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越州雲門雍熈永禪師

  僧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且莫哮吼。曰出窟後如何。師曰。退後著 問如何是古佛徑路。師曰。誰不履踐 問如何是學人休心息意處。師曰。拗折拄杖得也未 問心王出勅時如何。師曰。更宣一徧看 問如何是決定義。師曰。不可執著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此意不小。

  永明潛禪師法嗣

  杭州千光王寺瓌省禪師

  溫州鄭氏子。幼歲出家。精究律部。棲心於圓頓止觀。後閱楞嚴。文理宏濬。未能洞曉。一夕就案假。寐夢中見日輪自空而降。開口吞之。自是發悟。差別義門。渙然無滯。後參永明。永明唯印前解。無別指喻。以忠懿王所遺衲衣。授之表信 住後。上堂。諸上座。佛法無別。昔之日月。今之日月。昔日風雨。今日風雨。昔日上座。今日上座。舉亦了。說亦了。一切成現好。珍重 宋太祖開寶壬申七月。寶樹浴池。忽現其前。師曰。凡所有相。皆是虗妄。越三日。示疾。集眾言別。安坐而逝。闍維。收舍利建塔。壽六十七。

  衢州鎮境志澄禪師

  僧問。如何是定乾坤底劒。師曰。不漏絲髮。曰用者如何。師曰。不知 因普請次。僧問。鋤頭損傷蝦蟇蚯蚓。還有罪也無。師曰。阿誰下手。曰恁麼則無罪過。師曰。因果歷然 後遷杭州西山寶雲寺。上賜紫。署積善大師。

  明州崇福院塵祥禪師

  上堂。諸禪德。見性周徧。聞性亦然。洞徹十方。無內無外。所以古人道。隨緣無作。動寂常真。如此施為。全真智用。僧問。如何是本來人。師曰。堂堂六尺甚分明。曰祇如本來人。還依如此相貌也無。師曰。汝喚甚麼作本來人。曰乞師方便。師曰。教誰方便。

  報恩明禪師法嗣

  福州保明院道誠通法禪師

  上堂。如為一人。眾多亦然。珍重。僧問。圓音普震。三等齊聞。竺土僊心。請師密付。師良久。僧曰。恁麼則意馬已成於寶馬。心牛頓作於白牛去也。師曰。七顛八倒。曰若然者幾昭哂笑。師曰。禮拜了退 問如何是和尚西來意。師曰。我不曾到西天。曰如何是學人西來意。師曰。汝在東土多少時。

  報慈言導師法嗣

  南康軍雲居義能禪師

  上堂。不用上來。堂中憍陳如上座。為諸上座。轉第一義法輪。還得麼。若信得及各自歸堂參取。下座後。却問一僧。祇如山僧適來。教上座參取聖僧。聖僧還道箇甚麼。僧曰。特謝和尚再舉 問如何是佛。師曰。即心是佛。曰學人不會。乞師方便。師曰。方便呼為佛。回光返照看。身心是何物。

  崇壽稠禪師法嗣

  泉州雲臺山令岑禪師

  僧問。如何是雲臺境。師曰。前山後山。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瞌睡漢。

  杭州資國圓進山主

  僧問。丹霞燒木佛。意旨如何。師曰。招因帶果 問庭前栢樹子。意旨如何。師曰。碧眼胡僧笑點頭 問古人道。東家作驢。西家作馬。意旨如何。師曰。相識滿天下。

  報恩安禪師法嗣

  廬山棲賢道堅禪師

  有官人問。某甲收金陵布陣殺人無數。還有罪也無。師曰。老僧祇管看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洋瀾左蠡。無風浪起。

  廬山歸宗慧誠禪師

  楊州崔氏子。開堂日。於法堂前。謂眾曰。天人得道。以此為證。恁麼便散去。已是周遮。其如未曉。即為重說。遂陞座。僧問。知郡臨筵。請師演法。師曰。我不及汝。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不是。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不知乃曰。問話且住。直饒問到窮劫。問也不著。答到窮劫。答也不及。何以故。祇為諸人各有本分事。圓滿十方。亘古亘今。乃至諸佛也不敢錯悞。諸人便謂之頂族。祇是助發上座。所以道。十方法界諸有情。念念以證善逝果。彼既丈夫。我亦爾。何得自輕而退屈。諸上座。不要退屈。信取便休。祖師西來。祇道見性成佛。其餘所說。不及此說。更有箇奇特方便。舉似諸人。良久曰。分明記取。若到諸方。不得錯舉。久立珍重 僧問。不通風處如何過得。師曰。汝從甚麼處來 僧舉南泉問鄧隱。峰曰。銅缾是境。缾中有水。不得動著。境與老僧。將水來。峰便拈缾瀉水。未審。此意如何。師曰。鄧隱峰甚奇怪。要且亂瀉 師住持十四年。常五百眾。宋真宗景德丁未三月十八。上堂辭眾。安然而化。壽六十七。臘五十二。全身塔于本山。

  長安規禪師法嗣

  廬州長安院辯實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少室靈峰住九霄。

  潭州雲葢用清禪師

  河州趙氏子。僧問。有一人在萬丈井底。如何出得。師曰。且喜得相見。曰恁麼則穿雲透月去也。師曰。三十三天事作麼生。僧無對。師曰。謾語作麼 問如何是雲葢境。師曰。門外三泉井。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童行作子 示眾。雲葢鎖口訣。擬議皆腦裂。拍手趂虗空。雲露西山月。僧問。如何是鎖口訣。師曰。徧天徧地。曰恁麼則石人點頭。露柱拍手去也。師曰。一缾淨水一爐香。曰此猶是井底蝦蟇。師曰。勞煩大眾 師常節飲食。隨眾二時。但展鉢而已。或逾年月。亦不調練服餌。無妨作務。有請必開。即便飽食而亡拘執。宋太宗至道丙申四月二日示寂。建塔本山。

  雲居錫禪師法嗣

  台州般若從進禪師

  僧問。古澗寒泉時如何。師曰。切忌飲著。曰飲著又如何。師曰喪却汝性命。

  越州清化志超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汝是甚麼人。曰莫便是也無。師曰。是即沒交涉。

  南嶽下十一世

  長壽彥禪師法嗣

  蘇州長壽法齊禪師

  婺州丁氏子。始講明門因明二論。尋置遊方。受心印於廣法。節使錢仁。奉禮請繼廣法住持。開堂日。有百法座主問。令公請命。四眾雲臻。向上宗乘。請師舉唱。師曰。百法明門論。曰畢竟作麼生。師曰。一切法無我 問城東老母。與佛同生。為甚麼却不見佛。師曰。不見即道。曰恁麼則見去也。師曰。城東老母。與佛同生 宋真宗咸平庚子十二月十一日示滅。壽八十九。臘七十二。

  雲居齊禪師法嗣

  南康雲居契壞禪師

  僧問。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未審。師還受也無。師曰。你甚麼處得來。曰恁麼則不虗施也。師曰。却且提取去 問如何是佛。師曰。讚歎不及。曰莫祇這箇便是麼。師曰。不令人讚歎。

  杭州靈隱文勝慈濟禪師

  僧問。古鑑未磨時如何。師曰。古鑑。曰磨後如何。師曰。古鑑。曰未審。分不分。師曰。更照看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莫訝荒疎。曰忽遇客來作麼生。師曰。喫茶去。

  明州瑞巖義海禪師

  霅川胡氏子。造雲居法席。居問。甚麼物恁麼來。師於言下大悟。有頌呈曰。雲居甚麼物。問著頭恍惚。直下便承當。猶是生埋沒。出世住報本。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若到諸方。但道報本不解答話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無忌諱。曰忽遇觸忤。又且如何。師曰。不解作客勞煩主人 問釋迦掩室於摩竭。淨名杜口於毗耶。未審。如何示眾。師曰。汝不欲我開談。曰未曉師機。師曰。且退 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這裏無安排你處。

  明州廣慧志全禪師

  杭州衛氏子。上堂。僧問。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師曰。你莫鈍置我。僧禮拜。師曰。却是大眾鈍置闍黎。便下座 問賊不打貧兒家時如何。師曰。說向人也不信。僧曰。恁麼則禮拜而退。師曰。得箇甚麼。

  明州大梅保福居煦禪師

  僧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曰。但恁麼會。曰未審。如何領會。師曰。禮拜著。

  處州南明惟宿禪師

  僧問。法法不隱藏。古今常顯露。如何是顯露底法。師曰。見示大眾。曰恁麼則學人謹退也。師曰。知過必改 問如何是南明境。師曰。霧卷蓮峰碧。巖開石鏡明。

  南康府廬山萬杉廣智禪師

  上堂。僧問。如何是西來的的意。師曰。大眾總聞。問如何是最初句。師曰。此問在後。問如何是文殊門。師曰。千聖皆從此入。曰入後如何。師曰。想你不識。僧禮拜。師曰灼然。乃曰。世尊良久。迦葉起來白椎。馬祖纔坐百尺。出來捲席。可謂摩竭陀令已行。不可更教山僧。重下註脚然雖久參高士。莫訝周遮後學。上座也須著些精彩。更若繁詞。愈恐不及。珍重。

  四明金鵝虗白禪師

  僧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鳥道羊腸。曰如何是一體。師曰。驢騾猪狗。曰恁麼則四生六道去也。師曰。瘂。

  姑蘇翠峰山洪禪師

  僧問。如何是翠峰境。師曰。祇聞鶯鳥語。不見報春來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堪嗟立雪僧。

  荊門軍清溪清禪師

  僧問。古路坦然。如何履踐。曰你是行脚僧。

  支提隆禪師法嗣

  杭州靈隱玄本禪師

  僧問。蚌含未剖時如何。師曰。光從何來 問臨濟入門便喝。德山入門便棒。此意如何。師曰。天晴不肯去。師見僧看經。乃問。看甚麼經。僧無語。乃示頌曰。看經不識經。徒勞損眼睛。欲得不損眼。分明識取經。

  羅漢林禪師法嗣

  臨江軍慧力院紹珍禪師

  僧問。金鷄未鳴時如何。師曰。是何時節。曰鳴後如何。師曰。却不知時 問師子未出窟時如何。師曰。在那裏。曰出窟後如何。師曰。且走。

  洪州大寧院慶[王*(匆/心)]禪師

  僧問。道泰不傳天子令。時人盡唱太平歌。未審。師今意旨如何。師曰。山僧罪過 問如何是佛。師曰。須彌山 上堂。生死涅槃。猶如昨夢。且道。三世諸佛。釋迦老子。有甚麼長處。雖然如是。莫錯會好。拍手一下。便下座 問承古有言。東山西嶺青。未審。意旨如何。師曰。東山西嶺青。雨下却天晴。更問箇中意。鵓鳩生鷂鷹。

  揚州儀真長蘆贊禪師

  上堂。僧問。拈椎舉拂即不問。如何是喝散白雲的意氣。師曰。且喫棒。曰爭奈人天大眾何。師曰。罪不重科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老僧奉聖旨開堂。曰恁麼則天人群生類。皆承此恩力。師曰。知恩方解報恩。問一棒打破虗空時如何。師曰。太費力生。曰恁麼則百雜碎。師曰。祇為終日區區。乃曰。起動大眾。若於佛法中。也無可伸剖。諸人盡是久參。先德達佛知見。更教這裏譚禪說道。實為舉足動步。不離道場。乃至林間宴坐經行。無非佛事。良久曰。參。

  福州支提昭愛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牛兒不識虎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臂長衫袖短。曰忽遇客來如何。師曰。離中虗。坎中滿。

  福州靈峰道誠禪師

  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師曰。那箇恁麼道。曰秖如道吾有正法眼藏。付矚迦葉。又作麼生。師曰。不妨具眼。曰千聖不傳方是的。一言合道未為真。師曰。早是不合也。

  袁州仰山擇和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君子不廢游 問如來藏中。以何為佛事。師曰。香風吹萎花。曰皆因今日也。師曰。更雨新好者 問如何是佛。師曰。真書梵字 示眾。法本不生。今則無滅。無滅無生。眼中金屑。古佛家風。青天明月。

  袁州崇勝道珍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更向什麼處覓。曰莫秖者便是麼。師曰。沒交涉。

  成都綿州富樂智靜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六耳不同謀。曰意旨如何。師曰。逢人但恁麼舉。

  功臣軻禪師法嗣

  蘇州堯峰顥暹禪師

  僧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一接。師曰。去 問承教有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如何是平等法。師曰。堯峰高。寶華低。曰恁麼則却成高下去也。師曰。情知你恁麼會 聞雷聲示眾。還聞雷聲麼。還知起處麼。若知起處。便知身命落處。若也不知。所以古人道。不知天地者。剛道有乾坤。不如喫茶去。問如何是道。師曰。夕死可矣。問如何是金剛力士。師曰。這裏用不著。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也。師曰。蒼天蒼天。乃曰。祇如末後僧。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也。山僧向他。道蒼天蒼天。且道。意落在甚麼處。莫是悲傷遷逝。痛憶道人麼。若乃恁麼評論。實謂罔知去處。要知去處麼。更不用久立。歇去 上堂。冬去春來。樓閣門開。若也入得。不用徘徊。諸上座。還向這裏入得也未。若也入得。所以古人道。是處是彌勒無門無善財。若也入之未得。自是諸上座狂走。更不忉忉。久立珍重。

  蘇州吳江聖壽志昇禪師

  上堂。若論佛法。更有甚麼事。所以道。古今山河。古今日月。古今人倫。古今城郭。喚作平等法門。絕前後際。諸人還信得及麼。若信得及。依而行之。久立珍重。

  杭州功臣開化守如禪師

  上堂。召大眾曰。還知道聖僧同。諸人到這裏麼。既勞尊降。焉敢稽留。久立珍重。

  棲賢湜禪師法嗣

  杭州南山興教院惟一禪師

  僧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白雲數重。曰出世後如何。師曰。青山一朵 問如何是道。師曰。刺頭入荒草。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乾屎橛。曰大耳三藏。第三度為甚麼不見國師。師曰。脚跟下看。曰如何得見。師曰。草鞋跟斷。

  安吉州西余體柔禪師

  上堂。一人把火自燼其身。一人抱冰橫屍於路。進前即觸途成滯。退後即噎氣填胸。直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今已不奈何也。良久曰。待得雪消去。自然春到來。

  真州定山惟素禪師

  上堂。僧問。如何是不遷義。師曰。暑往寒來。曰恁麼則遷去也。師曰。啼得血流無用處。問達磨心印師已曉。試舉家風對眾看。師曰。門前有箇長松樹。夜半子規來上啼。問知師洞達諸方旨。臨機不答舊時禪。如何是新奇。師曰。若到諸方。不得錯舉。曰學人慇懃於座右。莫不祇此是新奇。師曰。折草量天。問如何是定山境。師曰。清風滿院。曰忽遇客來。如何祇待。師曰。莫嫌冷淡。乃曰。若論家風與境。不易酬對。多見指定處所。教他不得自在。曾有僧問大隨。如何是和尚家風。隨曰。赤土畫簸箕。又曰。肚上不貼榜。且問。諸人作麼生會。更有夾山雲門臨濟風穴。皆有此話。播於諸方。各各施設不同。又作麼生會。法無畢轍。殊途同歸。若要省力易會。但識取自家桑梓。便能紹得家業。隨處解脫。應用現前。天地同根。萬物一體。喚作衲僧眼睛。綿綿不漏絲髮。苟或於此不明。徒自伶俜辛苦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含齒戴髮。曰恁麼則人人具足。師曰。遠之又遠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成家立業。曰見後如何。師曰。立業成家 問如何是定山路。師曰。峭曰。履踐者。如何師曰嶮 問無上法王。有大陀羅尼。名為圓覺。流出一切清淨真如。菩提涅槃。未審。圓覺從甚麼處流出。師曰。山僧頂戴有分。曰恁麼則信受奉行。師曰。依俙似曲纔堪聽 問十二時中。如何得與道相應。師曰。皇天無親。唯德是輔。曰恁麼則不假修證也。師曰。三生六十劫。

  衡州南嶽福嚴省賢禪師

  僧問。如何是福嚴境。師曰。畫也畫不及。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且仔細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不因汝問。我也不說。曰恁麼則寶覺分枝去也。師曰。莫亂道。

  襄州仰山智齊禪師

  初參棲賢。賢問。汝是甚處人。師曰。安州人。賢曰。汝為甚却不安。師曰。今日轉見病源。賢曰。且莫強惺惺。師遂禮拜 有頌曰。有口不能言。無舌能解語。惺惺猶是夢何處有佛祖。

  淨土素禪師法嗣

  杭州淨土院惟正禪師

  秀州華亭黃氏子。幼從錢塘資聖如隷業。且將較藝於有司。如使禱觀音像。以求陰相。師謝曰。豈忍獨私於己哉。郡人朱紹安。聞而嘉歎。欲啟帑度之。師慨然曰。古之度人。以清機密旨。今反。是去古遠矣。吾墮三寶數。當有其時。已而遇祥符覃恩。得諧素志。獨擁毳袍。且弊同列慢之。師曰。佛乎。佛乎。儀相云乎哉。僧乎。僧乎。盛服云乎哉。厥後。有願輸奉歲時用度。俾繼如之院務。亦復謝曰。聞拓鉢乞食。未聞安坐以享。聞歷謁諸祖。未聞廢學自任。況我齒茂氣完。正在筋力為禮。非從事屋廬之秋也。於是。提策東引。學三觀於天台。復旋徑山。咨單傳之旨於老宿惟素。素董臨安功臣山淨土院。師輔相之。久而繼席焉。然為人高簡。律身精嚴。名卿巨公。多所推尊 葉內翰清臣牧金陵。迎師語道。一日葉曰。明日府有燕飲。師固奉律。能為我少留一日。欵清話否。師諾之。翌日遣使邀師。留一偈而返。曰昨日曾將今日期。出門倚杖又思惟。為僧祇合居巖谷。國士筵中甚不宜。坐客皆仰其標致 師識慮灑然。不牽世累。雅愛跨黃犢。出入軍。持巾鉢悉挂角上。市人爭觀之。師自若也。杭守蔣侍郎。甞與師為方外友。每往謁。至郡庭下犢。譚笑終日而去。蔣有詩曰。禪客尋常入舊都。黃牛角上挂缾盂。有時帶雪穿雲去。便好和雲畫作圖。師嘗作山中偈曰。橋上山萬層。橋下水千里。唯有白鷺鷥。見我常來此。平生製作三十卷。號錦溪集。又工書筆法勝絕。秦少游珍藏之。冬不擁爐。以荻花作毬。納足其中。客至共之。夏秋好玩月。盤膝大盆中浮池上。自旋其盆。吟笑達旦。率以為常。九峰韶。嘗客於院。一夕將臥。師邀之曰。月色如此。勞生擾擾。對之者能幾人。峰唯唯而已。久之。呼童子使熟炙。峰方饑。意作藥石。頃乃橘皮湯一盃。峰匿笑曰。無乃太清乎 有問。師以禪師名。乃不談禪何也。師曰。徒費言語吾懶。寧假曲折。但日夜煩萬象。為敷演耳。言語有間。而此法無盡。所謂造物無盡藏也 宋仁宗皇祐己丑孟夏八日。語眾曰。夫動以對靜。未始有極。吾一動。歷年六十有四。今靜矣。然動靜本何有哉。於是泊然而逝。

  南嶽下十二世

  靈隱勝禪師法嗣

  杭州靈隱延珊慧明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道遠乎哉 問如何是正真一路。師曰。絲髮不通。曰恁麼則依而行之。師曰。莫亂走 上堂。與上座一線道。且作麼生持論佛法。若也水洩不通。便教上座。無安身立命處。當此之時祖。佛出頭來也。有二十棒分恁麼道。山僧還有過也無。不見世尊生下。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吾獨尊。雲門云。我當初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却。何以如此貴圖天下太平。且道。雲門恁麼說話。有佛法道理也無。雖然如此。雲門祇具一隻眼。久立珍重。

  常州薦福院歸則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耳畔打鐘聲。

  杭州露隱蘊聰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索喚即有。曰未審。有箇甚麼。師曰。天台楖栗 問古路重修時如何。師曰。平高就低。

  杭州古南清禪師

  僧問。西祖傳來。請師通信。師曰。汝道什麼來。曰恁麼則不通信去也。師曰。你不妨伶利。

  江寧保寧宗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更問什麼。曰莫只者便是也無。師曰。且莫虗頭。

  紹興石佛有邦禪師

  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師曰。布髮掩泥人盡委。曰恁麼則靈隱一枝。南明獨秀也。師曰。杓卜聽虗聲。

  江寧清涼慈化內舉禪師

  僧問。一法本無。萬法何有。未審。和尚說箇甚麼。師曰。汝記得甚分明。曰恁麼則一切不存去也。師曰。也不信汝。

  瑞巖海禪師法嗣

  明州翠巖嗣元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見錢買賣不曾賒。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好不信人直。

  四明大梅文慧禪師

  僧問。祖祖相傳傳祖令。師今得法嗣何人。師曰。少人停當得。曰報本嫡了。師曰。適來向汝道什麼 問如何是大梅境。師曰。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喫茶去。

  大梅煦禪師法嗣

  金華智者寺嗣如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量才補職。曰補後如何。師曰。天台杖子 問如何是真實之體。師曰。今日好寒天。曰意旨如何。師曰。千山萬山雪。

  漳江遠禪師法嗣

  蘇州萬壽法印守堅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誰不履踐。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來千去萬。

  龍華乘禪師法嗣

  溫州靈巖宣密禪師

  僧問。優曇花折人皆委。祖令親行事若何。師曰。識法者懼。曰與麼則施行有據去也。師曰。人小膽大。

  南嶽下十三世

  智者如禪師法嗣

  金華承天澄月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殘陽戀幽草。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今年柴米貴 臨示寂。有偈曰。去也何之。住兮何所。去住何從。超然絕侶。臨岐一句向誰舉。銀潢夜白孤蟾吐。言畢。趺坐而逝。

  金華華藏虗外禪師

  僧問。知師久蘊囊中寶。今日當筵欲借看。師曰。剔起眉毛。曰見後如何。師曰。多少分明。

  金華淨土可嵩禪師

  有遺世偈曰。靈木無根。北斗有柄。大海波瀾。是余壽命。八尺丈六。誰凡誰聖。若問去住。春行秋令。珍重諸賢。形端表正。

  南嶽下十四世

  承天月禪師法嗣

  金華承天仲顏禪師

  僧問。梵王請佛。葢為群生。今日使君請和尚。當為何事。師曰。大眾知恩有分。曰恁麼則人天交接去也。師曰。闍黎不妨具眼。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一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臨濟宗

