邯郸少年行赏析


  高适诗歌鉴赏,唐诗鉴赏,中国诗歌鉴赏   邯郸为战国时赵国都城,即今河北邯郸市。《少年行》为乐府旧题,属杂曲歌辞。   “邯郸城南游侠子,自矜生长邯郸里。”前句交待了“游侠子”居住的地方—— 都城邯郸。这里历史悠久,街市繁华,歌舞发达,士多慷慨。正因如此,他们才感到有一种优越感而“自矜”,即自我夸耀,“自矜”这一举动把“游侠子”的自负自得之态勾画得十分生动。在语言上,诗歌以散句发端,“邯郸”   一词重复出现,类似钩句(两句中用同类事物词语钩连),不但不显重复,反有一气贯注,不可羁勒之势。   《史记游侠列传》集解引荀悦曰:“ 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彊于世者,谓之游侠。”“千场纵博”以下四句,诗人抓住“纵博”(以弈棋一类的游戏为赌博取乐),“报仇”、“歌笑”、“车马”这几个典型事例和场景,就把“游侠子”的生活趣尚作了精炼的概括。同时为了突出“游侠子”的豪迈意气和放纵的生活,采用了夸张、比喻以烘托渲染。如以“千场”、“几处”来夸饰“纵博”和“报仇”,显出“游侠子”看重义气,轻财轻生的豪举;以“日纷纷”、“常如云”来比喻“歌笑”、“车马”,托出“游侠子”的狂放和气派,其豪迈英武之概,壮浪纵恣之情,可谓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以上六句渲染“游侠子”豪放的生活,其势如铜丸走板,风驰电掣。“未知肝胆向谁是,令人却忆平原君”二句,气势陡转,诗笔转入对“邯郸少年”内心的揭示。他们对于纵性任侠的生活远远感到不满足,而希望凭自己的侠肝义胆为国建功立业,施展自己的宏图抱负。不料,这美好的愿望却得不到现实社会的理解,反而遭到排斥和压制。使之不由得神游千古,怀念“倾以待士”,使之能纵横捭阖,为国排难的平原君。这两句,充盈着诗人知音难觅的怅惆,功业难成的愤懑以及对现实的强烈针砭和对历史的深沉反思!   同时,感情的激流也由前面的飞逸转入沉实,增强了诗歌的顿挫之力。   前半部分诗人借“游侠子”的遭遇来抒发自己沉沦不遇的感慨,后半部分则以直抒胸臆的议论,将抑郁不平之情进一步表达出来。一开始以“君不见”当头唱起,提示人们注意:现在世人只按“黄金”的多少来决定双方“交态”的厚薄。没有“黄金”,关系就自然“疏索”(即疏散之意)了。诗人的感情又由前面的沉实转入激愤,正因他“感叹”之深,对世态炎凉体会之切,因此对于“旧游”和“时事”厌恶之极,这样就有力地逼出最后两句:“且与少年饮美酒,往来射猎西山头!”这样的结尾看似旷达,与世“无求”,实则正话反说,充满慷慨之情,愤懑之气,“宕出远神”。何则?它不仅以“痛饮美酒”,“射猎西山”(西山即邯郸西北的马服山)的豪举,刻画出“游侠子”的英武雄迈之态。而且以一虚字“且”冠在句首,更表现出他睥睨尘世、待时而动的高旷情怀和耿介刚强的性格特征。这样的曲终高奏,宛若奇峰突起,意蕴深远,令人回味无穷。因此赵熙批曰:“大力收束,何其健举!”   高适在诗中以“邯郸少年”(即诗中之“游侠子”)自况,借描写他们放荡不羁的生活,和世态炎凉的际遇,抒发了自己壮志难酬的激愤之情。诗歌写得豪宕激昂,“气骨”铮铮,充分体现了高适“以气取篇”的特点。《新唐书高适传》评其诗“以气质自高”。   所谓“气质”,即作者的感情极为慷慨激越。此诗借“邯郸少年”抒发自己强烈的感情,既有豪气干云的雄壮之歌,又有直抒胸臆的激越之声;既有深沉低徊的慨叹,又有故作旷达的曲终高奏。这种雄壮与低徊,炽热与深沉的错综交织,有力地突出了“邯郸少年”心灵深处的追求和失望、欢乐与痛苦的复杂感情,从而深刻揭示出“世态”的“浮薄”。一般说来,七言与五言相比,更难写得雄赡遒劲,但高适的七言却写得“兀敖奇横”,这正是“气质自高”使然。   与这种抑扬起伏的感情抒发相适应,此诗在句式上整散相间,以散为主,用韵上平仄交替,富于变化。   如开始两句散,接着两句整,后面又回到散。开始四句用低韵仄声,中间四句用文韵平声,“君不见”两句句句用韵,为药韵仄声,末尾两句再回到尤韵平声。   这样,随着整散的变化和韵脚的转换,不仅与感情的抑扬起伏相适应,而且形式上也有整齐对称之美,纵横飞动之妙,节奏鲜明,音调优美。文情声情,丝丝入扣。这些特点,直接影响了后来长篇七古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