  南嶽下四世

  黃檗運禪師法嗣

  鎮州臨濟義玄禪師

  曹州南華邢氏子。幼負出塵之志。及落髮進具。便慕禪宗。初在黃檗會中。行業純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師曰。三年州曰。曾參問否。師曰。不會參問。不知問箇甚麼。州曰。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師下來。州曰。問話作麼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問。師又問。檗又打。如是三度問。三度被打。師白州曰。早承激勸問法。累蒙和尚賜棒。自恨障緣不領深旨。今且辭去。州曰。汝若去。須辭和尚了去。師禮拜退。州先到黃檗處曰。問話上座。雖是後生。却甚奇特。若來辭。方便接伊。已後為一株大樹。覆蔭天下人去在。師來日辭黃檗。檗曰。不須他去。祇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必為汝說。師到大愚。愚曰。甚處來。師曰。黃檗來。愚曰。黃檗有何言句。師曰。某甲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曰。黃檗與麼。老婆心切。為汝得徹困。更來這裏。問有過無過。師於言下大悟。乃曰。元來黃檗佛法無多子。愚搊住曰。這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却道黃檗佛法無多子。你見箇甚麼道理。速道速道。師於大愚肋下築三拳。愚拓開曰。汝師黃檗。非干我事。師辭大愚。却回黃檗。檗見便問。這漢來來去去。有甚了期。師曰。祇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檗問。甚處去來。師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參大愚去來。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師曰。說甚待來。即今便打。隨後便掌。檗曰。這風顛漢。來這裏捋虎鬚。師便喝。檗喚侍者曰。引遮風顛漢參堂去(溈山舉問仰山。臨濟當時得大愚力。得黃檗力仰曰。非但騎虎頭。亦解把虎尾) 黃檗一日普請次。師隨後行。檗回頭。見師空手。乃問钁在何處。師曰。有一人將去了也。檗曰。近前來。共汝商量箇事。師便近前。檗豎起钁曰。祗這箇天下人。拈掇不起。師就手掣得豎起曰。為甚麼。却在某甲手裏。檗曰。今日自有人。普請便回(仰山侍溈山次。溈舉此話未了。仰便問。钁在黃檗手裏為甚麼。卻被臨濟奪卻。溈曰。賊是小人。智過君子) 師普請鉏地次。見黃檗來。拄钁而立。檗曰。這漢困那。師曰钁也未舉。困箇甚麼。檗便打。師接住棒一送送倒。檗呼維那扶起我來。維那扶起曰。和尚爭容得這風顛漢無禮。檗纔起。便打維那。師钁地曰。諸方火葬。我這裏活埋(溈山問仰山。黃檗打維那意作麼生。仰曰。正賊走却。邏贓人喫棒) 師一日在僧堂裏睡。檗入堂見。以拄杖打板頭一下。師舉首見是檗。却又睡。檗又打板頭一下。却往上間。見首座坐禪。乃曰。下間後生却坐禪。汝在這裏安想作麼。座曰。這老漢作甚麼。檗又打板頭一下。便出去。(溈山舉問仰山。祇如黃檗意作麼生。仰曰。兩彩一賽) 師栽松次。檗曰。深山裏栽許多松作甚麼。師曰。一與山門作境致。二與後人作標牓。道了。將钁頭[祝/土]地三下。檗曰。雖然如是。子已喫吾三十棒了也。師又[祝/土]地三下。噓一噓。檗曰。吾宗到汝大興於世(溈山舉問仰山黃檗。當時祇囑臨濟一人更有人在。仰曰。有祇是年代深遠不欲舉似和尚。溈曰。雖然如是。吾亦要知汝。但舉看。仰曰。一人指南吳越令行。遇大風即止) 黃檗因入厨下。問飯頭作甚麼。頭曰。揀眾僧飯米。檗曰。一頓喫多少。頭曰。二石五。檗曰。莫太多麼。頭曰。猶恐少在。檗便打。頭舉似師。師曰。我與汝勘這老漢。纔到侍立。檗舉前話。師曰。飯頭不會。請和尚代一轉語。檗曰。汝但舉。師曰。莫太多麼。檗曰。來日更喫一頓。師曰。說甚麼來日。即今便喫。隨後打一掌。檗曰。這風顛漢。又來這裏捋虎鬚。師喝一喝便出(溈山舉問仰山。此二尊宿意。作麼生。仰山曰。和尚作麼生。溈山曰。養子方知父慈。仰山曰。不然。溈山曰。子又作麼生。仰山曰。大似勾賊破家) 師半夏上黃檗。見黃檗看經。師曰。我將謂是箇人元來是揞黑豆老和尚。住數日乃辭。檗曰。汝破夏來。何不終夏去。師曰。某甲暫來。禮拜和尚。檗便打。趂令去。師行數里疑此事。却回終夏。後又辭檗。檗曰。甚處去。師曰。不是河南。便歸河北。檗便打。師約住與一掌。檗大笑。乃喚侍者。將百丈先師禪板几案來。師曰。侍者將火來。檗曰。不然。子但將去。已後坐斷天下人舌頭去在 師到達磨塔頭。塔主問。先禮佛。先禮祖。師曰。祖佛俱不禮。主曰。祖佛與長老。有甚冤家。師拂袖便出 師為黃檗。馳書至溈山。與仰山語次。仰曰。老兄向後北去。有箇住處。師曰。豈有與麼事。仰曰。但去已後。有一人佐輔汝。此人祇是有頭無尾。有始無終。(懸記普化) 師後住鎮州臨濟。學侶雲集。一日謂普化克符二上座曰。我欲於此建立黃檗宗旨。汝且成褫我。二人珍重下去。三日後。普化却上來。問和尚三日前。說甚麼。師便打。三日後。克符上來。問和尚前日打普化。作甚麼。師亦打。至晚小參曰。有時奪人不奪境。有時奪境不奪人。有時人境兩俱奪。有時人境俱不奪。克符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煦日發生鋪地錦。嬰兒垂髮白如絲。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王令已行天下遍。將軍塞外絕烟塵。曰如何是人境俱奪。師曰。并汾絕信。獨處一方。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王登寶殿。野老謳歌 僧問。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乞師開示。師曰。佛者。心清淨是。法者。心光明是道者。處處無礙淨光是。三即一。皆是空名而無實有。如真正作道人。念念心不間斷。自達磨大師從西土來。祇是覓箇不受人惑底人。後遇二祖。一言便了。始知從前虗用工夫。山僧今日見處。與祖佛不別。若第一句。中。薦得堪與祖佛為師。若第二句中。薦得堪與人天為師。若第三句中。薦得自救不了。僧便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三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曰如何是第二句。師曰。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截流機。曰如何是第三句。師曰。但看柵頭弄傀儡。抽牽全藉裏頭人。乃曰。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須具三元門。一元門須具三要。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汝等諸人。作麼生會 師謂僧曰。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劒。有時一喝。如踞地師子。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麼生會。僧擬議。師便喝 示眾。參學之人。大須子細。如賓主相見。便有言論往來。或應物現形。或全體作用。或把機權喜怒。或現半身。或乘師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學人。便喝。先拈出一箇膠盆子。善知識不辯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樣。便被學人又喝。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肓之病。不堪醫治。喚作賓看主。或是善知識不拈出物。祇隨學人問處即奪。學人被奪。抵死不肯放。此是主看賓。或有學人。應一箇清淨境。出善知識前。知識辯得是境。把得拋向坑裏。學人言。大好善知識。知識即曰。咄哉。不識好惡。學人便禮拜。此喚作主看主。或有學人。披枷帶鎖。出善知識前。知識。更與安一重枷鎖。學人歡喜。彼此不辯。喚作賓看賓。大德。山僧所舉。皆是辯魔揀異。知其邪正 師問洛浦。從上來。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箇親。曰總不親。師曰。親處作麼生。浦便喝。師便打 上堂。有一人。論劫在途中。不離家舍。有一人。離家舍不在途中。那箇合受人天供養 師問院主。甚處去來。曰州中糶黃米來。師曰。糶得盡麼。主曰。糶得盡。師以拄杖畫一畫曰。還糶得這箇麼。主便喝。師便打。典座至師舉前話。座曰。院主不會和尚意。師曰。你又作麼生。座禮拜。師亦打 上堂。一人在孤峰頂上。無出身路。一人在十字街頭。亦無向背。且道。那箇在前。那箇在後。不作維摩詰。不作傅大士。珍重 有一老宿參。便問。禮拜即是。不禮拜即是。師便喝。宿便拜。師曰。好箇草賊。宿曰。賊賊。便出去師曰。莫道無事好。時首座侍立。師曰。還有過也無。座曰。有師曰。賓家有過。主家有過。曰二俱有過。師曰。過在甚麼處。座便出去。師曰。莫道無事好(南泉聞曰。官馬相踏) 師到京行化。至一家門首曰。家常添鉢。有婆曰。太無厭生。師曰。飯也未曾得。何言太無厭生。婆便閉却門 師陞堂。有僧出。師便喝。僧亦喝。復禮拜。師便打 趙州。遊方到院。在後架洗脚次。師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恰遇山僧洗脚。師近前作聽勢。州曰。會即便會。啗啄作什麼。師便歸方丈。州曰。三十年行脚。今日錯為人下註脚 問僧。甚處來。曰定州來。師拈棒。僧擬議。師便打。僧不肯。師曰。已後遇明眼人去在。僧後參三聖。纔舉前話。三聖便打。僧擬議。聖又打 師應機多用喝。會下參徒。亦學師喝。師曰。汝等總學我喝。我今問汝。有一人從東堂出。一人從西堂出。兩人齊喝。一聲這裏。分得賓主麼。汝且作麼生分。若分不得。已後不得學老僧喝 示眾。我有時先照後用。有時先用後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先照後用有人在。先用後照有法在。照用同時。駈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針錐。照用不同時。有問有答。立賓立主。合水和泥。應機接物。若是過量人。向未舉已前。撩起便行。猶較些子 師到龍光。值上堂。師出問。不展鋒鋩。如何得勝。光據坐。師曰。大善知識。豈無方便。光瞪目曰。嗄。師以手指曰。這老漢。今日敗缼也 次到三峰平處。平問。甚處來。師曰。黃檗來。平曰。黃檗有何言句。師曰。金牛昨夜遭塗炭。直至如今不見蹤。平曰。金風吹玉管。那箇是知音。師曰。直透萬里關。不住青霄內。平曰。子這一問太高生。師曰。龍生金鳳子。衝破碧琉璃。平曰。且坐喫茶。又問。近離甚處。師曰。龍光。平曰。龍光近日如何。師便出去 往鳳林。路逢一婆子。婆問。甚處去。師曰。鳳林去。婆曰。恰值鳳林不在。師曰。甚處去。婆便行。師召婆。婆回首。師便行 到鳳林曰。有事相借問得麼。師曰。何得剜肉作瘡。林曰。海月澄無影。游魚獨自迷。師曰。海月既無影。游魚何得迷。林曰。觀風知浪起。翫水野帆飄。師曰。孤蟾獨耀江山靜。長嘯一聲天地秋。林曰。任張三寸揮天地一句。臨機試道看。師曰。路逢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不獻詩。林便休。師乃有頌曰。大道絕同。任向西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溈山問仰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從上諸聖。以何為人。仰曰。和尚意作麼生。溈曰。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仰曰。不然。溈曰。子又作麼生。仰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麻谷問。十二面觀音。那箇是正面。師下禪床擒住曰。十二面觀音甚處去也。速道速道。谷轉身擬坐。師便打。谷接住棒相捉。歸方丈 師問一尼。善來惡來。尼便喝。師拈棒曰。更道更道。尼又喝。師便打 師一日拈餬餅。示洛浦曰。萬種千般。不離這箇。其理不二。浦曰。如何是不二之理。師再拈起餅示之。浦曰。與麼則萬種千般也。師曰。屙屎見解。浦曰。羅公照鏡 師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又有僧來。師亦舉拂子。僧不顧。師亦打。又有僧來參。師舉拂子。僧曰。謝和尚指示。師亦打。(雲門代曰。祇宜老漢。大覺曰。得即得。猶未見臨濟機在) 麻谷問。大悲千手眼。那箇是正眼。師搊住曰。大悲千手眼。作麼生是正眼。速道速道。谷拽師下禪床却坐。師問訊曰。不審。谷擬議。師便喝。拽谷下禪床却坐。谷便出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豎起拂子。僧便喝。師便打。又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亦豎拂子。僧便喝。師亦喝。僧擬議。師便打。乃曰。大眾。夫為法者。不避喪身失命。我於黃檗先師處。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如蒿枝拂相似。如今更思一頓。誰為下手。時有僧出曰。某甲下手。師度與拄杖。僧擬接。師便打 同普化。赴施主齋次。師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為復是神通妙用。為復是法爾如然。化趯倒飯床。師曰。太麤生。曰這裏是甚麼所在。說麤說細。次日又同赴齋。師復問。今日供養。何似昨日。化又趯倒飯床師曰。得即得。太麤生。化喝曰。瞎漢。佛法說甚麼麤細。師乃吐舌 師與王常侍。到僧堂。王問。這一堂。僧還看經麼。師曰。不看經。曰還習禪麼。師曰。不習禪。曰既不看經。又不習禪。畢竟作箇甚麼。師曰。總教伊成佛作祖去。曰金屑雖貴。落眼成翳。師曰。我將謂你是箇俗漢 師上堂次。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僧問。師還有賓主也無。師曰。賓主歷然。師召眾曰。要會臨濟賓主句。問取堂中二首座 師後居大名府興化寺東堂。唐懿宗咸通八年丁亥四月十日。將示滅。說傳法偈曰。沿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須磨。復謂眾曰。吾滅後。不得滅却吾正法眼藏三聖出曰。爭敢滅却和尚正法眼藏。師曰。已後有人問你。向他道甚麼。聖便喝。師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却。言訖。端坐而逝塔全身於府西北隅。敕諡慧照禪師。塔曰澄靈。今皇朝世祖順治間。有三十三世孫。斷指超覺。興復祖塔。走告江南北諸孫。共襄得成靈。巖弘儲銘曰。更七百年還舊觀。斯文不泯終古傳。河流嶽立同永綿。

  南嶽下五世

  臨濟玄禪師法嗣

  魏府興化存獎禪師

  姓孔。家本鄒魯闕里裔孫。祖父官於薊門。入籍焉。師降世。不同凡倫。妙齡蓄志。啟白父母。依止盤山甘泉院曉方剃落。精通教乘。飛聲義林。未久。棄講依臨濟祖為侍者。聲吞諸方。洛浦來參。濟問。甚處來。曰鑾城來。濟曰。有事相借問得麼。曰新戒不會。濟曰。打破大唐國。覓箇不會的人也無。參堂去。師隨後請問曰。適來新到。是成褫他。不成褫他。濟曰。我誰管你成褫不成褫。師曰。和尚。祇解將死雀就地彈。不解將一轉語葢覆却。濟曰。你又作麼生。師曰。請和尚作新到。濟遂曰。新戒不會。師曰。却是老僧罪過。濟曰。你語藏鋒。師擬議。濟便打。至晚。濟又曰。我今日問新到。是將死雀就地彈。就窠子裏打。及至你出得語。又喝。起了向青雲裏打。師曰。草賊大敗。濟便打。在三聖會裏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頭。不會撥著一箇會佛法底人。三聖聞得問曰。你具箇甚麼眼。便恁麼道。師便喝。聖曰。須是你始得。後大覺聞舉遂曰。作麼生得。風吹到大覺門裏來。師後到大覺為院主。一日覺喚院主。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箇會佛法底。你憑箇甚麼道理。與麼道。師便喝。覺便打。師又喝。覺又打。師來日從法堂過。覺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這兩喝。師又喝。覺又打。師再喝。覺又打。師曰。某甲於三聖師兄處。學得箇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願與某甲箇安樂法門。覺曰。這瞎漢。來這裏納敗缺。脫下衲衣。痛打一頓。師於言下。薦得臨濟先師。於黃檗處。喫棒底道理。師後開堂日。拈香曰。此一炷香。本為三聖師兄。三聖與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於我太賖。不如供養臨濟先師 僧問。多子塔前共談何事。師曰。一人傳虗。萬人傳實 師有時喚僧。僧應諾。師曰。點即不到。又喚一僧。僧應諾。師曰。到即不點 問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師曰。打中間底。僧便禮拜。師曰。昨日赴箇村齋。中途遇一陣卒風暴雨。却向古廟裏。軃避得過。 問僧。甚處來。曰崔禪處來。師曰。將得崔禪喝來否。曰不將得來。師曰。恁麼則不從崔禪處來。僧便喝。師便打 示眾。我聞前廊下也喝。後架裏也喝。諸子汝莫肓喝亂喝。直饒喝得興化。向虗空裏。却撲下來。一點氣也無。待我蘇息起來。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曾向紫羅帳裏撒真珠。與汝諸人去在。胡喝亂喝作麼。 雲居住三峰庵時。師問。權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何。居無對。師曰。想和尚答這話不得。不如禮拜了退。二十年後。居曰。如今思量當時不消。道箇何必。後有化主到師處。師問。和尚住三峰庵時。老僧問伊話。對不得。如今道得也未。主舉前話。師曰。雲居二十年。祇道得箇何必。興化即不然。爭如道箇不必 師謂克賓維那曰。汝不久。為唱導之師。賓曰。不入這保社。師曰。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曰總不與麼。師便打。曰克賓維那。法戰不勝。罰錢五貫。設饡飯一堂。次日。師自白椎曰。克賓維那。法戰不勝。不得喫飯。即便出院 問國師喚侍者。意作麼生。師曰。一盲引眾盲 師見同參來。纔上法堂。師便喝。僧亦喝。師又喝。僧亦喝。師近前拈棒。僧又喝。師曰。你看這瞎漢。猶作主在。僧擬議。師直打。下法堂。侍者請問。適來那僧。有甚觸忤。和尚。師曰。他適來也有權。也有實。也有照。也有用。及乎我將手向伊面前橫。兩橫到這裏。却去不得似這般。瞎漢不打。更待何時。侍者禮拜 問寶劒知師藏已久。今日當場。略借看。師曰。不借。曰為甚麼不借。師曰。不是張華眼。徒窺射斗光。曰用者如何。師曰。橫身當宇宙。誰是出頭人。僧便作引頸勢。師曰。嗄。僧曰。喏便歸眾 唐莊宗。車駕幸河北。回至魏府。召師問曰。朕收中原。獲得一寶。未曾有人酬價。師曰。請陛下寶看。帝以兩手舒幞頭脚。師曰。君王之寶。誰敢酬價。(玄覺徵曰且道興化肯。莊宗不肯。莊宗若肯。興化眼在甚麼處。若不肯。過在甚麼處)帝大悅。署師號師不受。乃送馬。乘騎馬驚。師墜傷足(文苑英華中。收公乘億所撰興化塔碑。師化於唐僖宗文德元年七月十二日。文德戊申去後唐莊宗同光癸未。凡三十六年。則非莊宗明矣今考其時舒襆頭脚者。葢晉王李克用。而誤為其子莊宗存勗也。按僖宗廣明元年庚子。黃巢入長安。帝走興元。黃巢僭二年。壬寅李克用。將沙陀兵趣河中。三年癸卯五月。克用破黃巢。收復長安。詔以克用為河東節度使四年甲辰五月。黃巢趣汴州。克用追擊大破之。秋七月時溥獻黃巢首。八月進克用為隴西郡王。傳燈所謂收大梁。得一顆無價寶珠者也。其稱朕等語。因莊宗而訛也。碑中又言。大德奉先師之遺命。於龍紀元年八月二十二日。於本院焚我真身。用觀法相即示寂。次年己酉。昭宗元年也。今據塔碑國史。核實存據) 師一日喚院主。與我做箇木柺子。主做了將來。師接得。遶院行。問僧曰。汝等還識老僧麼。曰爭得不識和尚。師曰。[跳-兆+戾]脚法師。說得行不得。又至法堂。令維那聲鐘集眾。師曰。還識老僧麼。眾無對。師擲下柺子。端然而逝。實唐僖宗文德元年戊申七月十二日也。壽五。十九。臘四十一。昭宗龍紀元年己酉八月二十二日茶毗。於香燼中。得舍利一千餘粒。建塔於府南貴鄉縣薰風里。敕諡廣濟禪師。塔曰通寂。公乘億誌銘。

  鎮州寶壽沼禪師(第一世)

  僧問。萬境來侵時如何。師曰。莫管他。僧禮拜。師曰。不要動著。動著即打折汝腰 師在方丈坐。因僧問訊次。師曰。百千諸聖。盡不出此方丈內。曰祇如古人道。大千沙界海中漚。未審此方丈向甚麼處著。師曰。千聖現在。曰阿誰證明。師便擲下拂子。僧從西過東立。師便打。僧曰。若不久參。焉知端的。師曰。三十年後。此話大行 趙州來。師在禪床。背面而坐。州展坐具禮拜。師起入方丈。州收坐具而出 師問僧。甚處來。曰西山來。師曰。見獼猴麼曰見師曰。作甚麼伎倆。曰見某甲一箇伎倆。也作不得。師便打 胡釘鉸參。師問。汝莫是胡釘鉸麼。曰不敢。師曰。還釘得虗空麼。曰請和尚打破。師便打胡。曰和尚莫錯打某甲。師曰。向後有多口。阿師與你點破在。胡後到趙州。舉前話。州曰。汝因甚麼被他打。胡曰。不知過在甚麼處。州曰。祇這一縫尚不奈何。胡於此有省。趙州曰。且釘這一縫 問萬里無雲時如何。師曰。青天也須喫棒。曰未審。青天有甚麼過。師便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面黑眼睛白 西院來參問踏倒化城來時如何。師曰。不斬死漢。院曰斬。師便打。院連道斬斬。師又隨聲打。師却回方丈曰。適來這僧。將赤肉。抵他乾棒。有甚死急。

  鎮州三聖院慧然禪師

  自臨濟記莂後。遍歷叢林。至仰山。山問。汝名甚麼。師曰。慧寂。山曰。慧寂是我名。師曰。我名慧然。山大笑而已 仰山。因有官人相訪。山問。官居何位。曰推官。山豎起拂子曰。還推得這箇麼官人無對。山令眾下語。皆不契。時師不安。在涅槃堂內將息。山令侍者。去請下語。師曰。但道和尚今日有事。山又令侍者問。未審。有甚麼事。師曰。再犯不容 到香嚴。嚴問。甚處來。師曰。臨濟嚴曰。將得臨濟喝來麼。師以坐具驀口打 到德山。纔展坐具。山曰。莫展炊巾。這裏無殘羹餿飯。師曰。縱有也無著處。山便打。師接住棒。推向禪床上。山大笑。師哭蒼天。便下參堂。堂中首座。號踢天泰問。行脚高士。須得本道公驗。作麼生是本道公驗。師曰。道甚麼。座再問。師打一坐具曰。這漆桶。前後觸忤多少賢良。座擬人事。師便過第二座人事 到道吾。吾預知。以緋抹額。持神杖於門下立。師曰。小心祇候。吾應喏。師參堂了。再上人事。吾具威儀。方丈內坐。師纔近前。吾曰。有事相借問得麼。師曰。也是適來野狐精。便出去 住後。上堂。我逢人即出。出則不為人。便下座。(興化曰。我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為人)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臭肉來蠅 問僧。近離甚處。僧便喝。師亦喝。僧又喝。師又喝。僧曰。行棒即瞎。便喝。師拈棒。僧乃轉身。作受棒勢。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便棒。僧曰。這賊便出去。師遂拋下棒。次有僧問。適來爭容得這僧。師曰。是伊見先師來。

  魏府大覺和尚

  參臨濟。濟纔見。豎起拂子。師展坐具。濟擲下拂子。師收坐具。參堂去。時僧眾曰。此僧莫是和尚親故。不禮拜。又不喫棒。濟聞說。令侍者喚適來新到上來。師隨侍者。到方丈。濟曰。大眾道。汝來參長老。又不禮拜。又不喫棒。莫是長老親故。師乃珍重。下去 師住後。僧問。如何是本來身。師曰。頭枕衡山。脚踏北嶽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良馬不窺鞭。側耳知人意 問如何是鎮國寶。師曰。穿耳賣不售 問香草未生時如何。師曰。齅著腦裂。曰生後如何。師曰。腦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十字街頭。望空啟告 問如何是大覺。師曰。惡覺。曰乖極。師便打 問忽來忽去時如何。師曰。風吹柳絮毛毬走。曰不來不去時如何。師曰。華嶽三峰頭指天 問一飽忘百饑時如何。師曰縱遇臨岐食。隨分納些些 臨終時謂眾曰。我有一隻箭。要付與人。時有一僧出曰。請和尚箭。師曰。汝喚甚麼作箭。僧喝。師打數下。便歸方丈。却喚其僧入來。問曰。汝適來會麼。曰不會。師又打數下。擲却拄杖曰。已後遇明眼人。分明舉似。便乃告寂。

  長沙灌谿志閑禪師

  魏府館陶史氏子。幼從柏巖。披剃受具。後見臨濟。濟驀胸搊住。師曰。領領濟拓開曰。且放汝一頓。師離臨濟至末山(語見末山章) 住後。上堂曰。我在臨濟爺爺處。得半杓。末山孃孃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喚了直至。如今飽不饑 僧問。請師不借借。師曰。滿口道不得。師又曰。大庾嶺頭佛不會。黃梅路上沒眾生 師會下一僧。去參石霜。霜問。甚處來。曰灌谿來。霜曰。我南山不如他北山。僧無對。僧回舉似師。師曰。何不道。灌谿修涅槃堂了也 問久嚮灌谿到來。祇見漚麻池。師曰。汝祇見漚麻池。且不見灌谿。曰如何是灌谿。師曰。劈箭急(後人舉似玄沙。沙曰。更學三十年未會禪) 問如何是古人骨。師曰。安置不得。曰為甚麼安置不得。師曰。金烏那教下碧天 問金鎖斷後如何。師曰。正是法汝處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鉢裏盛飯。鐼裏盛羹。曰學人不會。師曰。饑則食。飽則休 上堂。十方無壁落。四畔亦無門。露裸裸。赤灑灑。無可把。便下座 問如何是一色。師曰。不隨曰一色後如何。師曰。有闍黎承當分也無 問今日一會。祗敵何人。師曰。不為凡聖 問一句如何。師曰。不落千聖機 問如何是洞中水。師曰。不洗人 唐昭宗乾寧乙卯五月二十九日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師曰。立死者誰。曰僧會。師乃行七步。垂手而逝。

  涿州紙衣克符禪師

  初問臨濟四料簡語。師於言下領旨。後有頌曰。奪人不奪境。緣自帶誵訛。擬欲求玄旨。思量反責麼。驪珠光燦爛。蟾桂影婆娑。覿面無差互。還應滯網羅。奪境不奪人。尋言何處真。問禪禪是妄。究理理非親。日照寒光澹。山搖翠色新。直饒元會得。也是眼中塵。人境兩俱奪。從來正令行。不論佛與祖。那說聖凡情。擬犯吹毛劒。還如值木盲。進前求妙會。特地斬精靈。人境俱不奪。思量意不偏。主賓言少異。問答理俱全。踏破澄潭月。穿開碧落天。不能明妙用。淪溺在無緣 僧問。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倚門傍戶。猶如醉出言。吐氣不慚惶。曰如何是賓中主。師曰。口念彌陀雙拄杖。目瞽瞳人不出頭。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高提祖印。當機用利物。應知語帶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橫按鏌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頑。曰既是太平寰宇。為甚麼却斬癡頑。師曰。不許夜行剛把火。直須當道與人看。

  定州善崔禪師

  州將王令。公於衙署張座。請師說法。師陞座。拈拄杖曰。出來也打。不出來也打。僧出曰。崔禪聻。師擲下拄杖曰。久立令公。伏惟。珍重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定州瓷器似鐘鳴。曰學人不會。意旨如何。師曰。口口分明沒喎斜。

  鎮州萬壽和尚

  僧問。如何是迦葉上行衣。師曰。鶴飛千點雪。雲鎖萬重山 問如何是丈六金身。師曰。袖頭打領。腋下剜襟。曰學人不會。師曰。不會請人裁 師訪寶壽。壽坐不起。師展坐具。壽下禪床。師却坐。壽驟入方丈。閉却門。知事見師坐不起曰。請和尚庫下喫茶。師乃歸院。翌日寶壽來。復謁。師踞禪床。壽展坐具。師亦下禪床。壽却坐。師歸方丈閉却門壽入侍者寮。取灰圍却方丈門便歸去。師遂開門。見曰。我不恁麼。他却恁麼。

  幽州譚空和尚

  鎮州牧有姑。為尼行脚。回欲開堂為人。牧令師勘過。師問曰。見說汝欲開堂為人。是否尼曰。是師曰。尼是五障之身。汝作麼生為人。尼曰。龍女八歲。南方無垢世界。成等正覺。又作麼生。師曰龍女有十八變。你試一變看。尼曰。設使變得也。祇是箇野狐精。師便打。牧聞舉乃曰。和尚棒折那 僧問。德山棒。臨濟喝。未審。那箇最親。師曰。已前在眾裏。老僧也曾商量來。僧便喝。師曰。却是汝會。僧曰。錯師便打 上堂。眾集。有僧出曰。擬問不問時如何。師曰。嗄。僧便喝。師曰。[
[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却與我作。師兄壽側掌曰這老賊。

  襄州歷村和尚

  僧問。如何是觀其音聲而得解脫。師將火筯敲柴曰。汝還聞麼。曰聞。師曰。誰不解脫 師煎茶次。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舉起茶匙。僧曰。莫祇這便當否。師擲向火中。

  滄州米倉和尚

  州牧請師與寶壽。入廳供養。令人傳語。請二長老。譚論佛法。壽曰。請師兄答話。師便喝。壽曰。某甲話也未問。喝作麼。師曰。猶嫌少在。壽却與一喝。

  新羅國智異山和尚

  一日示眾曰。冬不寒臘後看。便下座。

  常州善權山徹禪師

  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冬寒夏熱。曰此意如何。師曰。炎天宜散袒。冬後更深藏。

  金沙和尚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聽曰。恁麼則大眾側聆。師曰。十萬八千。

  齊聳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老僧並不知。曰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麼不知。師曰。老僧不曾接下機 問如何是道。師曰。往來無障礙。復曰。忽遇大海作麼生過。僧擬議。師便打。

  雲山和尚

  有僧從西京來。師問。還將得西京主人書來否。曰不敢妄通消息。師曰。作家師僧天然有在。曰殘羹餿飯誰喫。師曰。獨有闍黎不敢喫。其僧乃作吐勢。師喚侍者曰。扶出這病僧著。僧便出去 師見僧來。便作起勢。僧便出去。師曰。得恁麼靈利。僧便喝曰。作這箇眼目。承嗣臨濟。也太屈哉。師曰。且望闍黎善傳。僧回首。師喝曰。作這箇眼目。錯判諸方名言。隨後便打。

  虎谿庵主

  僧問。庵主在這裏多少年也。師曰。祇見冬凋夏長。年代總不記得。曰大好不記得。師曰。汝道我在這裏得多少年也。曰冬凋夏長聻。師曰。鬧市裏虎 僧到相看。師不顧。僧曰。知道庵主。有此機鋒。師鳴指一下。僧曰。是何宗旨。師便打。僧曰。知道今日落人便宜。師曰。猶要棒喫在 有僧纔入門。師便喝。僧默然。師便打。僧却喝。師曰。好箇草賊 有僧到近前曰。不審。庵主。師曰。阿誰僧便喝。師曰。得恁麼無賓主。曰猶要第二喝在。師便喝 有僧問。和尚何處人氏。師曰。隴西人。曰承聞隴西出鸚鵡。是否。師曰。是曰和尚莫不是否。師便作鸚鵡聲。僧曰。好箇鸚鵡。師便打。

  覆盆庵主

  問僧。甚處來。僧曰。覆盆山下來。師曰。還見庵主麼。僧便喝。師便打。僧曰。作甚麼。師靠棒。僧擬議。師又打 一日有僧從山下哭上。師閉却門。僧於門上畫一圓相。門外立地。師從庵後出。却從山下哭上。僧喝曰。猶作這箇去就在。師便換手搥胸曰。可惜先師一場埋沒。僧曰。苦苦。師曰。庵主被謾。

  桐峰庵主

  僧問。和尚這裏忽遇大蟲作麼生。師便作大蟲吼。僧作怖勢。師大笑。僧曰。這老賊。師曰。爭奈老僧何 有僧到庵前便去。師召闍黎。僧回首。便喝。師良久。僧曰。死却這老漢。師便打。僧無語。師呵呵大笑 有僧入庵便把住師。師呌殺人殺人。僧拓開曰。呌喚作甚麼。師曰。誰僧便喝。師便打。僧出外回首曰。且待且待。師大笑 有老人入山參。師曰。住在甚處。老人不語。師曰。善能對機。老人地上拈一枝草示師。師便喝。老人禮拜。師便歸庵。老人曰。與麼疑殺一切人在。

  杉洋庵主

  有僧到參。師問。阿誰曰杉洋庵主。師曰。是我。僧便喝。師作噓聲。僧曰。猶要棒喫在。師便打 僧問。庵主得甚麼道理。便住此山。師曰。也欲通箇來由又恐遭人點檢。僧曰。又爭免得。師便喝。僧曰。恰是師便打。僧大笑而出。師曰。今日大敗。

  定上座

  初參臨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濟下禪床擒住。師擬議。濟與一掌。師佇思。傍僧曰。定上座何不禮拜。師方作禮。忽然大悟 後南遊。路逢巖頭雪峰欽山三人。巖頭問。上座甚處來。師曰。臨濟來。巖曰。和尚萬福。師曰。和尚已順世也。巖曰。某甲三人。特去禮拜。薄福不遇。不知和尚在日有何言句。請上座舉一兩則。師遂舉臨濟上堂曰。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在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問。如何是無位真人。濟下禪床。搊住曰。道道。僧擬議。濟拓開曰。無位真人是甚麼。乾屎橛。巖頭不覺吐舌。雪峰曰。臨濟大似白拈賊。欽山曰。何不道赤肉團上。非無位真人。師便擒住曰。無位真人。與非無位真人。相去多少。速道速道。欽山被擒。直得面黃面青語之不得。巖頭雪峰曰。這新戒。不識好惡。觸忤上座。且望慈悲。師曰。若不是這兩箇老。漢[祝/土]殺這尿床鬼子 師在鎮府齋。回到橋上坐次。逢三座主。一人問。如何是禪河深處。須窮到底。師擒住擬拋向橋下。二座主。近前諫曰。莫怪觸忤上座。且望慈悲。師曰。若不是這兩箇座主。直教他窮到底。

  奯上座

  離臨濟參德山。山纔見。下禪床作抽坐具勢。師曰。這箇且置。或遇心境一如底人來。向伊道。箇甚麼免被諸方檢責。山曰。猶較昔日三步在。別作箇主人公來。師便喝。山默然。師曰。塞却這老漢咽喉也。拂袖便出(溈山聞舉曰。奯上座雖得便宜。爭奈掩耳偷鈴) 到百丈。茶罷。丈曰。有事相借問得麼。師曰。幸自非言何須甌茶。丈曰。與麼則許借問。丈曰。收得安南又憂塞北。師擘開胸曰。與麼不與麼。丈曰。要且難搆。要且難搆。師曰。知即得。知即得(仰山曰。若有人知得。此二人落處。不妨奇特。若辨不得。大似日中迷路)。

  南嶽下六世

  興化獎禪師法嗣

  汝州南院慧顒禪師(亦曰寶應)

  上堂。諸方只具啐啄同時眼。不具啐啄同時用。僧問。如何是啐啄同時用。師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僧曰。猶是學人問處。師曰。你問處作麼生。僧曰。失師便打。其僧不肯。後到雲門會裏。舉前因緣說不肯。其時有傍僧曰。當時南院棒折那。僧聞此語。言下大悟。方見南院答話處。僧却來汝州省覲。值南院已遷化。却上風穴禮拜。風穴認得便問。上座是當時問南院啐啄同時話者否。僧曰。是穴曰。會也未。僧曰。會也。穴曰當時作麼生。僧曰。當時如在燈影裏行相似。穴曰。你會也 問大用不逢人時如何。師曰。鷄鵞舞道。引入千峰 問十方通暢時如何。師曰。八極連門禍 問龍躍江河時如何。師曰。瞥嗔瞥喜 問傾湫倒岳時如何。師曰。老鵶無觜 問從上古人見不盡處。師還見也無。師曰。握髮吐飡人不顧。滿朝盡道好周公。僧向口上打。師曰。道者大煞瞎。曰有恁麼瞎老漢恁麼道。師便打 問從上諸聖。向什麼處去也。師曰。不上天堂。即入地獄。曰和尚作麼生。師曰。你還知寶應老落處也無。僧擬議師便打一拂曰。你還知喫拂子底麼。僧曰。不會。師曰。正令却是你行。又打一拂子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你試道看。僧便喝。師拍手曰。大眾好喝。僧又喝。師便打 問回旋空中時如何。師曰。四面連架打 問龍獸相交時如何。師曰。狗脊坡頭 問丹霄獨步時如何。師曰。日馳五百 問金榜題名。請師印可。師曰。日下拽脚 問大震虹霓。請師引驗。師曰。日下三刻 問黃巢過後。何處回避。師曰。六纛旗下 問忽遇捉著時如何。師曰。賊首頭犯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泥乾跌宕。曰出匣後如何。師曰。天魔唱快 問楊朱泣岐時如何。師曰。白狗臨刑莫怨天 問人逢碧眼時如何。師曰。鬼爭漆桶 問獨步青霄時如何。師曰。四眾圍繞。曰四眾圍繞時如何。師曰。梵音絕處行 問寂寂無聲時如何。師曰。打了拖聲勢 問鳳棲不到處時如何。師曰。忽聞庭前老撲煞鴟梟 問如何是歸宗理事絕。師曰。納孺處錯 問如何是日輪正當午。師曰。理事甚分明。便打 問如何是獨步四山頂。師曰。深深海底行 問如何是自在如師子。師曰。金鎚勒咽索。白棒擁將行 上堂。是你諸人。盡曾向諸方去來。不是不知不見。還知老僧這裏有諱麼。僧便問。請和尚諱。師曰。推算決疑 問如何是薝蔔林。師曰。鬼厭箭 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邂逅到崖州 問擬驀要津時如何。師曰。灰糞堆 問百了千當時如何。師曰。未是好手 問大義爭權時如何支擬。師曰。光漆交社。曰將何奉獻。師曰。切以生蒭祭惟驢糞 問麟閣圖形。請師憐念。師曰。纓拂面塵 問如何是解脫漿。師曰。苞茆滲血。簋物不多 問如何是金剛不壞身。師曰。老僧在你脚底。僧便喝。師曰。未在。僧又喝。師便打 問日出扶桑時如何。師曰。閻浮樹下過 問凡聖同居時如何師曰。兩箇猫兒一箇獰 問栴檀鬱密時如何。師曰。獨柳樹下坐 問近不得時如何。師曰。冤家難解脫 問萬仞龍門今朝透過時如何。師曰。全存霹靂聲。曰恁麼則全承布雨去也。師曰。泥人眼赤 問如何是道。師曰。鷹過長空無一物 問獨遊滄海時如何。師曰。雷震青空。畜生燒尾 問運足不知路時如何。師曰。鳥道盲人遇 上堂。諸方盡是把蛇。頭求歇。終不敢向第二頭答賓家話。若是本色衲僧。便莫共語。作麼生是本色衲僧。良久曰。有輸有贏 有防禦使問。長老還具見聞覺知也無。師與一踏。踏倒 問園頭匏子開花也未。曰開花已久。師曰。還著子也無。曰昨日遭霜了也。師曰大眾喫箇什麼。僧擬議。師便打 問風穴。南方一棒。作麼商量。穴曰。作奇特商量。穴却問和尚。此間一棒作麼商量。師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讓師 有時。見僧來參。便把住參頭曰。是什麼。僧無語。師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又自曰。大眾。莫道閒處語 問僧。近離甚處。曰襄州。師曰。什麼物恁麼來。曰和尚試道看。師曰。適來禮拜底。曰錯。師曰。錯箇什麼。曰。再犯不容。師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子撲。瞎漢參堂去。

  守廓侍者

  問德山曰。從上諸聖。向甚麼處去。山曰。作麼作麼。師曰。勑點飛龍馬跛鼈出頭來。山便休去。來日浴出。師過茶與山。山於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麼生。師曰。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師行脚到襄州華嚴和尚會下。一日嚴上堂曰。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與汝證據。師出禮拜。起便喝。嚴亦喝。師又喝。嚴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又喝一喝。拍手歸眾。嚴下座。歸方丈。時風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曰。維那。汝來也叵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揑。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趂出。穴曰。趂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恁麼。嚴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你著甚來由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喫。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却我這話也。穴曰。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寶壽沼禪師法嗣

  汝州西院思明禪師

  僧問。如何是伽藍。師曰。荊棘叢林。曰如何是伽藍中人。師曰。貛兒貉子 問如何是不變易底物。師曰。打帛石 問如何是臨濟一喝。師曰。千鈞之弩。不為鼷鼠而發機。曰和尚慈悲何在。師便打 從漪。到法席旬日。常自曰。莫道會佛法人。覓箇舉話底人也無。師聞而默之。漪異日上法堂次。師召從漪。漪舉目。師曰。錯漪進三兩步。師又曰。錯漪近前。師曰。適來兩錯。是上座錯。是思明老漢錯。曰是從漪錯。師曰。錯錯。乃曰。上座且在這裏過夏。共汝商量這兩錯。漪不肯。便去。後住相州天平山。每舉前話曰。我行脚時。被惡風吹。到汝州。有西院長老。勘我連下兩錯。更留我過夏。待共我商量。我不道恁麼時錯。我發足向南方去時。早知錯了也。(首山念曰。據天平作恁麼解會。未夢見西院在何故話在)。

  寶壽和尚(第二世)

  在先寶壽。為供養主。壽問。父母未生前。還我本來面目來。師立至夜深。下話不契。翌日辭去。壽曰。汝何往。師曰。昨日蒙和尚設問。某甲不契。往南方參知識去。壽曰。南方禁夏不禁冬。我此間。禁冬不禁夏。汝且作街坊過夏。若是佛法闤闠之中。浩浩紅塵。常說正法。師不敢違。一日街頭見兩人交爭。揮一拳曰。你得恁麼無面目。師當下大悟。走見寶壽。未及出語。壽便曰。汝會也不用說。師便禮拜。壽臨遷化時。囑三聖請師開堂 師開堂日。三聖推出一僧。師便打。聖曰。與麼為人。非但瞎却這僧眼。瞎却鎮州一城人眼去在(法眼曰。甚麼處。是瞎却人眼處)師擲下拄杖。便歸方丈 僧問。不占閫域。請師不謗。師曰。莫 問種種莊嚴慇懃奉獻時如何。師曰。莫汙我心田 師將順寂謂門人曰。汝還知吾行履處否。曰知。和尚長坐不臥。師又召僧近前來。僧近前。師曰。去非吾眷屬。言訖而化。

  三聖然禪師法嗣

  鎮州大悲和尚

  僧問。除上去下。請師別道。師曰。開口即錯。曰真是學人師也。師曰。今日向弟子手裏死 問如何是和尚密作用。師拈棒。僧轉身受棒。師拋下棒曰。不打這死漢 問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舌拄上齶。曰為甚麼如此。師便打 問如何是大悲境。師曰。千眼都來一隻收。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手忙脚亂 問不著聖凡。請師答話。師曰。好僧擬議。師便喝。

  淄州水陸和尚

  僧問。如何是學人用心處。師曰。用心即錯。曰不起一念時如何。師曰。沒用處漢 問此事如何保任。師曰。切忌 問如何是最初一句。師便喝。僧禮拜。師以拂子點曰。且放過 問狹路相逢時如何。師便攔胸拓一拓。

  魏府大覺和尚法嗣

  廬州大覺和尚

  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麼鳥獸銜華。師曰。有恁麼畜生無所知。曰見後為甚麼不銜華。師曰。恁麼畜生有所知。

  廬州澄心院旻德禪師

  在興化。遇示眾曰。若是作家戰將。便請單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師出禮拜。起便喝。化亦喝。師又喝。化亦喝。師禮拜歸眾。化曰。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何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 住後僧問。如何是澄心。師曰。我不作這活計。曰未審作麼生。師便喝。僧曰。大好不作這活計。師便打 問如何是道。師曰。老僧久住澄心院。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破衲長披經歲年 問露地不通風時如何。師曰。漆 問既是澄心。為甚麼出來入去。師曰。鼻孔上著灸。僧禮拜。師便打。

  荊南府竹園山和尚

  僧問。久嚮和尚會禪。是否。師曰。是。僧曰。蒼天蒼天。師近前以手掩僧口曰。低聲低聲。僧打一掌便拓開。師曰。山僧招得。僧拂袖出去。師笑曰。早知如是。悔不如是 問既是竹園。還生笋也無。師曰。千株萬株。曰恁麼則學人有分也。師曰。汝作麼生。僧擬議。師便打。

  宋州法華院和尚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獨坐五峰前 問如何是初生月。師曰。不高不低。曰還許學人瞻敬也無。師曰。三日後看 問如何是法華家風。師曰。寒時寒殺。熱時熱殺。曰如何是寒時寒殺。師曰。三三兩兩抱頭行。曰如何是熱時熱殺。師曰。東西南北見者嗤 問學人手持白刃。直進化門時如何。師曰。你試用看。僧便喝。師擒住。僧隨手打一掌。師拓開曰。老僧今日失利。僧作舞而僧。師曰。賊首頭犯。

  灌谿閒禪師法嗣

  池州魯祖山教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今日不答話。曰大好不答話。師便打 問如何是雙林樹。師曰。有相身中無相身。曰如何是有相身中無相身。師曰。金香爐下鐵崑崙 問如何是孤峰獨宿底人。師曰。半夜日頭明。日午打三更 問如何是格外事。師曰。化道緣終後。虗空更那邊 問進向無門時如何。師曰。太鈍生。曰不是鈍生。直下進向無門時如何。師曰。靈機未曾論邊際。執法無門在暗中 問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春來草自青。月上已天明。曰如何是不著力處。師曰。崩山石頭落。平川燒火行。

  紙衣和尚法嗣

  鎮州譚空和尚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麻纏紙裹 問百了千當時如何。師和聲便打 問格外之譚。請師舉唱。師曰。隘路不通風。曰莫祇這便是也無。師乃噓一噓。

  際上座

  行脚到洛京南禪。時有朱行軍設齋。入僧堂顧視曰。直下是遂行。香口不住道。至師面前。師便問。直下是箇甚麼。行軍便喝。師曰。行軍幸是會佛法底人。又惡發作甚麼。行軍曰。喚作惡發即不得。師便喝。行軍曰。鉤在不疑之地。師又喝。行軍便休。齋退。令客司請適來下喝僧來。師至。便共行軍言論。並不顧諸人。僧錄曰。行軍適來。爭容得這僧無禮。行軍曰。若是你諸人喝。下官有劒。僧錄曰。某等固是不會。須是他暉長老始得。行軍曰。若是南禪長老。也未夢見在 僧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曰。龍騰滄海。魚躍深潭。曰畢竟如何。師曰。夜聞祭鬼鼓。朝聽上灘歌 問如何是上座家風。師曰。三脚蝦蟇背大象。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一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二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臨濟宗

  南嶽下七世

  南院顒禪師法嗣

  汝州風穴延沼禪師

  餘杭劉氏子。幼不茹葷。習儒典。應道士。一舉不遂。乃出家。依本州開元寺智恭披削。受具。習天台止觀。年二十五。謁鏡清。清問。近離甚處。師曰。自離東來。清曰。還過小江也無。師曰。大舸獨飄空。小江無可濟。清曰。鏡水泰山。鳥飛不度。子莫道聽途言。師曰。滄溟尚怯艨[舟*侖]勢。列漢飛帆渡五湖。清豎拂子曰。爭奈這箇何。師曰。這箇是甚麼。清曰。果然不識。師曰。出沒卷舒。與師同用。清曰。杓卜聽虗聲。熟睡饒讇語。師曰。澤廣藏山。理能伏豹。清曰。捨罪放愆。速須出去。師曰。出去即失。便出到法堂。乃曰。夫行脚人。因緣未盡其善。不可便休去。却回曰。某甲適來。輙陳小騃。冒凟尊顏。伏蒙慈悲。未賜罪責。清曰。適來言從東來。豈不是翠巖來。師曰。雪竇親棲寶葢東。清曰。不逐忘羊狂解息。却來這裏念篇章。師曰。路逢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莫獻詩。清曰。詩速秘却。略借劒看。師曰。梟首甑人攜劒去。清曰。不獨觸風化。亦自顯顢頇。師曰若不觸風化。爭知古佛心。清曰。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再許允容。師今何有。清曰。東來衲子。菽麥不分。祇聞不已而已。何得抑己而已。師曰。巨浪涌千尋。澄波不離水。清曰。一句截流。萬機寢削。師便禮拜。清曰。衲子俊哉 師到華嚴。嚴問。我有牧牛歌。輙請闍黎和。師曰。羯鼓掉鞭牛豹跳。遠村梅樹觜盧都 師參南院。入門不禮拜。院曰。入門須辯主。師曰。端的請師分。院於左膝拍一拍。師便喝。院於右膝拍一拈。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麼生。師曰。瞎。院便拈棒。師曰。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擲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師曰。和尚大似持鉢不得。詐道不饑。院曰。闍黎曾到此間麼。師曰。是何言歟。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便下參眾了。却上禮謝。院曰。闍黎曾見甚麼人來。師曰。在襄州華嚴。與廓侍者同夏。院曰。親見作家來。院問。南方一棒。作麼商量。師曰。作奇特商量。師却問。和尚此間一棒。作麼商量。院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於言下。大徹元旨。遂依止六年。後唐長興二年。至汝州風穴寺。時寺已摧殘。惟草屋數椽。師入駐錫。日乞村落。夜燃松脂。單丁者七年。檀信新之成叢林。偽晉天福二年。李使君。與闔城士庶。請開法 上堂。夫參學眼目。臨機直須大用現前。勿自拘於小節。設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縱然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應是從前依他作解。明珠兩岐。與你一時掃却。直教箇箇如師子兒。吒呀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覩著。覷著即瞎却渠眼。時有僧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即便[翟*支]瞎。曰[翟*支]瞎後如何。師曰。撈天摸地 後因兵亂。李使君。留於衙內度夏。請上堂。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祇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還有人道得麼。時有盧陂長老出問。學人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師曰。慣釣鯨鯢澄巨浸。却嗟蛙步[馬*展]泥沙。陂佇思。師喝曰。長老何不進語。陂擬議。師便打一拂子曰。還記得話頭麼。試舉看。陂擬開口。師又打一拂子。牧主曰。信知佛法與王法一般。師曰。見甚麼道理。牧主曰。當斷不斷。反招其亂。師便下座 汝州宋侯。捨宅為寺。復來郢州。請師歸新寺住持。至周廣順辛亥。賜額廣慧。師住二十二年。當餘百眾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不是佛。曰未曉元言。請師直指。師曰。家住海門洲。扶桑最先照 問朗月當空時如何。師曰。不從天上輥。任向地中埋 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師曰。木鷄啼子夜。芻狗吠天明 上堂。舉寒山詩曰。梵志死去來。魂識見閻老。讀盡百王書。未免受棰栲。一稱南無佛。皆以成佛道。僧問。如何是一稱南無佛。師曰。燈連鳳翅當堂照。月映娥眉[(囟/丌)*頁]面看 問如何是佛。師曰嘶風木馬緣無絆。背角泥牛痛下鞭 問如何是廣慧劒。師曰。不斬死漢 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天魔膽裂。曰磨後如何。師曰。軒轅無道 問矛盾本成雙翳病。帝網明珠事若何。師曰。為山登九仞。捻土定千鈞 問干木奉文矦。知心有幾人。師曰。少年曾決龍虵陣。老倒還聽稚子歌 問如何是清涼山中主。師曰。一句不逞無著問。迄今猶作野盤僧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鶴有九皐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 問未有之言。請師試道。師曰。入市能長嘯。歸家著短衣 問夏終今日師意如何。師曰。不憐鵞護雪。且喜蠟人冰 問歸鄉無路時如何。師曰。平窺紅爛處。暢殺子平生 問滿目荒郊翠瑞草。卻滋榮時如何。師曰。新出紅爐金彈子。簉破闍黎鐵面皮 問如何是互換之機。師曰。和盲愂愬瞎 問真性不隨緣。如何得證悟。師曰。猪肉案上滴乳香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金沙灘頭馬郎婦 問一色難分。請師顯示。師曰。滿爐添炭猶嫌冷。路上行人祇守寒 問如何是學人立身處。師曰。井底泥牛吼。林間玉兔驚 問如何是道。師曰。五鳳樓前。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問取皇城使 問不傷物義。請師便道。師曰。劈腹開心。猶未性燥 問未定渾濁。如何得照。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 問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頭上喫棒。口裏喃喃 問靈山話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請師直指。師曰。無言不當瘂。曰請師定當。師曰。先度汨羅江 問任性浮沈時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 問凝然便會時如何。師曰。截耳臥街 問狼烟永息時如何。師曰。兩脚捎空 問祖令當行時如何。師曰。點 問不施寸刃。便登九五時如何。師曰。鞭屍屈項 上堂。舉古云。我有一隻箭。曾經久磨煉。射時徧十方。落處無人見。師曰。山僧即不然。我有一隻箭。未甞經磨煉。射不徧十方。要且無人見。僧便問。如何是和尚箭。師作彎弓勢。僧禮拜。師曰。拖出這死漢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披席把盌。曰見後如何。師曰。披席把盌 問未達其源時如何。師曰。鶴冷移巢易。龍寒出洞難 問不露鋒鋩句。如何辯主賓。師曰。口銜羊角驃膠粘 問將身御險時如何。師曰。露布長書寫罪原 問學人解問誵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師曰。心裏分明眼睛黑 問生死到來時如何。師曰。青布裁衫招犬吠。曰如何得不吠去。師曰。自宜軃避寂無聲 問如何是真道人。師曰。竹竿頭上禮西方 問魚隱深潭時如何。師曰。盪盪火燒 問如何是諸佛行履處。師曰。青松綠竹下 問如何是大善知識。師曰。殺人不眨眼。曰既是大善知識。為甚麼殺人不眨眼。師曰。塵埃影裏不拂袖。畵戟門前磨寸金 問一即六。六即一。一六俱亡時如何。師曰。一箭落雙鵰。曰意旨如何。師曰。身亡跡謝 問摘葉尋枝即不問。直截根源事若何。師曰。赴供凌晨去。開塘帶雨歸 問正當恁麼時如何。師曰。盲龜值木雖優穩。枯木生華物外春 問寶塔元無縫。金門即日開時如何。師曰。智積佐來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萎花風掃去。香水雨飄來 問隨緣不變者。忽遇知音時如何。師曰。披蓑側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 問刻舟求不得。常用事如何。師曰。大勳不立賞。柴扉草自深 問從上古人。印印相契。如何是相契底眼。師曰。輕囂道者知機變。拈却招魂拭淚巾 問九夏賞勞。請師言薦。師曰。出袖拂開龍洞雨。泛杯波涌鉢囊華 問最初自恣。合對何人。師曰。一把香芻拈未暇。六環金錫響遙空 問西祖傳來。請師端的。師曰。一犬吠虗。千猱啀實 問王道與佛道。相去幾何。師曰。芻狗吠時天地合。木雞啼後祖燈輝 問祖師心印。請師拂拭。師曰。祖月凌空圓聖智。何山松檜不青青 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坦蕩。野老安帖。於此明得。闍黎無分。全是老僧。於此不明。老僧却是闍黎。闍黎與老僧。亦能悟却天下人。亦能瞎却天下人。欲識闍黎麼。右邊一拍曰。這裏是。欲識老僧麼。左邊一拍曰。這裏是。(五祖演曰。太平即不然。若立一塵。法堂前草深一丈。不立一塵。錦上添花。何也。不見道。九九八十一。窮漢受罪畢。纔擬展脚眠。蚊虫獦蚤出) 問大眾雲集。請師說法。師曰。赤脚人趂兔。著靴人喫肉 問不曾博覽空王教。略借玄機試道看。師曰。白玉無瑕。卞和刖足 問如何是無為之句。師曰寶燭常軒顯。紅光爍太虗 問如何是臨機一句。師曰。因風吹火。用力不多 問素面相呈時如何。師曰。拈却蓋面帛 問紫菊半開秋已老。月圓當戶意如何。師曰。月生蓬島人皆見。昨夜遭霜子不知 問如何是直截一路。師曰。直截是迃曲 問如何是師子吼。師曰。阿誰要汝野干鳴 問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口懸壁上 上堂。若是上上之流。各有證據。略赴箇程限。中下之機。各須英俊。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如爆龜紋。爆即成兆。不爆成鈍。欲爆不爆。直下便揑 問心不能緣。口不能言時如何。師曰。逢人但恁麼舉 問龍透清潭時如何。師曰。印[騣-凶+(鬯-匕)]捺尾 問有無俱去處時如何。師曰。三月懶遊花下路。一家愁閉雨中門 問語默涉離微如何通不犯。師曰。常憶江南三月裏。鷓鴣啼處百花香 問百了千當時如何。師曰。不許夜行。投明須到 上堂。三千劒客。恥見莊周。赤眉橫肩。得無訛謬。他時變豹。後五日看。珍重 問心印未明時如何。師曰。雖聞敵帥投歸欵。未見牽羊納璧來 問如何是臨濟下事。師曰。桀犬吠堯 問如何是齧鏃事。師曰。孟浪借辭論馬角 上堂。大眾集定。師曰。不是無言。各須英鑒。問大眾雲集。師意如何。師曰。景謝祁寒。骨肉疎冷 問不修禪定。為甚麼成佛無疑。師曰。金雞專報曉。漆桶夜生光 問一念萬年時如何。師曰。佛石仙衣破 問。洪鐘未擊時如何。師曰。充塞大千無不韻。妙含幽致豈能分。曰擊後如何。師曰。石壁山河無障礙。翳消開後好咨聞 問古今纔分。請師密要。師曰。截却重舌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赫赤窮漢。曰未審將何受用。師曰。攜籮挈杖 問如是何賓中主。師曰。入市雙瞳瞽。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回鑾兩曜新。曰如何是賓中賓。師曰。攢眉坐白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磨礱三尺劒。待斬不平人 問如何是钁頭邊意。師曰。山前一片青 問如何是佛。師曰。杖林山下竹筋鞭。以宋太祖開寶癸酉八月旦日。登座說偈曰。道在乘時須濟物。遠方來慕自騰騰。他年有叟情相似。日日香烟夜夜燈。至十五日。跏趺而化。前一日。手書別檀越。閱世七十有八。坐五十有九夏。

  頴橋鐵胡安禪師

  與鍾司徒。向火次。鍾忽問。三界焚燒時。如何出得。師以香匙撥開火。鍾擬義。師曰。司徒司徒。鍾忽有省。

  西院明禪師法嗣

  郢州興陽歸靜禪師

  初參西院。便問擬問不問時如何。院便打。師良久。院曰。若喚作棒。眉鬚墮落。師於言下大悟。住後。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少室山前無異路。

  南嶽下八世

  風穴沼禪師法嗣

  襄城首山省念禪師

  萊州狄氏子。受業於本郡南禪寺。纔具尸羅。徧遊叢席。常密誦法華經。眾目為念法華也。晚於風穴會中充知客。一日侍立次。穴乃垂涕告之曰。不幸臨濟之道。至吾將墜於地矣。師曰。觀此一眾。豈無人耶。穴曰。聰明者多。見性者少。師曰。如某者如何。穴曰。吾雖望子之久。猶恐耽著此經。不能放下。師曰。此亦可事。願聞其要。穴遂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乃曰。正當恁麼時。且道說箇甚麼。若道不說而說。又是埋沒先聖。且道說箇甚麼。師乃拂袖下去。穴擲下拄杖。歸方丈。侍者隨後請益曰。念法華。因甚不祇對和尚。穴曰。念法華會也。次日。師與真園頭。同上問訊次。穴問真曰。作麼生是世尊不說說。真曰。鵓鳩樹頭鳴。穴曰。汝作許多癡福作麼。何不體究言句。又問師曰。汝作麼生。師曰。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穴謂真曰。汝何不看念法華下語。師受風穴印可之後。泯迹韜光。人莫知其所以。因白兆楚至汝州宣化。風穴令師往傳語。纔相見。提起坐具便問。展即是。不展即是。楚曰。自家看取。師便喝。楚曰。我曾親近知識來。未甞輙敢恁麼造次。師曰。草賊大敗。楚曰。來日若見風穴。待一一舉似。師曰。一任一任。不得忘却。師乃先回。舉似風穴。穴曰。今日又被你收下一員草賊。師曰。好手不張名。楚次日纔到相見。便舉前話。穴曰。非但昨日。今日和贓捉敗。師於是名振四方。學者望風而靡。開法首山。為第一世也。入院上堂。佛法付與國王大臣。有力檀越。令其佛法不斷絕。燈燈相續。至於今日。大眾且道。續箇甚麼。良久曰。須是迦葉師兄始得。時有僧問。靈山一會。何異今朝。師曰。墮坑落壍。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瞎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少室巖前親掌示。曰便請洪音和一聲。師曰。如今也要大家知 問如何是截徑一路。師曰。或在山間。或在樹下 問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五九盡日又逢春。曰畢竟事如何。師曰。冬到寒食一百五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元 問如何是首山境。師曰。一任眾人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喫棒得也未。僧禮拜。師曰。喫棒且待別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風吹日炙 問從上諸聖。向甚麼處行履。師曰。牽犂拽把 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孤峰無宿客。曰未審意旨如何。師曰。不是守株人 問如何是菩提路。師曰。此去襄縣五里。曰向上事如何。師曰。往來不易 問諸聖說不到處。請師舉唱。師曰。萬里神光都一照。誰人敢竝日輪齊 問臨濟喝。德山棒。未審明甚麼邊事。師曰。汝試道看。僧便喝。師曰瞎。僧又喝。師曰。這瞎漢。亂喝作麼。僧禮拜。師便打 問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麼却守山。師曰。不坐孤峰頂。常伴白雲閒 問四眾圍繞。師說何法。師曰。打草蛇驚。曰未審作麼生下手。師曰。適來幾合喪身失命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曰。得者失。曰不得者又如何。師曰。珠在甚麼處 問一切諸佛皆從此經出。如何是此經。師曰。低聲低聲。曰如何受持。師曰。切不得污染 問。世尊滅後。法付何人。師曰。好箇問頭。無人答得。曰如何是世尊不說說。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曰如何是迦葉不聞聞。師曰。聵人徒側耳 問古人道。見色便見心。諸法無形。將何所見。師曰。一家有事百家忙。曰學人不會。乞師再指。師曰。三日後看取 問。菩薩未成佛時如何。師曰眾生。曰成佛後如何。師曰。眾生眾生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師曰。瞥爾三千界。曰與麼則目視不勞也。師曰。天恩未遇。後悔難追 上堂。第一句薦得。堪與祖佛為師。第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不了。時有僧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大用不揚眉。棒下須見血。曰慈悲何在。師曰。送出三門外。曰如何是第二句。師曰。不打恁麼驢漢。曰將接何人。師曰。如斯爭奈何。曰如何是第三句。師曰。解問無人答。曰即今祇對者是誰。師曰。莫使外人知。曰和尚是第幾句薦得。師曰。月落三更穿市過。問維摩默然。文殊贊善。未審此意如何。師曰。當時聽眾。必不如是。曰既不如是。維摩默然。又且如何。師曰。知恩者少。負恩者多。乃曰。若論此事。實不掛一箇元字脚。便下座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鎮州蘿蔔重三斤 問如何是玄中的。師曰。有言須道却。曰此意如何。師曰。無言鬼也瞋 問如何是衲僧眼。師曰。此問不當。曰當後如何。師曰。堪作甚麼 問如何得離眾緣去。師曰。千年一遇。曰不離時如何。師曰。立在眾人前 問如何是大安樂底人。師曰。不見有一法。曰將何為人。師曰。謝闍黎領話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亂走作麼 問如何是首山。師曰。東山高。西山低。曰如何是山中人。師曰。恰遇棒不在 問如何是道。師曰。爐中有火無心撥。處處縱橫任意遊。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坐看烟霞秀。不與白雲齊 問一毫未發時如何。師曰。路逢穿耳客。曰發後如何。師曰。不用更遲疑 問無絃一曲。請師音韻。師良久曰。還聞麼。曰不聞。師曰。何不高聲問著 問學人久處沈迷。請師一接。師曰。老僧無這閒工夫。曰和尚豈無方便。師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 問如何是離凡聖底句。師曰。嵩山安和尚。曰莫便是和尚極則處否。師曰。南嶽讓禪師 問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曰。闍黎到此多少時也。曰已經冬夏。師曰。莫錯舉似人 問有一人蕩盡來時。師還接否。師曰。蕩盡即置。那一人是誰。曰風高月冷。師曰。僧堂內幾人坐臥。僧無對。師曰。賺殺老僧 問如何是梵音相。師曰。驢鳴狗吠。乃曰。要得親切。第一莫將問來問。還會麼。問在答處。答在問處。汝若將問來問。老僧在汝脚底。汝若擬議。即沒交涉。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僧便問。挂錫幽巖時如何。師曰錯。僧曰錯。師又打 問如何是佛。師曰。新婦騎驢阿家牽。曰未審此語甚麼句中收。師曰。三元收不得。四句豈能該。曰此意如何。師曰。天長地久。日月齊明 問曹谿一句。天下人聞。未審和尚一句。甚麼人得聞。師曰。不出三門外。曰為甚麼不出三門外。師曰。舉似天下人 問如何是和尚不欺人底眼。師曰。看看冬到來。曰究竟如何。師曰。即便春風至 問遠聞和尚無絲可挂。及至到來。為甚麼有山可守。師曰。道甚麼。僧便喝。師亦喝。僧禮拜。師曰。放汝三十棒 次住廣教。及寶應三處法席 宋太宗淳化壬辰十二月四日午時。上堂說偈曰。今年六十七。老病隨緣且遣日。今年記卻來年事。來年記著今朝日。至四年。月日無爽前記。上堂辭眾。仍說偈曰。諸子漫波波。過卻幾恒河。觀音指彌勒。文殊不奈何。良久曰。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非情共一真。明暗盡時俱不照。日輪午後示全身。日午後泊然而逝。茶毗。收舍利建塔。

  汝州廣慧真禪師

  甞在風穴作園頭。穴問曰。會昌沙汰時。護法善禪向甚麼處去。師曰。常在闤闠中。要且無人識。穴曰。汝徹也。師禮拜。出世開堂日。僧問。如何是廣慧境。師曰。小寺前資慶後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杴爬钁子。

  鳳翔府長興院滿禪師

  僧問。如何是古佛道場。師曰。行便踏著。曰踏著後如何。師曰。冰消瓦解。曰為甚如此。師曰。城內君子。郭外小兒 問大用現前時如何。師曰。閙市裏輥。

  潭州靈泉院和尚

  僧問。如何是和尚活計。師曰。一物也無。曰未審日用何物。師便喝。僧禮拜。師便打 問先師道。金沙灘上馬郎婦。意旨如何。師曰。上東門外人無數。曰便恁麼會時如何。師曰。天津橋上往來多。

  南嶽下九世

  首山念禪師法嗣

  汾州太子院善昭禪師

  太原俞氏子。剃髮受具。杖策遊方。所至少留。隨機叩發。歷參知識。七十一員。後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龍袖拂開全體現。曰。師意如何。山曰。象王行處絕狐縱。師於言下大悟。拜起而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有問者曰。見何道理。便爾自肯。師曰。正是我放身命處。後遊衡湘。及襄沔間。每為郡守。以名剎力致。前後八請。堅臥不答。洎首山歿。西河道俗。遣僧契聰。迎請住持。師閉關高枕。聰排闥而入。讓之曰。佛法大事。靖退小節。風穴懼應讖。憂宗旨墜滅。幸而有先師。先師已棄世。汝有力荷擔如來大法者。今何時而欲安眠哉。師矍起。握聰手曰。非公不聞此語。趣辦嚴吾行矣。既至。宴坐一榻。足不越閫者三十年 上堂。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齩殺。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堪與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麼。快須入取。免得孤負平生。不見龍門客。切忌遭點額。那箇是龍門客。一齊點下。舉起拄杖曰。速退速退。珍重 上堂。先聖道。一句語須具三元門。一元門須具三要。阿那箇是三元三要底句。快會取好。各自思量。還得穩當也未。古德已前行脚。聞一箇因緣。未明中間。直下飲食無味。睡臥不安。火急決擇。莫將為小事。所以大覺老人。為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想計他從上來行脚。不為遊山翫水看州府奢華。片衣口食。皆為聖心未通。所以驅馳行脚。決擇深奧。傳唱敷揚。博問先知。親近高德。葢為續佛心燈。紹隆祖代。興崇聖種。接引後機。自利利他。不忘先跡。如今還有商量者麼。有即出來。大家商量。僧問。如何是接初機底句。師曰。汝是行脚僧。曰如何是辯衲僧底句。師曰。西方日出卯。曰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師曰。千里持來呈舊面。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師曰。北俱盧洲長粳米。食者無貪亦無瞋。乃曰。將此四轉語。驗天下衲僧。纔見你出來。驗得了也。問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嘉州打大像。曰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陝府灌鐵牛。曰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西河弄師子。乃曰。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辯三元。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不是等閒。與大眾頌出。三元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 師為并汾苦寒。乃罷夜參。有異比丘。振錫而至。謂師曰。會中有大士六人。奈何不說法。言訖而去。師密記以偈曰。胡僧金錫光。為法到汾陽。六人成大器。勸請為敷揚 上堂。凡一句語。須具三元門。每一元門。須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後用。或先用後照。或照用同時。或照用不同時。先照後用。且要共你商量。先用後照。你也須是箇人始得。照用同時。你作麼生當抵。照用不同時。你又作麼生湊泊 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曰。掘地覓天。曰何得如此。師曰。不識幽元 問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合掌菴前問世尊。曰如何是賓中主。師曰。對面無儔侶。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陣雲橫海上。拔劒攪龍門。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三頭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撲帝鐘 上堂。汾陽有三訣。衲僧難辯別。更擬問如何。拄杖驀頭楔。時有僧問。如何是三訣。師便打。僧禮拜。師曰。為汝一時頌出。第一訣。接引無時節。巧語不能詮。雲綻青天月。第二訣。舒光辯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却眼中楔。第三訣。西國人能說。濟水過新羅。北地用鑌鐵。復曰。還有人會麼。會底出來。通箇消息。要知遠近。莫祇恁麼記言記語。以當平生。有甚麼利益。不用久立。珍重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青絹扇子足風凉 問布鼓當軒挂。誰是知音者。師曰。停鉏傾麥飯。臥草不擡頭 問如何是道場。師曰。下脚不得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徹骨徹髓。曰此意如何。師曰。徧天徧地 問真正修道人。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箇甚麼過。師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陸地行舟萬里程。曰和尚是何心行。師曰。却是你心行 問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師曰。瞎。曰恁麼則一條拄杖兩人舁。師曰。三家村裏唱巴歌。曰恁麼則和尚同在裏頭。師曰。謝汝慇懃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三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曰如何是和尚活計。師曰。尋常不掌握。供養五湖僧。曰未審喫箇甚麼。師曰。天酥陀飯非珍饌。一味良羹飽即休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新神更著師婆賽。曰見後如何。師曰。古廟重遭措大題 上堂。夫說法者。須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辯。緇素不分。不能與人天為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弦壯翼牢。空的俱徹。作麼生是十智同真。與諸上座點出。一同一質。二同大事。三總同參。四同真志。五同徧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曰。與甚麼人同得入。與阿誰同音吼。作麼生是同生殺。甚麼物同得失。阿那箇同具足。是甚麼同徧普。何人同真志。孰能總同參。那箇同大事。何物同一質。有點得出底麼。點得出者。不悋慈悲。點不出來。未有參學眼在。切須辯取。要識是非。面目見在。不可久立。珍重 龍德府尹李侯。與師有舊。虗承天寺致之。使三反。不赴。使者受罰。復至曰。必欲得師俱往。不然有死而已。師笑曰。老病業已不出山。借往當先後之。何必俱耶。使曰。師諾則先後唯所擇。師令饌設俶裝。告眾曰。老僧去也。誰人隨得。一僧出曰。某甲隨得。師曰。汝日行幾里。曰五十里。師曰。汝隨我不得。又一僧出曰。某甲日行七十里。師曰。汝亦隨我不得。侍者出曰。某甲隨得。但和尚到處即到。師曰。汝乃隨得。復顧使者曰。吾先行矣。停箸而化。侍者即立化於側。闍維。收舍利建塔。當宋真宗乾興壬戌。壽七十八。臘五十六。

  汝州葉縣廣教院歸省禪師

  冀州賈氏子。弱冠依易州保壽院出家。受具後遊方。參首山。山一日舉竹篦問曰。喚作竹篦即觸。不喚作竹篦即背。喚作甚麼。師掣得擲地上曰。是甚麼。山曰瞎。師於言下。豁然頓悟。師上堂曰。聞鐘聲。即尋聲而來。如無鐘聲。向甚處去即得。若是上來下去。是何面目。不來不去。又濕地上坐了。也作麼生。是衲僧出氣底鼻孔。道得底出來道看。直饒道得。也是勿交涉。若是道不得也。即墮坑落壍。便下座 問承古有言。良田取捨。捨即是。不捨即是。師曰。大洋海底鑽龜卜。曰恁麼即取捨俱忘也。師曰。遇明眼人舉似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杏熟來年麥。曰不會。師曰。棗收當年禾。僧禮拜。師曰。彭祖壽年八百歲。莫忘却稀禾稹麥 問如何是衲僧活計。師曰。城東太山廟。曰意旨如何。師曰。判官手裏筆 問如何是露地白牛。師曰。破盆子。曰未審其意。師曰。堪作甚麼 問不落言詮。請師便道。師曰。西方極樂世界。曰恁麼即滿口道不得也。師曰。東土樹子大 問如何是和尚受用處。師曰。長三尺 問如何是毗盧體。師曰。寒時寒煞。熱時熱煞。曰不會。師曰。冬天著火向。夏月取凉行 問學人心病。請師一服妙藥。師曰。破皮厚三寸。曰是何意旨。師曰。杖頭挑取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廁坑頭籌子 問如何是戒定慧。師曰。破家具 師一日陞座。僧問。纔上法堂來時如何。師拍禪床一下。僧曰。此意如何。師曰。無人過價。打與三百 問忽遇大闡提人來。還相為也無。師曰。法久成弊。曰慈悲何在。師曰。年老成魔 上堂。宗師血脉。或凡或聖。龍樹馬鳴。天堂地獄。鑊湯爐炭。牛頭獄卒。森羅萬象。日月星辰。他方此士。有情無情。以手畫一畫曰。俱入此宗。此宗門中。亦能殺人。亦能活人。殺人須得殺人刀。活人須得活人句。作麼生是殺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來。對眾道看。若道不得。即孤負平生。珍重 問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甚麼處。師曰。南斗六。北斗七 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僧排夏臘。俗列耆年。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萬里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悵怨他誰 上堂。夫行脚禪流。直須著忖。參學須具參學眼。見地須得見地句。方有相親分始得。不被諸境惑。亦不落於惡道。畢竟如何委悉。有時句到意不到。妄緣前塵。分別影事。有時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說異端。有時意句俱到。打破虗空界。光明照十方。有時意句俱不到。無目之人縱橫走。忽然不覺落深坑 問如何是古今無異路。師曰。俗人盡褁頭。曰不會。師曰。闍黎無席帽 問己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曰。閙市裏打靜槌。曰意旨如何。師曰。日午點金燈 問布皷當軒擊。誰是知音者。師曰。眼中有澁釘。曰未審此意。師曰。喬翁賽南神 僧請益柏樹子話。師曰。我不辭與汝說。還信麼。曰和尚重言。爭敢不信。師曰。汝還聞簷頭水滴聲麼。其僧豁然。不覺失聲。曰[口*耶]。師曰。你見箇甚麼道理。僧便以頌對曰。簷頭水滴。分明歷歷。打破乾坤。當下心息。師乃忻然 問僧。日暮投林。朝離何處。曰新戒不曾學禪。師曰。生身入地獄。下去。後有僧。到智門寬處舉前話。門曰。何不道鎖匙在和尚手裏 師因去將息。寮看病僧。僧問。和尚。四大本空。病從何來。師曰。從闍黎問處來。僧喘氣又問曰。不問時如何。師曰。撒手臥長空。僧曰[口*耶]。便脫去。

  潭洲神鼎洪諲禪師

  襄水扈氏子。自遊方。寒暑一衲。甞與數耆宿。至襄沔間。一僧舉論宗乘。頗敏捷。會野飯山店中供辦。而僧論說不已。師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唯識唯心。眼聲耳色。是甚麼人語。僧曰。法眼語。師曰。其義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摐然。師曰。舌味是根境否。曰是。師以筯筴菜置口中。含胡而語曰。何謂相入耶。坐者駭然。僧不能答。師曰。途路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拍多語。僧拱而退。後返長沙。隱於衡嶽三生藏。有湘陰豪貴。來遊福嚴。即師之室。見其氣貌閒靜。一鉢挂壁。餘無長物。傾愛之。遂拜跪請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願師俱往何如。師笑而諾之。即以己馬負師至。十年始成叢席。一朽床。為說法座。其甘枯淡無比。又以德臘俱高。諸方尊之。如古趙州 僧問。諸法未聞時如何。師曰。風蕭蕭。雨颯颯。曰聞後如何。師曰。領話好 問魚鼓未鳴時如何。師曰。看天看地。曰鳴後如何。師曰。棒鉢上堂 問古寒澗泉時如何。師曰。不是衲僧行履處。曰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不見古澗寒泉 問兩手獻尊堂時如何。師曰。是甚麼 問學人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曰。臘月三十日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饑不擇食 問如何是和尚為人句。師曰。拈柴擇菜。曰莫祇這便是也無。師曰。更須仔細 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佛亦是塵 問如何是道人活計。師曰。山僧自小。不曾入學堂 官人指木魚問。這箇是甚麼。師曰。驚回多少瞌睡人。官曰。洎不到此間。師曰。無心打無心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灰頭土面。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爭怪得山僧。曰未審法身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毗盧頂上金冠子 問菩提本無樹。何處得子來。師曰。喚作無得麼 問持地菩薩修路等佛。和尚修橋等何人。師曰。近後 問和尚未見先德未如何。師曰。東行西行。曰見後如何。師曰。橫擔拄杖 上堂。舉洞山曰。貪瞋癡太無知。賴我今朝識得伊。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仔細推。無量劫來不解脫。問汝三人知不知。師曰。古人與麼道。神鼎則不然。貪瞋癡實無知。十二時中任從伊。行即往。坐即隨。分付心王擬何為。無量劫來元解脫。何須更問知不知。

  襄州谷隱山蘊聰慈照禪師

  廣州張氏子。初參百丈恒。恒因結夏上堂。舉中觀論曰。正覺無名相。隨緣即道場。師便出問。如何是正覺無名相。丈曰。汝還見露柱麼。師曰。如何是隨緣即道場。丈曰。今日結夏。次參首山。問學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師於言下大悟。呈偈曰。我今二十七。訪道曾尋覓。今朝喜得逢。要且不相識。後參大陽玄。玄問。近離甚處。師曰襄州。陽曰。作麼生是不隔底句。師曰。和尚住持不易。陽曰。且坐喫茶。師便下堂參眾。侍者問。適來新到祇對住持不易。和尚為甚麼教坐喫茶。陽曰。我獻他新羅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你去問他有語在。侍者請師喫茶。問適來祇對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師曰。真鍮不博金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卭州多出九節杖。曰謝師指示。師曰。且莫作答佛話會却 問來時無物。去時空。二路俱迷。如何得不迷去。師曰。秤頭半斤。秤尾八兩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踏著秤錘硬似鐵。曰意旨如何。師曰。明日向汝道 問青山綠水即不問。急切一句。作麼生道。師曰。手過膝耳垂肩 問如何是道。師曰。車碾馬踏。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橫眼豎坐 問日往月來遷。不覺年衰老。還有不老者麼。師曰有。曰如何是不老者。師曰。虬龍筋力高聲呌。晚後精靈轉更多 問如何是學人深深處。師曰。烏龜水底深藏六。曰未審其中事若何。師曰。路上行人莫與知 問古人索火。意旨如何。師曰。任他滅。曰滅後如何。師曰。初三十一 因作清涼河堰。僧問。忽遇洪水滔天。還堰得也無。師曰。上拄天下拄地。曰劫火洞然又作麼生。師曰。橫出豎沒 問深山巖崖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深山巖崖中佛法。師曰。奇怪石頭形似虎。火燒松樹勢如龍 問古人道。見色便見心。露柱是色。那箇是心。師曰。晝見簸箕星。曰意旨如何。師曰。柳營節級橫階上 問如何是道。師曰。善犬帶牌。曰為甚如此。師曰。令人懼見 上堂。十五日已前諸佛生。十五日已後諸佛滅。十五日已前諸佛生。你不得離我這裏。若離我這裏。我有鉤子鉤你十五日已後諸佛滅。你不得住我這裏。若住我這裏。我有錐子錐你。且道。正當十五日。用鉤即是。用錐即是。遂有偈曰。正當十五日。鉤錐一時息。更擬問如何。回頭日又出 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直下看。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退後退後 問承古有言。祇這如今誰動口。意旨如何。師曰。莫認驢鞍橋。作阿爺下頷 太保張茂崇問。摩騰入漢。已涉繁詞。達磨單傳。請師直指。師曰。冬不寒臘後看 問若能轉物。即同如來。萬象是物。如何轉得。師曰。喫了飯無些子意智 問寸絲不挂法網無邊。為甚麼却有迷悟。師曰。兩桶一擔。問有情有用。無情無用。如何是無情應用。師曰。獨扇門子盡夜開 上堂。春景溫和。春雨普潤。萬物生芽。甚麼處不沾恩。且道。承恩力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春雨一滴滑如油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法身。師曰。每日搬柴不易。曰此是大眾底。如何是學人底。師曰。三生六十劫 問逐日開單展鉢。以何報答施主之恩。師曰。被這一問和我愁殺。曰恁麼則謝供養也。師曰。得甚麼人氣力。僧禮拜。師曰。明日更喫一頓 問古人急水灘頭毛毬子。意旨如何。師曰。雲開月朗 問急水灘頭連底石。意旨如何。師曰。屋破見青天。曰如何委悉。師曰。通上徹下 問一處火發。任從你救。八方齊發時如何。師曰快。曰還求出也無。師曰。若求出即燒殺你。僧禮拜。師曰。直饒你不求出。也燒殺你 示眾。第一句道得。石裏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將來。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 上堂。五白猫兒爪距獰。養來堂上絕蟲行。分明上樹安身法。切忌遺言許外生。作麼生是許外生底句。莫錯舉 僧入室問。正當與麼時。還有師也無。師曰。燈明連夜照。甚處不分明。曰畢竟如何。師曰。來日是寒食。

  汝州廣慧院元璉禪師

  泉州陳氏子。參首山。山問。近離甚處。師曰漢上。山豎起拳曰。漢上還有這箇麼。師曰。這箇是甚麼盌鳴聲。山曰瞎。師曰。恰是。拍一拍便出。他日又問。學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師當下大悟曰。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山曰。汝會處作麼生。與我說來看。師曰。祇是地上水碙砂也。山曰。汝會也。師便禮拜 住後。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竹竿頭上曜紅旗 侍郎楊億問。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在甚麼處。師曰。敲甎打瓦。曰風穴道。金沙灘頭馬郎婦。意旨如何。師曰。更道也不及 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上木下鐵。曰恁麼則罪歸有處也。師曰。判官擲下筆。僧禮拜。師曰。拖出 問如何是佛。師曰。兩箇不是多 上堂。臨濟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諸人且道還有賓主也無。若道有。祇是箇瞎漢。若道無。亦是箇瞎漢。不有不無。萬里崖州。若向這裏道得。也好與三十棒。若道不得。亦與三十棒。衲僧家到這裏。作麼生出得。山僧圈繢去。良久曰。苦哉。蝦蟇蚯蚓。[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須彌頂百雜碎。拈拄杖曰。一隊無孔鐵鎚。速退速退 許郎中式漕。西蜀經由謁師。適接見於佛前。許曰。先拜佛。先拜長老。師曰。蝦蟇吞大蟲。許曰。恁麼則不拜去也。師曰。運使話墮。許曰。許長老具一隻眼。師以衣袖便拂。許曰。今日看破。便禮拜 宋仁宗景祐丙子正月二十六日。示四圓相。自書虎狗鼠牛字於中。揭方丈門。遂至九月二十六日示寂。

  并州天承院三交智嵩禪師

  范陽人。參首山。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師於此有省。乃作三元偈曰。須用直須用。心意莫定動。三歲師子吼。十方沒狐種。我有真如性。如同幕裏隱。打破六門關。顯出毗盧印。真骨金剛體可誇。六塵一拂永無遮。廓落世界空為體。體上無為真到家。山聞乃請喫茶。問這三頌是汝作耶。師曰是。山曰。或有人教汝現三十二相時如何。師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惜取眉毛。師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頭上打曰。這漢向後亂作去在 住後。上堂。文殊仗劒。五臺橫行。唐明一路。把斷妖訛。三世諸佛。未出教乘。網底游魚。龍門難渡。垂鉤四海。祇釣獰龍格外玄談。為求知識。若也舉揚宗旨。須彌直須粉碎。若也說佛說祖。海水便須枯竭。寶劒揮時。毫光萬里。放汝一路通方說話。把斷咽喉。諸人甚處出氣。僧問。鈍根樂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後如何。師曰。水裏捉麒麟。曰與麼則便登高座也。師曰。騎牛上三十三天 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騎驢不著靴 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家鄉有路無人。到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暗傳天子勅。陪行一百程。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無頭蝦蟇脚指天。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晉祠南畔長柳巷 問古人東山西嶺青。意作麼生。師曰。波斯鼻孔大。曰與麼則西天迦葉。東土我師。師曰。金剛手板闊 問大悲千手眼。那箇是正眼。師曰。開化石佛拍手笑。晉祠娘子解謳歌 問臨濟推倒黃檗。因甚維那喫棒。師曰。正狗不偷油。雞銜燈盞走 問如何是截人之機。師曰。要用便用。曰請和尚用。師曰。拖出這死漢 鄭工部問。百尺竿頭獨打毬。萬丈懸崖絲繫腰時如何。師曰。幽州著脚。廣南廝撲。鄭無語。師曰。勘破這漢。鄭曰。二十年江南界裏。這回却見禪師。師曰。瞎老婆吹火 問二邊純莫立。中道不須安。未審。意旨如何。師曰。廣南出象牙。曰不會。請師直指。師曰。番國皮毬八百價 上堂。寒溫冷暖。著衣喫飯。自不欠少。波波地。覓箇甚麼。祇是諸人不肯承當。如今還有承當底麼。有則不得孤負山河大地。珍重 問祖師西來。三藏東去。當明何事。師曰。佛殿部署修。僧堂老僧葢。曰與麼則全明今日事也。師曰。今日事作麼生。僧便喝。師便打 問如何是學人用心處。師曰。光剃頭淨洗鉢。曰如何是學人行履處。師曰。僧堂前。佛殿後 上堂。舉法眼偈曰。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大小法眼未出涅槃堂。三交即不然。山河與大地。錐刀各自用。久立珍重。

  忻州鐵佛院智嵩禪師

  有同參到。師見便問。還記得相識麼。參頭擬議。第二僧。打參頭一坐具曰。何不快祇對和尚。師曰。一箭兩垛 師問僧甚處來。曰臺山來。師曰。還見龍王麼。曰和尚試道看。師曰。我若道即瓦解冰消。僧擬議。師曰。不信道 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也。師曰。丁坡不走。快便難逢。

  汝州首山懷志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三尺杖子破瓦盆 問如何是佛。師曰。桶底脫 問從上諸聖有何言句。師曰。如是我聞。曰不會。師曰。信受奉行。

  池州仁王院處評禪師

  問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便喝。師禮拜。山拈棒。師曰。老和尚沒世界那。山拋下拄杖曰。明眼人難謾。師曰。草賊大敗。

  隨州智門迥罕禪師

  為北塔僧使。點茶次。師起揖曰。僧使近上坐。使曰。鷂子頭上。爭敢安巢。師曰。棒上不成龍。隨後打一坐具。使茶罷。起曰。適來却成觸忤和尚。師曰。江南杜禪客。覓甚麼第二盌。

  襄州鹿門慧照山主

  楊億侍郎問曰。入山不畏虎。當路却防人時如何。師曰。君子坦蕩蕩 僧問。如何是鹿門山。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曰如何是山中人。師曰。橫眼豎臥。

  丞相王隨居士

  謁首山。得言外之旨。自爾履踐深明。大法臨終書偈曰。畵堂燈已滅。彈指向誰說。去住本尋常。春風掃殘雪。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二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三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臨濟宗

  南嶽下十世

  汾陽昭禪師法嗣

  潭州石霜楚圓慈明禪師

  全州李氏子。生宋太宗雍熙丁亥。少為書生。年二十二。依湘山隱靜寺出家。其母有賢行。使之遊方。師連眉秀目。頎然豐碩。然忽繩墨所至。為老宿所訶。以為少叢林。師崖柴而笑曰。龍象蹴踏。非驢所堪。常以竹杖。負骨董箱。遊襄沔間。與守芝谷泉。結伴入洛。聞汾陽道望。遂往謁焉。陽顧而默器之。經二年。未許入室。每見必罵詬。或毀詆諸方。及有所訓。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塵勞念。歲月飄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語未卒。陽熟視罵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陽掩師口。師乃大悟。曰是知臨濟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辭去。依唐明嵩。嵩甞謂師曰。楊大年內翰。知見高。入道穩實。子不可不見。師乃往見之。年問曰。對面不相識。千里却同風。師曰。近奉山門請。年曰。真箇脫空。師曰。前月離唐明。年曰。適來悔相問。師曰。作家。年便喝。師曰。恰是。年復喝。師以手劃一劃。年吐舌曰。真是龍象。師曰。是何言歟。年喚客司點茶來。元來是屋裏人。師曰。也不消得。茶罷。又問。如何是上座為人一句。師曰。切年曰。與麼則長裙新婦拖泥走。師曰。誰得似內翰。年曰。作家作家。師曰。放你二十棒。年拊膝曰。這裏是甚麼所在。師拍掌曰。也不得放過。年大笑。又問。記得唐明當時悟底因緣麼。師曰。唐明問首山。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東流。年曰。祇如此語。意旨如何。師曰。水上挂燈毬。年曰。與麼則孤負古人去也。師曰。內翰疑則別參。年曰。三脚蝦蟇跳上天。師曰。一任[跳-兆+孛]跳。年乃大笑。館於齋中。日夕質疑。智證因聞前言。往行恨見之晚。朝中見駙馬都尉李公遵勗曰。近得一道人。真西河師子。李曰。我以拘文。不能就謁奈何。年默然。歸語師曰。李公。佛法中人。聞道風遠至。有願見之心。政以法不得。與侍從過從。師於是黎明謁李公。公閱謁。使童子問曰。道得。即與上座相見。師曰。今日特來相看。又令童子曰碑。文刊白字。當道種青松。師曰。不因今日節。餘日定難逢。童又出曰。都尉言。與麼則與上座相見去也。師曰。脚頭脚底。公乃出。坐定。問曰。戒聞西河有金毛獅子。是否。師曰。甚麼處得者消息。公便喝。師曰。野干鳴。公又喝。師曰。恰是。公大笑。師辭。公問。如何是上座臨行一句。師曰。好將息。公曰。何異諸方。師曰。都尉又作麼生。公曰。放上座二十棒。師曰。專為流通。公又喝。師曰。瞎公曰。好去。師應諾諾。自是往來楊李之門。以法為友。久之。辭還河東。年曰。有一語。寄與唐明得麼。師曰。明月照見夜行人。年曰。却不相當。師曰。更深猶自可。午後更愁人。年曰。開寶寺前金剛近日因甚麼汗出。師曰。知年曰。上座臨行。豈無為人底句。師曰。重疊關山路。年曰。與麼則隨上座去也。師噓一聲。年曰。真師子兒。大師子吼。師曰。放去又收來。年曰。適來失脚踏倒。又得家童扶起。師曰。有甚麼了期。年大笑。師還唐明。李公遣兩僧訊師。師於書尾。畫雙足。寫來僧名。以復之。公作偈曰。黑毫千里餘。金槨示雙趺。人天渾莫測。珍重赤鬚胡。師以母老南歸。至瑞州。首眾於洞山時。聰禪師居焉。先是。汾陽謂師曰。我徧參雲門兒孫。特以未見聰為恨。故師依止三年。乃遊仰山楊大年。以書抵宜春太守黃宗。且使請師出世說法。守以南源致師 住後。上堂。豎起拄杖曰。過去諸佛。現在諸佛。未來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總變成南源拄杖子去也。汝諸人。向什麼處。安身立命。看看拄杖子。穿過你諸人髑髏去也。還有識痛癢者麼。有即出來。對眾[跳-兆+孛]跳看。若無。南源今日失利。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上堂。一塵纔舉。大地全放。一毛頭師子。百億毛頭。現百億毛頭師子。一毛頭。現千頭萬頭。但識取一頭。乃豎起拄杖子曰。者箇是南源拄杖子。那箇是一頭。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問如何是佛。師曰。人老病生 問如何是接初機底句。師曰。一刀兩段。曰如何是驗衲僧底句。師曰。寒山拾得。曰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師曰。來千去萬。曰如何是立乾坤句。師曰。天高海濶 問與師竝坐時如何。師曰。線穿黃葉 上堂。天地與我同根。萬法與我一體。乃豎起拄杖子曰。者箇是南源拄杖子。那箇是體。良久曰。渡河須用筏。到岸不須船。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上堂。豎起拄杖曰。河沙諸佛。河沙國土。總被南源拄杖子一口吞却。其中眾生。不覺不知。你衲僧。鼻孔在什麼處。若知去處。橫擔拄杖。目視雲霄。若也不知。長連牀上。有粥有飯。喝一喝官人問。如何是南源境。師曰。鑿池秋待月。種竹夏遮陽。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城中公子般般貴。林下道人事事貧 問久昧衣珠。請師指示。師曰。草賊大敗。曰透走無路。師曰。脚踏不動 座主問。承教有言。因緣自然即不問。如何是因緣。師曰。記來多少時也。曰如何是自然。師曰。速退速退。妨他別人問 師住三年。棄去謁神鼎諲。諲首山高第。望尊一時。衲子非人類精奇。無敢登其門者。住山三十年。門弟子。氣吞諸方。師髮長不剪。弊衣楚音。通謁稱法姪。一眾大笑。諲遣童子問。長老誰之嗣。師仰視屋曰。親見汾陽來。諲杖而出。顧見頎然。問曰。汾州有西河師子。是否。師指其後。絕呌曰。屋倒矣。童子返走。諲回顧相矍鑠。師地坐脫隻履。而視之。諲老忘所問。又失師所在。師徐起整衣。且行且語曰。見面不如聞名。遂去。諲遣人追之。不可。歎曰。汾州乃有此兒耶。師自是名重叢林。定林沙門本延。有道行。雅為士大夫所信敬。諲見延。稱師知見可興臨濟。會道吾虗席。延白郡。請以師主之。法令整肅亡軀。為法者集焉 上堂。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且道。晝行夜臥一句。作麼生。道良。久以拄杖卓一下曰。德山證明 問獬豸當軒。學人擬議。如何得入。師曰。還覺頭痛麼 上堂。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拈起拄杖曰。者個是道吾拄杖子。那個是諸人心。河沙國土。河沙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在道吾拄杖子上。轉大法輪。諸人還見麼。若見。朝遊西天。暮歸東土。若也不見。晨朝有粥。齋時有飯。卓拄杖一下 上堂。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拈拄杖曰。者個是道吾拄杖。那個是萬象主。良久曰。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喝一喝。卓拄杖。下座 上堂。有時先照後用。有時先用後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所以道。有明有暗。有起有倒。乃喝一喝曰。且道是照是用。緇素辨得麼。試出來呈醜拙看。若無道。吾今日失利。喝一喝 上堂。僧出禮拜。起便喝。師曰。作麼生。僧又喝。師曰。瞎僧禮拜。師曰。三十棒。且待別時來。與你喫 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曰。有年無德 師次住石霜。開堂日。僧問。維摩一默。未稱師宗。棒喝齊施。中流罔措。今日一會。請師方便。師曰。石笋逢春長。霜花向日開。曰與麼則陽鳥喃喃語。雨過百花新。師曰。不因漁父引。焉知水淺深。曰峻水隨流急。雲開照碧天。師曰。我行荒草裏。你又入深村。僧應諾曰。官不容鍼。更借一問。師曰。放你三十棒 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新羅打鼓。曰磨後如何。師曰。西天作舞 上堂。青蓮視瞬已多繁迦葉。微微笑自謾。少室坐羞癡截臂。黃梅呈解頌多般。入門棒喝重重錯。向上宗乘肉自剜。公案現成誰懡[怡-台+羅]。鑒咦啐啄哂傍觀。一宿覺來知是誤。不言師範更無端。丈夫皆有衝天志。北斗南星背面看 示徒偈曰。黑黑黑。道道道。明明明。得得得 師室中插劒一口。以草鞋一對水一盆。置在劒邊。每見入室。即曰。看看。有至劒邊擬議者。師曰。險喪身失命了也。便喝出 師冬日牓僧堂。作此字。[(○*○*○)/=]二二三几[([email protected])*(田/?)][水-?+(曲-曰+口)]。其下注曰。若人識得。不離四威儀中。首座見曰。和尚今日放參。師聞而笑之 仁宗寶元戊寅。李都尉。遣使邀師曰。海內法友。唯師與楊大年耳。大年棄我而先。僕年來顛覺衰落。忍死以一見公。仍以書抵潭帥敦遣之。師惻然。與侍者舟而東下。舟中作偈曰。長江行不盡。帝里到何時。既得涼風便。休將艣棹施。至京師。與李公會。月餘而李公果歿。臨終畫一圓相。又作偈獻師。曰世界無依。山河匪礙。大海微塵。須彌納芥。拈起幞頭。解下腰帶。若覓死生。問取皮袋。師曰。如何是本來佛性。公曰。今日熱如昨日隨聲。便問。師臨行一句作麼生。師曰。本來無罣礙。隨處任方圓。公曰。晚來困倦。更不答話。師曰。無佛處作佛。公於是泊然而逝。仁宗皇帝。尤留神空宗。聞李公之化。與師問答。加歎久之。師哭之慟。臨壙而別。有旨賜官。舟南歸。中途謂侍者曰。我忽得風痺疾。視之口吻已喎斜。侍者以足頓地曰。當奈何平生呵佛罵祖今乃爾。師曰。無憂為汝正之。以手整之如故。曰而今而後。不鈍置汝。康定庚辰正月五日示寂。壽五十四。臘三十二。銘行實於興化。塔全身於石霜(續通鑑則平河東。在太平興國己卯。據佛運統紀。則師入滅。於康定庚辰。以壽數逆而推之。則雍熙丁亥師始生。僧寶傳所載。恐失考證)。

  滁州琅琊山慧覺廣照禪師

  西洛人。父為衡陽太守。因疾傾喪。師扶櫬歸洛。過澧陽藥山。宛若夙居。緣此出家。遊方參問。得法汾陽。應緣滁水。與雪竇明覺。同時唱道。四方皆謂二甘露門。逮今淮南遺化如在 上堂。有僧出打一圓相。師便打曰。道道。曰不道不道。師又打。僧曰。三世諸佛。不出於此。師又打。乃曰。大眾。教中道。以手指比丘。犯波逸提。山僧今日入地獄。如箭射 上堂。彼我無差。色心不二。遂拈杖曰。你若喚作拄杖子。有眼如盲。若不喚作拄杖子。還同避溺而投火。你若脫體會去。但知喚作拄杖子。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山僧有時一棒諸佛降生。有時一棒轉大法輪。有時一棒入般涅槃。你且道。諸佛降生。轉大法輪。入般涅槃。相去多少。良久曰。莫謗如來正法輪。珍重 小參。僧問。放過一著。滿目光生。把斷要津。萬木凋弊。學人上來。請師垂示。師曰。老僧退後。曰放過總由和尚去也。師曰。闍黎進前三步。曰不入虎口。爭見虎牙師。曰十字路頭。望空啟告。問十年磨一劒。霜刃未曾試時如何。師曰。本分作家。僧便喝。師曰。老僧失利。曰恰是。師呵呵大笑。乃舉先梁山。曰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然雖如是不當宗乘。師曰。梁山好。一片真金。將作頑鐵。賣却琅琊。即不然。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從教天下衲僧貶駁。珍重 上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樹倒藤枯。恰好喫棒。你且道。過在什麼處。良久曰。不是僧繇手。徒說會丹青 上堂。舉汾陽先師頌。曰三元三要事難分。得旨忘言。一喝曰。是第幾元。良久曰。你也沒量罪過。我也沒量罪過。卓拄杖。下座 上堂。春風颯颯。古佛嘉猷。淥水潺潺。道人活計。若與麼會。貶向崖州。本色衲僧。如何理論。良久曰。果聞猿呌斷腸聲。珍重 上堂。山僧常向諸人道。擬心即差。動念即錯不擬不錯。一任你諸人貶剝。你且道。貶剝什麼處。良久曰。想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 上堂。拈起拄杖曰。先佛世尊道。觀法性空。是無上智。山僧。喚者個作拄杖子。汝諸人。作麼生觀。有智不假年高。無智徒勞百歲。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十方諸佛降生。也在拄杖頭上轉。汝諸人。作麼生委悉。良久曰。不可待緣木求魚。見危致命。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盤山道。向上一路滑。南院道。壁立千仞險。臨濟道。石火電光鈍。琅琊有定乾底句。各各高著眼。高著眼。卓拄杖。下座 問承教有言。法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什麼處。師曰。逢人莫錯舉曰。還許學人請益也無。師曰。啼得血流無用處。僧禮拜。師曰。猶較些子 問九夏賞勞。誰人得薦。師曰。周秦漢魏。曰與麼則昨夜一聲鴈。西風萬里秋。師曰靜處薩婆訶 上堂。千說萬說。不如一決。諸仁者。且道。決個什麼。良久曰。點鐵化為金玉易。勸人除却是非難 上堂。舉永嘉和尚道。但得本莫愁末。如淨瑠璃含寶月。遂拈起拄杖曰。者個是拄杖子。阿那個是本。曰任是深山更深處。也應無計避王徭。珍重 上堂。盡大地是個餬餅。從他江南兩浙。河北關西。咬者咬。嚼者嚼。矇懂禪和。被山僧擗頭打一棒。走入露柱裏藏身。且道。露柱裏。明得什麼邊事。若也不會。拄杖子。為汝念個揭諦真言。以拄杖卓一下 上堂。拈起拄杖。作靠山猛虎。放下拄杖。如入水蛟龍。靠山猛虎作麼生商量。入水蛟龍如何話會。若也不知者。一竅拄杖子。笑汝去也。卓拄杖一下 上堂。若論此事。如洪鐘待扣聲應長空。如寶鏡當軒影臨萬象。天不能葢。地不能載。賢愚共處其間。聖凡即之不得。山僧與麼道。大有人笑去在。他也笑。我也笑。誰人知此竅。三十年更笑去在。珍重 上堂。擊水魚頭痛。穿林宿鳥驚。黃昏不擊鼓。日午打三更。諸禪德。既是日午。為甚却打三更。良久曰。昨見垂楊綠。今逢落葉黃 上堂。色即是空。非色滅空。我喚者個。作拄杖子。你等諸人。喚作什麼。卓拄杖曰。欲知瀚海路。須是去來人。

  瑞州大愚山守芝禪師

  太原王氏子。上堂。僧問。如何是道。師曰。八斛四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煑粥煠飯。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切忌道著。曰出匣後如何。師曰。天魔腦裂。乃曰。舉一步。須彌岌峇。海水騰波。不舉一步。放微塵國土。助一切諸佛。出興於世。轉大法輪。還信得麼。若信得西。瞿耶尼喫飯去 上堂。樵婦擔柴。醫王辨價。藥多病甚。便下座 上堂。槌鐘擊鼓。聚集諸上座。上來下去。子承父業。賺殺多少人 上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樹倒藤枯。恰認得個倒根處 上堂。霧卷雲收。江山逈秀。不傷物義。波斯去帽 上堂。麤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諸上座。每日上來。老僧說夢。誑嚇諸人。雖然如是。子承父業。賺殺多少人 上堂。十地驚心。二乘罔測。銅頭鐵額。擊禪牀下座 上堂。端然據坐。度脚賣靴。左視右顧。不准一錢。上堂。三世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乃拈起拂子曰。狸奴白牯。總在這裏。放光動地。何謂如此兩段不同 上堂。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翠巖這裏即不然。三門前好。與三十棒。何謂如此棒喝齊施。早已賖古今。皆贊絕周遮。二途不涉。憑何說南海。波斯獻象牙。

  潭州石霜法永禪師

  久參汾陽。以未盡透膺不無礙。一夕與石霜圓。圍爐次。圓以火筯敲炭曰。永首座永首座。師咄曰。野狐精。圓指師曰。訝郎當漢。又恁麼去也。師乃豁然。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臂長衫袖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布袴膝頭穿。

  舒州法華院全舉禪師

  到公安遠處。安問。作麼生是伽藍。師曰。深山藏獨虎。淺草露羣蛇。曰作麼生是伽藍中人。師曰。青松葢不得。黃葉豈能遮。曰道甚麼。師曰。少年玩盡天邊月。潦倒扶桑沒日頭。曰一句兩句。雲開月露。作麼生。師曰。照破佛祖 到大愚芝處。愚問。古人見桃花。意作麼生。師曰。曲不藏直。曰那個且從這個作麼生。師曰。大街拾得金。四隣爭得知。曰上座還知麼。師曰。路逢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不獻詩。曰。作家詩客。師曰。一條紅線兩人牽。曰玄沙道。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又作麼生。師曰。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曰却是。師曰。樓閣凌雲勢。峰巒疊翠層 到琅琊覺處。琊問。近離甚處。師曰。兩浙。曰船來陸來。師曰。船來。曰船在甚處。師曰。步下。曰不涉程途一句。作麼生道。師以坐具摵一摵曰。杜撰長老。如麻似粟。拂袖而出。琊問侍者。此是甚麼人。者曰。舉上座。琊曰。莫是舉師叔麼。先師教我尋覔伊。遂下旦過。問上座莫是舉師叔麼。莫怪適來相觸忤。師便喝。復問。長老何時到汾陽。琊曰。某時到。師曰。我在浙江。早聞你名。元來見解祇如此。何得名播寰宇。琊遂作禮曰某甲罪過 上堂。菩提離言說。從來無得人。雖然如是。不免口過 上堂。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且道是什麼。刻舟求劒。膠柱調絃 上堂。三乘十二分教。只是個藥方。且道。治什麼病。乃曰。父母緣生口 上堂。古人有一轉不了底因緣。舉示大眾。分明記取 上堂。諸高德。叢林規矩。朝晚二時。上來相見。一回即不可。若約佛法事。塵劫來未曾昧。雖然如是。敗種且不發芽 上堂。大眾會麼。師子一滴乳。能破八斛驢乳。記得。僧問。老宿如何是佛。對曰不封不樹。大眾會麼。若不會。重下注脚去也。不封不樹。以棘欒 上堂。舉古人道一塵起大地收。師曰。一葉落天下秋 上堂。舉南泉曰。道個如如早是變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始得。且道。作麼生是異類中行。師曰。石牛長臥三春霧。木馬嘶時秋後泉 上堂。語漸也。返常合道。論頓也。不留朕迹。直饒論其頓。返其常。也是抑而為之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住曰出匣後如何。師曰。點僧禮拜。師曰。三三 問如何是佛。師曰。波斯倚夜臺 問古人道。承言者喪。滯句者迷。學人總不恁麼時如何。師曰。點檢舌頭看。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師曰。伶俐人難得 問明月海雲遮不得。舒光直透水晶宮。時如何。師曰。打破了來相見 問佛身充滿於法界。未審。向什麼處行履。師曰。眉毛重多少。曰不離當處常湛然。師曰。滯殼迷封 問不落言詮。請師端的。師曰。鐵門路嶮 問如何是佛。師曰。老僧當門無齒。曰為什麼如此。師曰。只為老僧謗佛。

  南嶽芭蕉菴大道谷泉禪師

  泉州人。受法汾陽。放蕩湖湘。後省同參慈明。明問。白雲橫谷口。道人何處來。師左右顧視曰。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明曰。未在更道。師作虎聲。明以坐具便摵。師接住。推明置禪牀上。明却作虎聲。師大笑曰。我見七十餘員善知識。今日始遇作家 法昌遇來參。問菴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師曰。作甚麼。曰禮拜菴主。師曰。恰值菴主不在曰你聻。師曰。向道不在說甚麼你我。拽棒趂出。遇次日再來。師又趂出。遇一日又來。問菴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揭簾便入。師攔胸搊住曰。我這裏狼虎縱橫。尿牀鬼子。三回兩度來。討甚麼。曰人言。菴主親見汾陽來。師解衣抖擻曰。你道我見汾陽。有多少奇特。曰如何是菴中主。師曰。入門須辨取。曰莫祇這便是麼。師曰。賺却幾多人。曰前言何在。師曰。聽事不真。喚鐘作甕。曰萬法泯時全體現。君臣合處正中邪去也。師曰。驢漢不會。便休亂統作麼。曰未審。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雲門餬餅趙州茶。曰恁麼則謝師供養去也。師叱曰。我這裏火種也未有。早言謝供養 師因大雪作偈曰今朝甚好雪。紛紛如秋月。文殊不出頭。普賢呈醜拙 慈明遷住福嚴。師又往省之。少留而還。作偈寄之曰。相別而今又半年。不知誰共對談禪。一般秀色湘山裏。汝自匡徒我自眠。明覽笑而已 又嘗作偈曰。我又誰管你天。誰管你地。著個破紙襖。一味工打睡。任地金烏東上。玉兔西墜。榮辱何預我。興亡不相關。一條拄杖一葫蘆。閒走南山與北山 宋仁宗嘉祐中。被妖言誤。配郴州牢城。盛暑負土。經通衢弛擔。說偈曰。今朝六月六。谷泉受罪足。不是上天堂。便是入地獄。言訖微笑。泊然如蟬蛻。闍維。舍利不可勝數。郴人塔之。至今祠焉。

  蘄州黃梅龍華寺曉愚禪師

  到五祖戒處。祖問。不落唇吻一句。作麼生道。師曰。老老大大。話頭也不照顧。祖便喝。師亦喝。祖拈棒。師拍手便出。祖召曰。闍黎且住話在。師將坐具。搭在肩上。更不回首 上堂。摩騰入漢。已涉繁詞。達磨西來。不守己分。山僧今日與麼道也。是為他閒事長無明。

  安吉州天聖皓泰禪師

  到琅琊。琊問。埋兵掉鬥。未是作家。匹馬單鎗。便請相見。師指琊曰。將頭不猛。帶累三軍。琊打師一坐具。師亦打琊一坐具。琊接住曰。適來一坐具。是山僧令行。上座一坐具。落在甚麼處。師曰。伏惟尚饗。琊拓開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師曰。賊過後張弓。琊曰。且坐喫茶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黑漆聖僧。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看墻似土色。

  唐州龍潭智圓禪師

  辭汾陽。陽曰。別無送路。與子一枝拄杖。一條手巾。師曰。手巾和尚受用。拄杖即不消得。陽曰。汝但將去。有用處在。師便收。陽曰。又道不用。師便喝。陽曰。已後不讓臨濟。師曰。正令已行。陽來日送出三門。乃問。汝介山逢尉遲時如何。師曰。一刀兩段。陽曰。彼現那叱。又作麼生。師拽杖便行。陽喝曰。這回全體分付 住後。僧問。承教有言。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如何是真法。師曰。夜聚曉散 問如何是龍潭劒。師曰。觸不得。曰用者如何。師曰。白骨連山 問昔日窮經。今日參禪。此理如何。師曰。兩彩一賽。曰作麼生領會。師曰。去後不留蹤 問如何是佛。師曰。火燒不燃 問古殿無佛時如何。師曰。三門前合掌。

  舒州投子圓修禪師

  僧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出口入耳。曰來後如何。師曰。叉手竝足。

  汾州太子院道一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賣扇老婆手遮日 問紅輪未出時如何。師曰。照燭分明。曰出後如何。師曰。撈天摸地 問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慈母抱嬰兒。曰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街頭巷尾。曰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千斥擔子兩頭搖 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師曰。三九二十七。籬頭吹觱栗。曰宮商角徵非關妙。石人拊掌笑呵呵。師曰。同道方知。

  葉縣省禪師法嗣

  舒州浮山法遠圓鑒禪師

  鄭州王氏子。年十九。游并州。投三交嵩出家。為沙彌時。見僧入室。問趙州庭栢因緣。嵩詰其僧。師在傍有省。進具後。謁汾陽葉縣。皆蒙印可。嘗與達觀頴薛大頭七八輩。遊蜀幾遭橫逆。師以智脫之。眾以師曉吏事。故號遠錄公。開堂日。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八十翁翁輥繡毬。曰恁麼則一句逈然開祖胄。三元戈甲振叢林。師曰。李陵元是漢朝臣 問如何是佛。師曰。大者如兄。小者如弟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平地起骨堆 問祖師門下。壁立千仞。正令當行。十方坐斷。和尚將何表示。師曰。寒貓不捉鼠。曰莫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波斯不繫腰 問新歲已臨。舊歲何往。師曰。目前無異怪。不用貼鍾馗。曰畢竟如何。師曰。將謂目前無。僧以手畫曰。爭奈這個何。師便打 師與王質。待制論道。畫一圓相曰。一不得匹馬單鎗。二不得衣錦還鄉。鵲不得喜。鴉不得殃。速道速道。王罔措。師曰。勘破了也 上堂。更莫論古話。今祇據目前事。與你諸人。定奪區分。僧便問。如何是目前事。師曰。鼻孔。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眼睛 歐陽文忠公。聞師奇逸。造其室。未有以異之。與客碁。師坐其旁。文忠遽收局。請因碁說法。師即令撾鼓。陞座曰。若論此事。如兩家著碁相似。何謂也。敵手知音。當機不讓。者是綴五饒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祇解。閉門作活。不會奪角衝關。硬節與虎口齊。彰局破後。徒勞綽斡。所以道。肥邊易得。廋肚難求。思行則往往失粘。心麤而時時頭撞。休誇國手謾說神仙。贏局輪籌。即不問。且道。黑白未分時。一著落在甚麼處。良久曰。從來十九路。迷悟幾多人。文忠嘉歎。從容謂同僚曰。修初疑禪。語為虗誕。今日見此老機緣。所得所造。非悟明於心地。安能有此妙旨哉 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禍患臨身。擊禪牀。下座 上堂。諸佛出世。建立化門。不離三身。智眼亦如摩醯首羅三目。何故。一隻。水泄不通。緇素難辯。一隻。大地全開。十方通暢。一隻。高低一顧。萬類齊瞻。雖然若是。本分衲僧。陌路相逢。別具通天正眼始得。所以道。三世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且道。狸奴白牯知有。個甚麼事。要會麼。深秋簾幙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師暮年休於會聖巖。敘佛祖奧義。作九帶曰。佛正法眼帶。佛法藏帶。理貫帶。事貫帶。理事縱橫帶。屈曲垂帶。妙叶兼帶。金針雙鎖帶。平懷常實帶。學者既已傳誦。師曰。若據圓極法門。本具十數。今此九帶。已為諸人說了。更有一帶。還見得麼。若也見得。親切分明。却請出來對眾說看。說得分明。許汝通前九帶。圓明道眼。若見不親切。說不相應。唯依吾語。而為已解。則名謗法。諸人到此如何。眾無語。師叱之而去。

  汝州寶應院法昭演教禪師

  僧問。一言合道時如何。師曰。七顛八倒。曰學人禮拜。師曰。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頭 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為甚麼不得成佛道。師曰。赤脚騎鐵驢。直至海南居 上堂。十二時中。許你一時絕學。即是學佛法不見。阿難多聞第一。却被迦葉擯出。不得結集。方知聰明博學。記持憶想。向外馳求。與靈覺心。轉沒交涉。五蘊殼中。透脫不過。順情生喜。違情生怒。葢覆深厚。自纏自縛。無有解脫。流浪生死。六根為患。眾苦所逼。無自由分。而被妄心於中主宰。大丈夫兒。早搆取好。喝一喝曰。參 上堂。寶應門風險。入者喪全身。作麼生是出身一句。若道不得。三十年後。

  唐州大乘山慧果禪師

  僧問。如何是從上來傳底意。師曰。金盤拓出眾人看 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撥塵即乖。見佛即錯。曰總不如是時如何。師曰。錯 問如何是道。師曰。寬處寬。窄處窄。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苦處苦。樂處樂。曰道與道中人。相去多少。師曰十萬八千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天晴日。出曰學人不會。師曰。雨下泥生。

  禪鼎諲禪師法嗣

  荊南府開聖寶情山主

  僧問。如何是開聖境。師曰。三烏引路。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二虎巡山。

  天台山妙智寺光雲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東籬黃菊。曰意旨如何。師曰。九日重陽。

  谷隱聰禪師法嗣

  潤州金山曇潁達觀禪師

  杭州丘氏子。首謁大陽玄。問洞山特設偏正君臣。意明何事。陽曰。父母未生時事。師曰。如何體會。陽曰。夜半正明。天曉不露。師罔然。遂謁谷隱舉前話。隱曰。大陽不道不是。祇是口門窄。滿口說未盡。老僧即不然。師問。如何是父母未生時事。隱曰。糞墼子。師曰。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曉不露。隱曰。牡丹花下睡猫兒。師愈疑駭。一日普請。隱問。今日運薪耶。師曰。然隱曰。雲門問僧。人般柴。柴般人。如何會。師無對。隱曰。此事。如人學書。點畫可効者工。否者拙。葢未能忘法耳。當筆忘手。手忘心。乃可也。師於是默契。良久曰。如石頭云。執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隱曰。汝以為藥語。為病語。師曰。是藥語。隱呵曰。汝以病為藥。又安可哉。師曰。事如函得葢。理如箭直鋒。妙寧有加者。而猶以為病。實未喻旨。隱曰。妙至是。亦祇名理事。祖師意旨。智識所不能到。矧事理能盡乎。故世尊云。理障礙正見知。事障續諸生死。師恍如夢覺。曰如何受用。隱曰。語不離窠臼。安能出葢纏。師歎曰。纔涉唇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終非活路 住後。示眾。纔涉唇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俱非活路。直饒透脫。猶在沉淪。莫教孤負平生。虗度此世。要得不孤負平生麼。拈拄杖卓一下曰。須是莫被拄杖瞞始得。看看拄杖子。穿過你諸人髑髏。[跳-兆+孛]跳入你鼻孔裏去也。又卓一下 僧問。經文最初兩字。是甚麼字。師曰。以字。曰有甚麼交涉。師曰。八字。曰好賺人。師曰。謗此經故獲罪如是 問一百二十斤鐵枷。教阿誰擔。師曰。老僧。曰自作自受。師曰。苦苦 問和尚還曾念佛也無。師曰。不曾念佛。曰為甚麼不念佛。師曰。怕污人口 上堂。眾集定。首座出禮拜。師曰。好好問著。座低頭問話次。師曰。今日不答話。便歸方丈 上堂。山僧門庭別已改諸方轍。為文殊拔出眼裏楔。教普賢休嚼口中鐵。勸人放開髂蛇手。與汝斫却繫驢橛。駐意擬思量。喝曰揑揑參 上堂。山僧平生。意好相撲。祇是無人搭對。今日且共首座搭對。捲起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撲。座纔出。師曰。平地上喫交。便歸方丈 上堂。三世諸佛是奴婢。一大藏教是涕唾。良久曰。且道三世諸佛。是誰奴婢。乃將拂子畫一畫曰。三世諸佛過這邊。且道。一大藏教。是誰涕唾。師乃自唾一唾 上堂。稱錘井底忽然浮。老鼠多年變作牛。慧空見了拍手笑。三脚猢猻差異猴 上堂。五千教典。諸佛常談。八萬塵勞。眾生妙用。猶未是金剛眼睛在。如何是金剛眼睛。良久曰。瞎 上堂。大眾集定。有僧纔出禮拜。師曰。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僧便問。如何是時節因緣。師便下座 問如何是向去底人。師曰。從歸青嶂裏。不出白雲來。曰如何是却來底人。師曰。自從遊紫陌。誰肯隱青山 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家裏已無回日信。路遙空有望鄉碑。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滄海盡教枯到底。青山直得碾為塵。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見漢君臣。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鶯囀千林花滿地。客游三月草侵天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伸手不見掌。曰忽遇仙陀客來。又作麼生。師曰。對面千里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臨濟。曰恁麼則谷隱的子也。師曰。德山 問如何是長法身。師曰。拄杖六尺。曰如何是短法身。師曰。筭子三寸。曰恁麼則法身有二也。師曰。更有方圓在 上堂。諸方鉤又曲。餌又香。奔湊猶如蜂。抱王因聖。這裏鉤又直。餌又無。猶如水底捺葫蘆。舉拄杖作釣魚勢曰。深水取魚長信命。不曾將酒祭江神。擲拄杖。下座 宋仁宗嘉祐四年己亥除夕。遺書別揚州學士刁景純。中夜候吏報揚州馳書。船將及岸。師欣然。遣撾鼓陞堂。敘謝。勸修勿怠。下座。讀刁書畢。跏趺而化。實庚子元日也。壽七十有二。臘五十有三。

  蘇州洞庭翠峰慧月禪師

  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時如何。師曰。脫却籠頭。卸却角馱。曰拶出虗空去。處處盡聞香。師曰。雲愁聞鬼哭。雪壓髑髏吟 問和尚未見谷隱時一句。作麼生道。師曰。步步登山遠。曰見後如何。師曰。區區信馬啼。

  明州仗錫山修己禪師

  與浮山遠遊。嘗卓庵廬山佛手巖。後至四明山心。獨居十餘載。虎豹為隣。嘗曰。羊腸鳥道無人到。寂寞雲中一箇人。爾後道俗聞風而至。遂成禪林 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四稜著地。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高枕無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舶船過海。赤脚回鄉。

  唐州大乘山德遵禪師

  問谷隱曰。古人索火意旨如何。曰任他滅。師曰。滅後如何。曰初三十一。師曰。恁麼則好時節也。曰汝見甚麼道理。師曰。今日一場困。隱便打。師乃有頌曰。索火之機實快哉。藏鋒妙用少人猜。要會我師親的旨。紅爐火盡不添柴 僧問。世界圓融一句請師道。師曰。團團七尺餘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鼻大眼深。上堂。上來又不問。下去又不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奇。便下座。

  荊南府竹園法顯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好手畫不成 問如何是道。師曰。交橫十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往往不相識。

  彭州永福院延照禪師

  僧問。如何是彭州境。師曰。人馬合雜。僧以手作拽弓勢。師拈棒。僧擬議。師便打。

  安吉州景清院居素禪師

  僧問。即此見聞非見聞。為甚麼法身有三種病二種光。師曰。填凹就缺 問承和尚有言。寰中天子勅。塞外將軍令。如何是塞外將軍令。師曰。揭曰其中事如何。師曰。蹴曰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師彈指一下 問遠遠投師。乞師一接。師曰。新羅人打鼓。曰如何領會。師曰。舶主未曾逢 問如何是末上一句。師曰。金剛樹下。曰如何是末後一句。師曰。拘尸城邊。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波旬拊掌呵呵笑。迦葉擡頭不識人。

  處州仁壽嗣珍禪師

  僧問。知師已得禪中旨。當陽一句為誰宣。師曰。土鷄瓦犬。曰如何領會。師曰。門前不與山童掃。任意松釵滿路岐 上堂。明明無悟。有法即迷。日上無雲。麗天普照。眼中無翳。空本無花。無智人前。不得錯舉。參。

  趙州雲門顯欽禪師

  上堂良久曰。好個話頭。若到諸方。不得錯舉。便下座。

  果州永慶光普禪師

  初問谷隱。古人道。來日大悲院裏有齋。意旨如何。曰日出隈陽坐。天寒不舉頭。師入室次。隱曰。適來因緣。汝作麼生會。師曰。會則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曰未在更道。師拂袖便出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蜀地用鑌鐵。

  駙馬都尉李遵勗居士

  謁谷隱。問出家事。隱以崔趙公問徑山公案。答之。公於言下大悟。作偈曰。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趣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 公一日。與堅上座送別。公問。近離上黨。得屆中都。方接塵談。遽回虎錫。指雲屏之翠嶠訪雪嶺之清流。未審。此處彼處。的的事作麼生。堅曰。利劒拂開天地靜。霜刀纔舉斗牛寒。公曰。恰直今日耳瞶。堅曰。一箭落雙鵰。公曰。上座為甚麼著草鞋睡。堅以衣袖一拂。公低頭曰。今日可謂降伏也。堅曰。普化出僧堂 公臨終時。膈胃躁熱。有尼道。堅謂曰眾生見劫盡大火所燒時。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公曰。大師與我煎一服藥來。尼無語。公曰。這師姑。藥也不會煎得。公與慈明。問答罷。泊然而終。語見慈明傳中。

  英公夏竦居士

  字子喬。自契機於谷隱。日與老衲遊。偶上藍溥至。公問。百骸潰散時。那個是長老自家底。藍曰。前月二十離蘄陽。公休去。藍却問。百骸潰散時。那個是相公自家底。公便喝。藍曰。喝則不無。畢竟那個是相公自家底。公對以偈曰。休認風前第一機。太虗何處著思惟。山僧若要通消息。萬里無雲月上時。藍曰。也是弄精魂。

  廣慧璉禪師法嗣

  東京華嚴道隆禪師

  初參石門徹。問古者道。但得隨處安閑。自然合他古轍。雖有此語。疑心未歇時如何。門曰。知有乃可隨處安閑。如人在州縣住。或聞或見。千奇百怪。他總將作尋常。不知有而安閑。如人在村落住。有少聲色。則驚怪傳說。師於言下有省。門盡授其洞上厥旨。後為廣慧嗣。一日福嚴承問。禪師親見石門。如何却嗣廣慧。師曰。我見廣慧。渠欲剃髮。使我擎凳子來。且曰。道者。我有凳子詩聽取。乃曰。放下便平穩。我時便肯伊。因敘在石門處所得。廣慧曰。石門所示。如百味珍羞。祇是飽人不得。師至和初。遊京客景德寺。日縱觀都市。歸常二鼓。一夕不得入。臥於門之下。仁宗皇帝。夢至寺門。見龍蟠地。驚覺。中夜遺中使視之。覩師熱睡鼻鼾。撼之驚矍。問名歸奏。帝聞名道隆。乃喜曰。吉徵也。明日召至便殿。問宗旨。師奏對詳允。帝大悅。後以偈句相酬唱。絡繹於道。或入對。留宿禁中。禮遇特厚。賜號應制明悟禪師。皇祐間。詔大覺璉禪師。於化成殿演法。召師問話。機鋒迅捷。帝大悅。侍衛皆山呼。師即奏疏。舉璉自代。乞歸廬山。帝覽表不允。有旨。於曹門外。建精舍延師。賜號華嚴禪院。開堂。僧問。如何是道。師曰。高高低低。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脚瘦草鞋寬。師年八十餘。示寂於盛暑。安坐七日。手足柔和。全身塔於寺之東。

  臨江軍慧力慧南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鐵牛不喫闌邊草。直上須彌頂上眠。曰恁麼則昔日汝陽親得旨。臨江今日大敷揚。師曰。禮拜了退 問如何是佛。師曰。頭大尾小。曰未曉元言。乞師再指。師曰。眉長三尺二。曰恁麼則人人皆頂戴。見者盡攢眉。師長噓一聲。僧拍一拍。便禮拜。師曰。一任[跳-兆+孛]跳。

  汝州廣慧德宣禪師

  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師曰。仲氏吹塤。伯氏吹篪。曰恁麼則廣慧的子。首山親孫也。師曰。椽塠裏坐地不打闍黎。

  文公楊億居士

  字大年。幼舉神嬰。及壯負才名。而未知有佛。一日過同僚。見讀金剛經。笑且罪之。彼讀自若。公疑之曰。是豈出孔孟之右乎。何侫甚。因閱數葉懵然。始少敬信。後會翰林李公維。勉令參問。及由秘書監出守汝州。首謁廣慧。慧接見。公便問。布鼓當軒擊。誰是知音者。慧曰。來風深辯。公曰。恁麼則禪客相逢。祇彈指也。慧曰。君子可入。公應諾諾。慧曰。草賊大敗。夜語次。慧曰。秘監曾與甚人道話來。公曰。某曾問雲巖諒監寺。兩個大虫相齩時如何。諒曰。一合相。某曰。我祇管看。未審。恁麼道還得麼。慧曰。這裏即不然。公曰。請和尚別一轉語。慧以手作拽鼻勢曰。這畜生。更[跳-兆+孛]跳在。公於言下。脫然無疑。有偈曰。八脚磨盤空裏走。金毛獅子變作狗。擬欲將身北斗藏。應須合掌南辰後 復杼其師承密證。寄李翰林曰。病夫夙以頑憃。獲受獎顧。預聞南宗之旨。久陪上國之遊。動靜咨詢。周旋策發俾其刳心之有詣。墻面之無慙者誠出於席間牀下矣。矧又故安公大師。每垂誘道。自雙林滅影。隻履西歸。中心浩然。罔知所止。仍歲沉疴。神慮迷恍。殆及小間再辯方位。又得雲門諒公大士見顧。蓬蒿諒之旨趣。正與安公同轍。竝自廬山雲居歸宗而來。皆自法眼之流裔。去年假守茲郡。適會廣慧禪伯。實承嗣南院念。念嗣風穴。穴嗣先南院。南院嗣興化。興化嗣臨濟。臨濟嗣黃檗。黃檗嗣百丈。丈嗣馬祖。祖出讓和尚。讓即曹溪之長嫡也。齋中務簡。退食之暇。或坐邀而至。或命駕從之。請扣無方。蒙滯頓釋。半歲之後。曠然弗疑。如忘忽記。如睡忽覺。平昔礙膺之物。嚗然自落。積劫未明之事。廓爾現前。固亦決擇之洞分。應接之無蹇矣。重念先德。率多參尋。如雪峰九上洞山。三到投子。遂嗣德山。臨濟得法於大愚。終承黃檗。雲巖多蒙道吾訓誘。乃為藥山之子。丹霞親承馬祖印可。而終作石頭之裔。在古多有於理無嫌。病夫今繼紹之緣。實屬於廣慧。而提激之自良出於鼇峰也。欣幸欣幸 公問廣慧曰。承和尚有言。一切罪業。皆因財寶所生。勸人疎於財利。況南閻浮提眾生。以財為命。邦國以財聚人。教中有財法二施。何得勸人疎財乎。慧曰。幡竿尖上鐵籠頭。公曰。海壇馬子似驢大。慧曰。楚鷄不是丹山鳳。公曰。佛滅二千歲。比丘少慚愧。公置一百問。請廣慧答。慧一一答回 公問李都尉曰。釋迦六年苦行。成得甚麼事。尉曰。擔折知柴重 公因微恙。問環大師曰。某今日忽違和。大師慈悲如何醫療。環曰。丁香湯一盌。公便作吐勢。環曰。恩愛成煩惱。環為煎藥次。公呌曰。有賊。環下藥於公前。叉手側立。公瞠目眎之曰。少叢林漢。環拂袖而出。又一日問曰。某四大將欲離散。大師如何相救。環乃槌胸三下。公曰。賴遇作家。環曰。幾年學佛法。俗氣猶未除。公曰。禍不單行。環作噓噓聲。公書偈遺李都尉曰。漚生與漚滅。二法本來齊。欲識真歸處。趙州東院西。尉見。遂曰。泰山廟裏賣紙錢。尉至。公已逝矣。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三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四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臨濟宗

  南嶽下十一世

  石霜圓禪師法嗣

  洪州翠巖可真禪師

  福州人。甞參慈明。因之金鑾。同善侍者坐夏。善乃慈明高第。道吾真楊岐會。皆推伏之。師自負。親見慈明。天下無可意者。善與語。知其未徹笑之。一日山行。舉論鋒發。善拈一片瓦礫。置磐石上曰。若向這裏。下得一轉語。許你親見慈明。師左右視擬對之。善叱曰。竚思停機。情識未透。何曾夢見。師自愧悚。即還石霜。慈明見來。叱曰。本色行脚人。必知時節。有甚急事。夏未了早已至此。師泣曰。被善兄毒心。終礙塞人。故來見和尚。明遽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明嗔目喝曰。頭白齒豁。猶作這個見解。如何脫離生死。師悚然。求指示。明曰。汝問我。師理前語問之。明震聲曰。無雲生嶺上。有月落波心。師於言下大悟。師爽氣逸出。機辯迅捷。叢林憚之。出住翠巖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同坑無異土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深耕淺種 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一堵墻百堵調。曰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千日斫柴一日燒。曰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渾家送上渡頭船 問利人一句。請師垂示。師曰。三脚蝦蟇飛上天。曰前村霜雪裏。昨夜一枝開。師曰。饑逢王饍不能餐 問如何是道。師曰。出門便見。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擔枷過狀 上堂。先德道。此事如爆龜文。爆即成兆。不爆成鈍。爆與不爆。直下便揑。上藍即不然。無因無必虗空走馬旱地行船。南山起雲。北山下雨。遂拈拄杖曰。拄杖子。變作天大將軍。巡歷四天下。有守節不守節。有戒行不戒行。一時奏與天帝釋。乃喝一喝曰。丈夫自有衝天志。莫向如來行處行。卓一下 上堂。舉龍牙頌曰。學道如鑽火。逢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歸家始到頭。神鼎曰。學道如鑽火。逢煙即便休。莫待金星現。燒脚又燒頭。師曰。若論頓也。龍牙正在半途。若論漸也。神鼎猶少悟在。於此復且如何。諸仁者。今年多落葉。幾處掃歸家 上堂。臨陣抗敵。不懼生死者。將軍之勇也。入山不懼虎兕者。獵人之勇也。入水不懼蛟龍者。漁人之勇也。作麼生是衲僧之勇。拈拄杖曰。這個是拄杖子。拈得把得動得。三千大千世界。一時搖動。若拈不得。把不得。動不得。文殊自文殊。解脫自解脫。參 上堂。舉僧問巴陵。如何是道。陵曰。明眼人落井。又問寶應。如何是道。應曰。五鳳樓前。又問首山。如何是道。山曰。脚下深三尺。此三轉語。一句壁立千仞。一句陸地行船。一句賓主交參。諸人莫有揀得者麼。出來道看。如無。且行羅漢慈。破結賊故。行菩薩慈。安眾生故。行如來慈。得如相故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五通賢聖。曰學人不會。師曰。舌至梵天 師將入滅。示疾甚勞苦。席藁于地。轉側不少休。喆侍者垂泣曰。平生訶佛罵祖。今何為乃爾。師熟視。訶曰。汝亦作此見解耶。即起趺坐。呼侍者燒香。烟起遂示寂。

  蔣山贊元覺海禪師

  婺州義烏傅氏子。乃大士之裔也。夙修種智。隨願示生。父母感祥。閭里稱異。三歲出家。七歲為僧。十五遊方。遠造石霜。陞於丈室。慈明一見曰。好好著槽廠。師遂作驢鳴。明曰。真法器耳。俾為侍者。二十年中。運水搬柴。不憚寒暑。悉已躬親求道。後出世蘇臺天峰龍華。白雲府帥。請居誌公道場。提綱宗要。機鋒迅敏。解行相應。諸方推服。丞相王公安石。重師德望。特奏章服師號。公又堅辭。鼎席結廬定林山中。與師蕭散林下清談終日。贈師偈曰。不與物違真道廣。每隨緣起自禪深。舌根已淨誰能壞。足跡如空我得尋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東壁打西壁。曰客來如何祇待。師曰。山上樵。井中水 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師曰。驢胎馬腹 問魯祖面壁意旨如何。師曰。住持事繁 問如何是大善知識。師曰。屠牛剝羊。曰為甚麼如此。師曰。業在其中 上堂。這個若是。如虎戴角。這個若不是。喚作甚麼。良久曰。餧驢餧馬。珍重 宋哲宗元祐丙寅。師乃遷化。丞相王公。慟哭于塔。讚師真曰。賢哉人也。行厲而容寂。知言而能默。譽榮弗喜。辱毀弗戚。弗矜弗克。人自稱德。有緇有白。來自南北。弗顏弗逆。弗抗弗抑。弗觀汝華。唯食已實。孰其嗣之。我有遺則。

  瑞州武泉山政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衣成人水成田 上堂。黃梅席上。海眾千人。付法傳衣。碓坊行者。是則紅日西昇。非則月輪東上。參。

  南嶽雙峰寺省回禪師

  上堂。南番人汎船。塞北人搖艣。波斯入大唐。須彌山作舞。是甚麼說話 師於宋神宗元豐癸亥九月十七日。淨髮沐浴。辭眾。偈曰。九十二光陰。分明對眾說。遠洞散寒雲。幽牕度殘月。言訖坐逝。茶毗。齒頂不壞。上有五色異光。

  洪州大寧道寬禪師

  僧問。飲光正見。為甚麼見。拈花却微笑。師曰。忍俊不禁 問丹霞燒木佛。院主為甚麼眉鬚墮落。師曰。賊不打貧兒家 問既是一真法界。為甚麼却有千差萬別。師曰。根深葉茂。僧打圓相曰。還出得這個也無。師曰。弄巧成拙 問如何是前三三後三三。師曰。數九不到九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點茶須是百沸湯。曰意旨如何。師曰。喫盡莫留滓 問如何是露地白牛。師以火筯插火爐中曰。會麼。曰不會。師曰。頭不欠尾不剩 師在同安日。有僧問。既是同安。為甚麼却有病僧化去。師曰。布施不如還却債 上堂。少林妙訣。古佛家風。應用隨機。卷舒自在。如拳作掌。開合有時。似水成漚。起滅無定。動靜俱顯。語默全彰。萬用自然。不勞心力到這裏。喚作順水放船。且道。逆風舉棹。誰是好手。良久曰。弄潮須是弄潮人。喝一喝 上堂。無念為宗。無住為本。真空為體。妙有為用。所以道。盡大地是真空。徧法界是妙有。且道。是甚麼人用得。四時運用。日月長明。法本不遷。道無方所。隨緣自在。逐物昇沈。此土他方。入凡入聖。雖然如是。且道。入鄉隨俗。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西天梵語。東土唐言。

  潭州道吾悟真禪師

  上堂。青山峭峻。白日如梭。龍門無客。鬧市人多。諸人且道。即今下菜行頭。有幾人納稅百姓。時有僧出禮拜。師曰。北禪寺裏。却有一個僧 問不落二三。請師速道。師曰。前三點後三點。僧便喝。師亦喝。僧禮拜。師曰。有恁麼瞎漢 上堂。拗折秤衡。將什麼定斤兩。拈却鉢盂匙筯。將什麼喫粥飯。不如向三家村裏。東卜西卜。忽然卜著。脫却鼻孔 上堂。直上直下如何指南。十字縱橫作麼生提綱。良久曰。風散亂雲長空靜。夜深明月照窗前 上堂。乃喚維那。令昨日四人新到人事。新到纔出。師乃曰。雖是小過。令人大怒。新到纔展坐具。師曰。當為空王如來作禮。便歸方丈 上堂。拈拄杖卓一卓。喝一喝。乃曰。一喝一卓。眼生八角。鼻孔吒沙。眉毛卓朔。若也會得。西山月落。若也不會。胡餅餺飥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直下衝雲際。東山絕往來。曰如何是第二句。師曰。面前渠不見。背後稱冤苦。曰如何是第三句。師曰。頭上一堆塵。脚下三尺土 問如何是佛。師曰。洞庭無葢 問古人道。來時不將絲頭來。去時不將絲頭去。意旨如何。師曰。三生六十劫。未是長期 上堂。開心椀子盛將來。無縫合盤合取去。擬思量何劫悟。看取眉毛有幾許去 上堂。夜來雷聲震地。今朝細雨霏霏。乾枯滋潤。萬物萌芽。且道。嘉州大象。髭鬚長得多少。還有道得者麼。若也道得。陝府鐵牛。是常不輕菩薩。若道不得。土宿拽脫你鼻孔 上堂。若據祖令到這裏。總須茫然放。老僧一線且向眉睫裏。東覷西覷 上堂。如天普葢。似地普擎。三世諸佛。總在你鼻孔裏。三十年後。不得辜負老僧 上堂。鋒刃上踣跳。微塵裏走馬。勞勞去復來。個是知音者 三人新到。出來人事。纔出禮拜。師曰。不落平常卦筮。直述來情。僧曰。和尚休得也。師曰。此猶是落平常。僧曰。恰是。便歸眾。師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蔣山保心禪師

  僧問。月未圓時如何。師曰。順數將去。曰。圓後如何。師曰。倒數將來 問如何是吹毛劒。師曰。黑漆露柱 問聲色兩字。如何透得。師曰。一手吹。一手拍。

  洪州百丈惟政禪師

  上堂。巖頭和尚。用三文錢。索得個妻。祇解撈鰕摝蜆要。且不解生男育女。直至如今。門風斷絕。大眾要識奯公妻麼。百丈今日。不惜唇吻。與你諸人注破。蓬鬢荊釵世所稀。布裙猶是嫁時衣 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麼百鳥銜花獻。師曰。有錢千里通。曰見後為甚麼不銜花。師曰。無錢隔壁聾 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六六三十六。曰來後如何。師曰。九九八十一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木耳樹頭生 問一切法是佛法。意旨如何。師曰。一重山下一重人 問上行下斆。未是作家。背楚投吳。方為達士。豈不是和尚語。師曰。是曰父財子用也。師曰。汝試用看。僧擬議。師便打 上堂。天台普請。人人知有南嶽遊山。又作麼生。會則燈籠笑你。不會有眼如盲。

  明州香山蘊良禪師

  僧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剎竿頭上舞三臺。曰如何是接初機句。師曰。上大人。曰如何是末後句。師曰。雙林樹下 問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磨坊裏 上堂。良久。呵呵大笑曰。笑個甚麼。笑他鴻鵠衝天飛。烏龜水底逐魚兒。三個老婆六隻嬭。金剛背上爛如泥。阿呵呵。知不知東村陳大耆。參。

  蘇州南峰惟廣禪師

  上堂。一問一答。如鐘含響。似谷應聲。葢為事不獲已。且於建化門中。放一線道。若據衲僧門下。天地懸殊。且道。衲僧有甚麼長處。良久曰。盡日覓不得。有時還自來。咄。

  潭州大溈德乾禪師

  上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水從山上出。曰意旨如何。師曰。溪澗豈能留。乃曰。山花似錦文。殊撞著眼睛。幽鳥綿蠻。觀音塞却耳際。諸仁者。更思量個甚麼。昨夜三更睡不著。翻身捉得普賢。貶向無生國裏。一覺直至天明。今朝又得與諸人相見說夢。噫是甚麼說話。卓拄杖。下座。

  全州靈山本言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誰教汝恁麼問。曰今日起動和尚也。師曰。謝訪及。

  安吉州廣法院源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甎頭瓦片 問鬧中取靜時如何。師曰。冤不可結 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眉毛下。曰便與麼會時如何。師曰。瞳兒笑點頭 問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日月星辰。曰如何是向下事。師曰。地獄鑊湯 問萬里無雲時如何。師曰。猢猻忍餓。曰乞師拯濟。師曰。甚麼火色 問古人拈槌舉拂。意旨如何。師曰。白日無閑人。曰如何承當。師曰。如風過耳 問握劒當胸時如何。師曰。老鴉成隊。曰正是和尚見處。師曰。蛇穿鼻孔。僧拂袖便出。師曰。大眾相逢 問從上諸聖。向甚麼處行履。師曰。十字街頭。曰恁麼則敗缺也。師曰。知你不到這田地。曰到後如何。師曰。家常茶飯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乾薑附子。曰與麼則不同也。師曰。冰片雪團 上堂。春雨微微。簷頭水滴。聞聲不悟。歸堂面壁 上堂。若論大道。直教杼山無開口處。你諸人。試開口看。僧便問。如何是大道。師曰。擔不起。曰為甚麼擔不起。師曰。大道 上堂。若論此事。切莫道著道著即頭角生。有僧問曰。頭角生也。師曰。禍事。曰某甲罪過。師曰。龍頭蛇尾。伏惟。珍重 師於宋宋宗元豐乙丑十月十二晚。忽書偈曰。雪鬢霜髭九九年。半肩毳衲盡諸緣。廓然笑指浮雲散。玉兔流光照大千。擲筆而寂。

  靈隱德章禪師

  初住大相國寺。西經藏院。慶曆戊子九月一日。仁宗皇帝詔師於延春閣下齋。宣普照問。如何是當機一句。師曰。一言逈出青霄外。萬仞峰前嶮處行。曰作麼生是嶮處行師便喝。曰皇帝面前。何得如此。師曰。也不得放過。明年又宣入內齋。復宣普照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雷驚細草萌芽發。高山進步莫遲遲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戴角披毛異。來往任縱橫。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出門天外逈。流光影不真。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寒林無宿客。大海聽龍吟。再宣入化成殿齋。宣守賢問。齋筵大啟。如何報答聖君。師曰。空中求鳥跡。曰意旨如何。師曰。水內覓魚踪。師進心珠歌曰。心如意。心如意。任運隨緣不相離。但知莫向外邊求。外邊求終不是。枉用工夫隱真理。識心珠光耀日。秘藏深密無形質。拈來掌內眾人驚。二乘精進爭能測。碧眼胡須指山。臨機妙用何曾失。尋常切忌與人看。大地山河動岌岌。師皇祐庚寅。乞歸山林養老。御批杭州靈隱寺住持。賜號明覺。

  荊州金鑾善禪師

  福州古田人。為慈明侍者。與翠巖真。坐夏金鑾。真自負。親慈明。天下無可意者。師與語。知其未徹。山行舉論次。以應對稍涉擬議。被師直叱。真愧悚。即還石霜。師至大愚入室愚趯出隻履示之。師退身而立。愚俯取履。師輙踏倒。愚起面壁。以手點津。連畫其壁三。師瞠立其後。愚旋轉以廈打。至法堂師曰。與麼為人瞎却一城人眼在。初出世。繼席金鑾。後還閩自鳳林。遷資福。不知所終。

  瑯琊覺禪師法嗣

  蘇州定慧院超信海印禪師

  桂府人。僧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曰。湘源斑竹杖。曰意旨如何。師曰。枝枝帶淚痕 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那吒忿怒。曰如何是第二句。師曰。衲僧罔措。曰如何是第三句。師曰。西天此土 上堂。泥蛇齩石鼈。露柱啾啾呌。須彌打一棒。閻老呵呵笑。參 上堂。若識般若。即被般若縛。若不識般若。亦被般若縛。識與不識。拈放一邊。却問諸人。如何是般若體。參堂去 上堂。鶯聲闌。蟬聲急。入水烏龜頭不濕。鷺鷥飛入蘆花叢。雪月交輝俱不及。吽。

  洪州泐潭曉月禪師

  本州章氏子。僧問。修多羅教。如標月指。未審。指個甚麼。師曰。請高著眼。曰曙色未分人盡望。及乎天曉也尋常。師曰。年衰鬼弄人。

  越州姜山方禪師

  僧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單著布衫穿市過。曰學人未曉。師曰。騎驢踏破洞庭波。曰透過三級浪。專聽一聲雷。師曰。伸手不見掌。曰還許學人進向也無。師曰。踏地告虗空。曰雷門之下。布鼓難鳴。師曰。八花毬子上。不用繡紅旗。曰三十年後。此話大行。師便打 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師曰。穿針嫌眼小。曰出水後如何。師曰。盡日展愁眉 問如何是一塵入正受。師曰。蛇銜老鼠尾。曰如何是諸塵三昧起。師曰。鼈齩釣魚竿。曰恁麼則東西不辯。南北不分去也。師曰。堂前一盌夜明燈。簾外數莖青瘦竹 問諸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不識酒望子。曰出世後如何。師曰。釣魚船上贈三椎 問如何是佛。師曰。留髭表丈夫 問奔流度刃。疾燄過風。未審。姜山門下。還許借借也無。師曰。天寒日短夜更長。曰錦帳繡鴛鴦。行人難得見。師曰。髑髏裏面氣衝天。僧召和尚。師曰。雞頭鳳尾。曰諸方泥裏洗。姜山畫將來。師曰。姜山今日為客。且望闍黎善傳。雖然如是。不得放過。便打 上堂。穿雲不渡水。渡水不穿雲。乾坤把定不把定。虗空放行不放行。橫三豎四。乍離乍合。將長補短。即不問。汝諸人飯是米做一句。要且難道。良久曰。私事不得官酬 上堂。不是道得道不得。諸方盡把為奇特。寒山燒火滿頭灰。笑罵豐干這老賊。

  福州白鹿山顯端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九州百粵。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乘肥衣錦 問如何是大善知識。師曰。持刀按劒。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禮防君子 問如何是異類。師曰。鴉巢生鳳 上堂。摩騰入漢。肉上剜瘡。僧會來吳。眼中添屑。達磨九年面壁。鬼魅之由。二祖立雪求心。翻成不肖。汝等諸人。到這裏如何吐露。若也道得。海上橫行。若道不得。林間獨臥。以拄杖擊禪牀一下 問如何是無相佛。師曰。灘頭石師子。曰意旨如何。師曰。有心江上住。不怕浪淘沙 問凝然湛寂時如何。師曰。不是闍黎安身立命處。曰如何是學人安身立命處。師曰。雲有出山勢。水無投澗聲 問如何是教意。師曰。楞伽會上。曰如何是祖意。師曰。熊耳山前。曰祖意教意。相去幾何。師曰。寒松連翠竹。秋水對紅蓮。

  滁州琊琊山智遷禪師

  僧問。如何是瑯琊境。師曰。松因有限蕭疎老花為無情取次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髮長僧貌醜 問如何是和尚為人句。師曰。眼前三尺雪。曰莫便是也無。師曰。腦後一枝花。

  泉州凉峰洞淵禪師

  僧問。如何是涅槃。師曰。刀斫斧劈。曰如何是解脫。師曰。衫長袴短 問諸聖不到處。師還知也無。師曰。老來無力下禪牀 問離四句絕百非時如何。師曰。柴門草自深 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師曰。松直棘曲 問如何是佛。師曰。金沙照影。曰如何是道。師曰。玉女拋梭。曰佛與道相去幾何。師曰。龜毛長二丈。兔角長八尺。

  真州真如院方禪師

  參瑯琊。唯看栢樹子話。每入室陳其所見。不容措詞。常被喝出。忽一日大悟。直入方丈曰。我會也。琊曰。汝作麼生會。師曰。夜來牀薦暖。一覺到天明。琊可之。

  宣州興教院坦禪師

  永嘉牛氏子。業打銀。因淬礪瓶器有省。即出家。參瑯琊。機語頓契。後依天衣懷於興教。擢為第一座。衣受他請。欲聞州乞師繼之。時刁景純學士。守宛陵。衣恐刁涉外議。乃於觀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願示夢於刁學士。刁夜夢牛在興教法座上。衣凌晨辭州。刁舉所夢。衣大笑。刁問其故。衣曰。坦首座姓牛。又屬牛。刁就座出帖。請之。師受請陞座。有雪竇化主省宗出問。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遼天。出世後。為甚麼杳無消息。師曰。鷄足峰前風悄然。宗曰。未在更道。師曰。大雪滿長安。宗曰。誰人知此意。令我憶南泉。拂袖歸眾。更不禮拜。師曰。新興教今日失利。便歸方丈。令人請宗至。師曰。適來錯祇對一轉語。人天眾前。何不禮拜。葢覆却。宗曰。大丈夫。膝下有黃金。爭肯禮拜無眼長老。師曰。我別有語在。宗乃理前語。至未在更道處。師曰。我有三十棒寄你。打雪竇。宗乃禮拜。

  江州歸宗可宣禪師

  漢州人。壯為僧。即出峽依瑯琊一語忽投。群疑頓息。琊可之。未幾。令分座。郭功甫。過門問道。與厚。及師領歸宗時。功甫任南昌尉。俄郡守恚師不為禮捃甚。遂作書。寄功甫曰。某世緣尚有六年。奈州主抑逼。當棄餘喘。託生公家。願無見阻。功甫閱書。驚喜且頷之。中夜。其妻夢間。見師入其寢。失聲曰。此不是和尚來處。功甫撼而問之。妻詳以告。呼燈取書示之。相笑不已。遂孕。及生乃名宣老。期年記問如昔。至三歲。白雲端抵其家。始見之曰。吾姪來也。雲曰。與和尚相別幾年。宣倒指曰。四年矣(葢與相別一年方死)雲曰。甚處相別。曰白蓮莊上。雲曰。以何為驗。曰爹爹媽媽。明日請和尚齋。忽聞推車聲。雲問。門外是甚麼聲。宣以手作推車勢。雲曰。過後如何。曰平地兩條溝。果六周無疾而逝。

  秀州長水子璿講師

  郡之嘉興人。自落髮誦楞嚴不輟。從洪敏講。至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有省。謂敏曰。敲空擊木。尚落筌蹄。舉目揚眉。已成擬議。去此二途。方契斯旨。敏拊而證之。然欲探禪源。罔知攸往。聞瑯琊道重當世。即趨其席。值上堂次。出問。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琊憑陵答曰。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師領悟。禮謝曰。願侍巾瓶。琊謂曰。汝宗不振久矣。宜厲志扶持。報佛恩德。勿以殊宗為介。也乃如教再拜以辭。後住長水。承稟日顧眾曰。道非言象。得禪非擬議。知會意通。宗曾無別致。由是二宗仰之。甞疏楞嚴等經。盛行於世。

  大愚芝禪師法嗣

  南嶽雲峰文悅禪師

  南昌徐氏子。七歲出家。十九遊方。初造大愚。聞示眾。曰大家相聚喫莖韲。若喚作一莖韲。入地獄如箭射。便下座。師大駭。夜造方丈。愚問。來何所求。師曰。求心法。愚曰。法輪未轉。食輪先轉。後生趂色力徤。何不為眾乞食。我忍饑不暇。何暇為汝說禪乎。師不敢違。未幾。愚移翠巖。師納疏罷。復過翠巖求指示。巖曰。佛法未到爛却。雪寒宜為眾乞炭。師亦奉命。能事罷。復造方丈巖曰。堂司闕人。今以煩汝。師受之不樂。恨巖不去心。一日地坐後架。桶篐忽散。自架墮落。師忽然開悟。頓見巖用處。走搭伽黎。上寢堂。巖迎笑曰。維那且喜。大事了畢。師再拜。不及吐一辭而去。服勤八年。後出世翠巖。時首座領眾出迎。問曰。德山宗乘即不問。如何是臨濟大用。師曰。你甚處去來。座擬議。師便掌。座擬對。師喝曰。領眾歸去。自是一眾畏服 上堂。諸佛出世。平地陷人。祖師西來。承虗接響。一大藏教。誑謼閭閻。明眼衲僧。自救不了。諸人到者裏。憑何話會。良久曰。為眾竭力。禍出私門。擊禪牀下座 上堂。寶劒已失。虗舟徒刻。買帽相頭。江南江北。擊禪牀下座 上堂。僧問。如何是道。師曰。路不拾遺。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草賊大敗。僧禮拜。師噓一聲。乃曰。臨濟先鋒。放過一著。德山後令。且在一邊。獨露無私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翠巖今日失利 上堂。髑髏常干世界。鼻孔摩觸家風。驀拈起拄杖曰玄沙老子。穿過了也。會麼。復曰。無人過價。打與三百。擊禪牀下座 上堂。僧問。學人心眼未通。乞師方便。師曰。十字街頭石幢子。僧無語。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你豈不是洪州人。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流沙浪濶。曰來後如何。師曰。熊耳山高。問如何是禪。師曰。軍期急速。曰有什麼交涉。師曰。日馳五百。乃曰。雲從龍。風從虎。水流濕。火就燥。且道。衲僧就箇什麼。豎起拂子曰。總在這裏。裂開也在我。揑聚也在我。良久。喝一喝曰。王令稍嚴 上堂。諸上座。還會麼。冬至寒食一百五。家家塚上添新土。翻思拾得與寒山南北東西太莽鹵。南泉不打鹽官鼓 上堂。問教中有言。唯此一事實。餘二即非真。如何是此一事。師曰。鼻孔大頭向下。曰與麼則晨朝有粥。齋時有飯也。師曰。惜取眉毛好。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皮裏骨。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庵內人不知。庵外事見後如何。師曰。水流澗下任縱橫。問丹霞燒木佛。意旨如何。師曰。橫三豎四。曰院主為什麼。眉鬚墮落。師曰。七通八達。乃曰。始從鹿野苑。終至跋提河。四十九年間。都來說一夢。你等諸人。還曾夢見麼。所以道。眼若不睡。諸夢自除。且作麼生是不睡底眼。還驗得麼。若也驗得。塵沙諸佛。天下祖師。總向上座眼裏百雜碎。若驗不得。翠巖今日死中得活 上堂。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冬行春令。即且置。不涉程途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渾家送上釣魚船 上堂。叮嚀損君德。無言最有功。任從滄海變。終不與君通。諸禪德。還會麼。口是禍門 上堂。拈起拄杖曰。掌鉢盂向香積世界。為什麼出身無路。挑日月於拄杖頭上。為什麼有眼如盲。直得風行草偃。響順聲和。無纖芥可留。猶是交爭底法。作麼是不交爭底法 上堂。僧問。不涉廉纖。請師速道。師曰。須彌山。僧擬議。師便打。問如何是第一要。師曰。蛇穿鼠穴。曰如何是第二要。師曰。猢猻上樹。曰如何是第三要。師曰。村裏草鞋。問如何是般若體。師曰。箭穿楊葉。曰如何是般若用。師曰。李廣陷番。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紫枝荻樹。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風吹日炙。乃顧視左右曰。放憨作什麼。便下座 上堂。拂子吞却須彌山。尋常言論。德山卓牌鬧市裏。作麼生商量。良久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上堂。舉不顧即差悞。擬思量何劫悟。乃豎起拂子曰。如今舉了也。你作麼生顧。良久曰。擬思量何劫悟 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離却咽喉一句。作麼生道。還有人道得麼。若道得。坐却天下人舌頭。若道不得。法輪門下。有粥有飯 上堂。便與麼會也。是雪上加霜。更待鼓兩片皮。白雲千里萬里 上堂。臨濟先鋒放過一著。德山後令且在一邊。獨露無私一句。作麼道。良久曰。堪嗟楚下鍾離末 上堂。古人道。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還會麼。古人與麼和底翻了也。有般漢聞之。如風過樹。有什麼救處 上堂。舉興化問克賓。維那汝不久為唱道之師。克賓曰。我不入這保社。化曰。你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克賓曰。我總不恁麼。化便打。遂罰錢五貫。設饡飯出院。後來却法嗣興化。師曰。還會麼。路遙知馬力。歲久見人心 上堂。古人道。言多去道轉遠。祇如未言。道在什麼處。乃曰。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 上堂。聲色不到處。病在見聞。言詮不及處。過在唇吻。離却咽喉唇吻一句。作麼生道。還有人道得麼。若也道得。坐却天下老師三世諸佛舌頭。若道不得。但知隨例餐鎚子。也得三文買草鞋 宋仁宗嘉祐壬寅七月八日。陞座辭眾。說偈曰。住世六十六年。為僧五十九夏。禪流若問旨歸。鼻孔大頭向下。遂泊然而化。闍維。得五色舍利。塔于禹谿之北。

  蘇州瑞光月禪師

  僧問。俱胝一指意旨如何。師曰。月落三更穿市過。

  瑞州洞山子圓禪師

  上堂。有僧出。拋下坐具。師曰。一釣便上。僧提起坐具。師曰。弄巧成拙。僧曰。自古無生死。須是遇知音。師曰。波斯入唐土。僧大笑歸眾。

  石霜永禪師法嗣

  南嶽福嚴保宗禪師

  上堂。世尊周行七步。舉足全乖。目顧四方。觸途成滯。金襴授去。殃及兒孫。玉偈傳來。挂人唇吻。風幡悟性。未離色塵。鉢水投針。全成管見。祖師九年面壁。不見纖毫。盧公六代傳衣。圖他小利。江西一喝。不解慎初。德嶠全施。未知護末。南山鼈鼻。謾指蹤由。北院枯松。徒彰風彩。雲門顧鑒。落二落三。臨濟全提。錯七錯八。若說君臣五位。直如紙馬過江。更推賓主交參。恰似泥人澡洗。獨超象外。且非捉兔走鷹。混迹塵中。未是齩猪之狗。何異跳坑墮壍。却是避溺投罝。如斯之解。正在常途。出格道人。如何話會。豈不見陶潛俗子。尚自覩事見機。而今祖室子孫。不可皮下無血。喝一喝。

  郢州大陽如漢禪師

  僧問。如何是敲磕底句。師曰。檻外竹搖風。驚起幽人睡。曰觀音門大啟也。師曰。師子齩人。廼曰。聞聲悟道。失却觀音眼睛。見色明心。昧了文殊巴鼻。一出一入。半開半合。泥牛昨夜游滄海。直至如今不見回。咄。

  浮山遠禪師法嗣

  東京淨因院道臻淨照禪師

  福州古田戴氏子。十九為大僧。得旨浮山。後北謁淨因。宋英宗賜衣號。神宗詔至慶壽宮說法。生平奉身至約。所居衲子。四十餘輩。頹然不出戶。三十年如一日。開堂日。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有錢使錢。無錢使貧。曰恁麼則月華[女*適]子。臨濟兒孫。師曰。放你三十棒 問如何是佛。師曰。朝裝香。暮換水。曰如何是觀音妙智力。師曰。河南犬吠。河北驢鳴。上堂。拈拄杖曰。楖栗木杖子。善能談佛祖。聾人既 聞。瘂人亦解語。指白石為玉。點黃金為土。便恁麼會去。他家未相許。不相許莫莽鹵。南街打鼓北街舞 師於哲宗元祐癸酉八月十七日。語門人淨圓曰。吾更三日行矣。及期浴畢更衣。說偈而化。壽八十。臘六十一。

  廬州興化仁岳禪師

  南泉人。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臨濟問黃檗曰。學人不會。師曰。三回喫棒來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曲彔禪牀。曰客來如何祇待。師曰。拄杖子 問一大藏教。盡是名言。離此名言。如何指示。師曰。癩馬揩枯柳。曰學人不會。師曰。駱駝好喫鹽。曰畢竟如何。師曰。鐵鞭指處馬空嘶。

  荊門軍玉泉謂芳禪師

  僧問。從上諸聖。以何法示人。師拈起拄杖曰。學人不會。師曰。兩手分付。僧擬議。師便打。

  宿州定林惠琛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祇在目前。曰。為甚麼不見。師曰。瞎。

  嘉典本覺若珠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舉起拳。僧曰。學人不會。師曰。拳頭也不識 上堂。說佛說祖。埋沒宗乘。舉古談今。淹留衲子。撥開上路。誰敢當頭。齊立下風。不勞拈出。無星秤子。如何辯得斤兩。若也辯得。須彌祇重半銖。若辯不得。拗折稱衡。向日本國。與諸人相見。

  東京華嚴普孜禪師

  建州建陽謝氏子。舉進士有聲。觸宿因出家受具。入浮山室。出住舒之甘露太平二剎。上堂。僧問。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客路如天遠。曰如何是賓中主。師曰。侯門似海深。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寰中天子勅。曰如何是主中賓。師曰。塞外將軍令。乃曰。賓中問主。互換機鋒。主中問賓。同生同死。主中辯主。飲氣吞聲。賓中覓賓。白雲萬里。故句中於意。意在句中。於斯明得。一雙孤鴈。撲地高飛。於斯未明。一對鴛鴦。池邊獨立。知音禪客。相共證明。影響異流。切須仔細。良久曰。若是陶淵明。攢眉便歸去 師後退淨因。宋神宗元豐壬戌。居華嚴。乙丑四月十日。赴詔入禁中說法歸。十四日。令鳴鼓陞座。辭眾而逝。

  南康軍清隱院惟湜禪師

  僧問。如何是道。師曰。斜街曲巷。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百藝百窮。

  潭州衡嶽寺奉能禪師

  上堂。宗風纔舉。萬里雲收。法令若行。千峰寒色。須彌頂上。白浪滔天。大海波中。紅塵滿地。應思。黃梅昔日。少室當年。不能退已讓人。遂使舂糠答志。斷臂酬心。何似衡嶽這裏。山畬粟米飯。一桶沒鹽羹。苦樂共住。隨高就低。且不是南頭買貴。北頭賣賤。直教文殊稽首。迦葉攢眉。龍樹馬鳴。吞聲飲氣。目連鶖子。且不能為。為甚如此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四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五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臨濟宗

  南嶽下十一世

  寶應昭禪師法嗣

  滁州瑯琊方銳禪師

  上堂。造化無生物之心。而物物自成。雨露非潤物之意。而靈苗自榮。所以藥劑不食而病自損。良師不親。而心自明。故知。妙慧靈光。不從緣得。到這裏方許你進步。瑯琊與你。別作個相見。還有麼。若無。不可壓良為賤。

  郢州興陽山希隱禪師

  僧問。如何是懸崖撒手底句。師曰。明月照幽谷。曰如何是絕後再蘇底句。師曰。白雲生太虗。曰恁麼則樵夫出林丘。處處歌春色。師曰。是人道得 上堂。了見不見。見了未了。路上行人。林間宿鳥。月裏塔高十二層。天外星躔五百杪。要會麼手執夜明符。幾個知天曉。

  石門進禪師法嗣

  明州瑞巖智才禪師

  僧問。如何是截斷眾流句。師曰。好。曰如何是隨波逐浪句師曰。隨曰如何是函葢乾坤句。師曰。合曰。三句蒙師指。如何辯古今。師曰。向後不得錯舉 上堂。天平等故常覆。地平等故常載。日月平等故。四時常明。涅槃平等故。聖凡不二。人心平等故。高低無諍。拈拄杖卓一下曰。諸禪者。這拄杖子。晝夜為諸人說平等法門。還聞麼。若聞。去敢保諸人。行脚事畢。若言不聞。亦許諸人。頂門眼正。何故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良久。笑曰。向下文長。

  金山頴禪師法嗣

  潤州普慈院崇珍禪師

  僧問。如何是普慈境。師曰。出門便見鶴林山。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入門便見珍長老。

  太平州瑞竹仲和禪師

  僧問。得坐披衣人。盡委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但知冰是水。曰更有事也無。師曰。休問水成氷。曰弄潮須是弄潮人。師曰。這僧從浙中來。

  潤州金山懷賢圓通禪師

  永嘉何氏子。四歲出家。後參頴於因聖有得。開法太平隱靜。次主金山。退隱金牛。起應廬山圓通明州雪竇。僧問。師揚宗旨。得法何人。師拈起拂子。僧曰。鐵甕城頭。曾印證。碧溪崖畔祖燈輝。師拂一拂曰。聽事不真。喚鍾作甕 師於宋神宗元豐壬戌。示滅金牛。塔全身于西隴。壽六十七。臘六十三。

  越州石佛寺顯忠祖印禪師

  僧問。如何是不動尊。師曰。熱鏊上猢猻。曰如何是千百億化身。師曰。添香換水點燈掃地。曰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繫馬柱。曰有甚麼交涉。師曰。縛殺這漢 問會殺佛祖底。始是作家。如何是殺佛祖底劒。師曰。不斬死漢。曰如何是和尚劒。師曰。令不重行 問如何是相生。師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想生。師曰。兔子望月。曰如何是流注生。師曰。無間斷。曰如何是色空。師曰。五彩屏風 上堂。咄咄咄。海底魚龍盡枯竭。三脚蝦蟇飛上天。脫殼烏龜火中活 上堂。點時不到。皂白未分。到時不點。和泥合水。露柱[跳-兆+孛]跳。入燈籠裏。即且從他。汝眉毛因甚麼却拖在脚跟下。直饒於此明得。也是猢猻戴席帽。於此未明。何異曲[(乏-之+虫)*善]穿靴。然雖如此。笑我者多。知我者少。

  杭州淨住院居說真淨禪師

  參金山。遂問。某甲。經論麤明。禪直不信。願師決疑。山曰。既不信禪。豈可明經。禪是經綱。經是禪網。提綱正網。了禪見經。師曰。為某甲說禪看。山曰。向下文長。師曰。若恁麼經與禪乃一體。山曰。佛及祖非二心。如手搦拳。如拳搦手。師因而有省。乃成偈曰。二十餘年用意猜。幾番曾把此心灰。而今潦倒逢知己。李白元來是秀才。

  安吉州西余山拱辰禪師

  上堂。靈雲見華。眼中著翳。玄沙蹙指。體上遭迍不知。且恁麼過時。自然身心安樂 上堂。理因事有。心逐境生。事境俱忘。千山萬水。作麼生得恰好去。良久曰。且莫剜肉成瘡。師有祖源通要三十卷。行于世。

  蘇州崑山般若寺善端禪師

  僧問。有生有滅。盡是常儀。無生無滅時如何。師曰。崑崙著靴空中立。曰莫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石女簪花火裏眠。曰大眾證明。師曰。更看泥牛鬥入海。

  寧國廣教文鑑繼真禪師

  上堂。夫欲為宗師。須了明暗句。半夜裏眨眼。渾成空露布。多事釋迦文。生時強四顧。點胸獨稱尊。又周行七。步明復阿誰知。暗使何人悟。自後百千年。屈指河沙數。一盲引眾盲。盲盲相扶舉。他日見閻老。努力空相覰。是時休呌道。鑊湯無冷處。休空腹高心。但高盤轉筯。寄語後世人。莫被徐六誤。

  節使李端愿居士

  兒時在館舍。常閱禪書。長雖婚宦。然篤志祖道。遂於後圃築室類蘭若。邀金山頴處之。朝夕咨參。至忘寢食。頴一日視公曰。非示現力。豈致爾哉。奈無個所入何。公問曰。天堂地獄。畢竟是有是無。請師明說。頴曰。諸佛向無中說有。眼見空花。太尉就有裏尋無。手摣水月堪笑。眼前見牢獄不避。心外聞天堂欲生。殊不知忻怖在心。善惡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無惑。公曰。心如何了。頴曰。善惡都莫思量。公曰。不思量後。心歸何所。頴曰。且請太尉歸宅。公曰。祇如人死後。心歸何所。頴曰。未知生。焉知死。公曰。生則某已知之。頴曰。生從何來。公罔措。頴起揕其胸曰。祇在這裏。更擬思量。個甚麼。公曰。會得也。穎曰。作麼生會。公曰。祇知貪程不覺蹉路。頴拓開曰。百年一夢。今朝方醒。既而說偈曰。三十八歲。懵然無知。及其有知。何異無知。滔滔汴水。隱隱隋堤。師其歸矣。箭浪東馳。

  洞庭月禪師法嗣

  蘇州薦福亮禪師

  僧問。不假言詮。請師示誨。師曰。大眾總見汝恁麼問。曰莫祇這便是也無。師曰。罕逢穿耳客。

  仗錫已禪師法嗣

  台州黃巖保軒禪師

  僧問。不欲無言。略憑施設時如何。師曰。知而故犯。僧禮拜。師便打。

  龍華岳禪師法嗣

  安吉州西余師子淨端禪師

  本郡丘氏子。始見弄師子。發明心要。往見龍華蒙印可。遂旋里。合綵為師子皮。時被之。因號端師子。丞相章公。慕其道。躬請開法吳山。化風盛播。開堂日。僧官宣疏至。推倒回頭。趯翻不托。七軸之蓮經未誦。一聲之漁父先聞。師止之遂登座。拈香祝聖罷。引聲吟曰。本是瀟湘一釣客。自西自東自南北。大眾雜然稱善。師顧笑曰。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便下座 上堂端禪老。端禪老。住持落魄無煩惱。朝參僧眾數十人。夜觀一輪明月皎。勸諸人勤學道。識取衣中無價寶。山光堂上雪初消。洗出峰巒尤更好 廣教長老至。上堂。浮雲散盡天凝碧。春色消融山更清。我愛禪翁淡如水。時來相伴度殘齡 師到華亭祇園。眾請上堂。本是霅川師子。却來雲間哮吼。佛法無可商量。不如打個筋斗。遂打筋斗。下座 師抵鄣南。訪上方超。有一尼來參。師曰。待來日五更三點入來。師侵早。紅粉搽面而坐。尼入見驚。而遂悟。超有頌曰。堪笑吳山老禿奴。巧粧紅粉接師姑。茫茫宇宙人無數。那個男兒是丈夫 師凡四住小剎。破落荒凉。人不堪其憂。而師獨得其樂。始住長興。時有號回頭者。眩惑愚俗。施予山積。適遇師。師擊其首。回頭罔測。師顧謂曰。龍頭蛇尾。回頭無語。慙汗而奔 嘗於品大尉座遇妖人。眾咸以為神異。師一言折之。即知其妄。尋伏誅。眾始服師高鑒遠識。名公鉅卿。樂與師遊。師嘗戲為偈頌。初若諧謔。詳味之。極有深旨 圓炤本應召。在京慧林寺。時師往謁。炤迎見謂曰。非端師子耶。師作獅子勢。炤以俚語探之。師應聲答以伽陀。炤笑而肯之。丞相章公。時典機政。欲留住都城。師聞之。不告而返。晚號安閒和尚。自置二陶器曰。死則此埋之。素無病惱。宋徽宗崇寧癸未十二月五日。忽謂寺眾曰。吾緣今日謝矣。索浴書偈辭眾。歌漁父詞數聲。一笑而化。眾以陶器[療-(日/小)+土]於歸雲菴下。世壽七十四。僧臘四十九。

  南嶽下十二世

  翠巖真禪師法嗣

  潭州大溈慕喆真如禪師

  撫州臨川聞氏子。僧問趙州庭栢。意旨如何。師曰。夜來風色緊。孤客已先寒。曰先師無此語。又作麼生。師曰。行人始知苦。曰十載走紅塵。今朝獨露身。師曰。雪上加霜 問如何是城裏佛。師曰。萬人叢裏不插標。曰如何是村裏佛。師曰。泥猪疥狗。曰如何是山裏佛。師曰。絕人往還。曰如何是教外別傳底一句。師曰。翻譯不出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寒毛卓豎。曰見後如何。師曰。額頭汗出 上堂。月生一。天地茫茫誰受屈。月生二。東西南北沒巴鼻。月生三善。財特地向南參。所以道。放行也怛薩舒光。把住也泥沙匿曜。且道。放行是。把住是。良久曰。圓伊三點水。萬物自尖新 上堂。古佛道。昔於沙羅奈。轉四諦法輪。墮坑落壍。今復轉最妙無上大法輪。土上加泥。如今還有不歷階梯。獨超物外者麼。良久曰。出頭天外看。誰是個中人 上堂。阿剌剌是甚麼。翻思當年破竈。墮杖子忽擊著。方知孤負我。以拄杖擊香臺一下曰。墮墮 上堂。捫空追響。勞汝精神。夢覺覺非。復有何事。德山老人。在汝諸人眉毛眼睫上。諸人還覺磨。若也覺。去夢覺覺非。若也未覺。捫空追響。終無了期。直饒向這裏倜儻分明。猶是梯山入貢。還有獨超物外者麼。良久曰。且莫詐明頭 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為甚麼不得成佛道。師曰。苦殺人 上堂。白雲澹泞。水注滄溟。萬法本閒。復有何事。所以道。也有權。也有實。也有照。也有用。諸人到這裏。如何履踐。良久曰。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 上堂。山僧本無積畜。且得粥足飯足。困來即便打眠。一任東卜西卜 上堂。古者道。一釋迦二元和三佛陀。自餘是甚麼椀脫丘。慧光即不然。一釋迦二元和三佛陀。總是椀脫丘。諸人還知慧光落處麼。若也知去。許你具鐵眼銅睛。若也不知。莫謂幾驚風浪險。扁舟曾向五湖遊 上堂。拈起拄杖曰。一塵纔起。大地全收。卓一下曰。妙喜世界百雜碎。且道。不動如來。即今在甚麼處。若人識得。可謂不動步而登妙覺。若也未識。向諸人眉毛眼睫裏涅槃去也。又卓一下 上堂。不用思而知。不用慮而解。廬陵米價高。鎮州蘿蔔大 上堂。拈起挂杖曰。智海拄杖。或作金剛王寶劒。或作踞地師子。或作探竿影草。或不作拄杖用。諸人還相委悉麼。若也委悉去。如龍得水。似虎靠山。出沒卷舒。縱橫應用。如未相委。大似日中逃影 上堂。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為。此是選佛場。心空及第歸。慧光門下。直拔超升。不歷科目。諸人既到這裏。風雲布地。牙爪已成。但欠雷聲燒尾。如今為你諸人。震忽雷去也。以拄杖擊禪牀。下座 師於宋哲宗紹聖乙亥十月八日。無疾說偈曰。昨夜三更。風雷忽作。雲散長空。前溪月落。良久。別眾趨寂。闍維。設利斗許大如豆。目睛齒爪不壞。門弟子分塔于京潭。

  南嶽西林崇奧禪師

  僧問。一問一答。賓主歷然。不問不答。如何辯別。師曰。坐底坐。立底立。曰便恁麼會時如何。師曰。舌拄上齶。僧禮拜。師曰。不得諱却。

  蘄州石鼓洞珠禪師

  上堂。問答轉多。去道轉遠。何也道不屬知。知是妄覺。道不屬見。見是妄根。知見不明。觸事崢嶸。聯環不斷。為生死根。若能擲向太虗之外。自然塵念頓忘。真心直露。如斯說話。俯為下根。道侶相逢。無可不可。坐則十方俱隱。行則六趣隨緣。雖然。更須知有轉身一路。始得眾中莫有轉身者麼。出來山僧為你證據。若無。山僧今日失利。

  蔣山元禪師法嗣

  明州雪竇法雅禪師

  僧問。學人不問西來意。乞師方便指迷情。師曰。霹靂過頭猶瞌。睡曰謝師答話。師曰。再三啟口問何人。曰爭奈學人未禮拜何。師曰。休鈍置。

  邵州丞熙應悅禪師

  撫之宜黃戴氏子。上堂。我宗無語句。徒勞尋露布。現成公案已多端。那堪更涉他門戶。覿面當機直下提。何用波吒受辛苦。

  衢州石門雅禪師

  僧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東宮玉殿無遺影。曰出世後如何。師曰。毗藍園畔雨天花。曰威音以前又作麼生。師曰。且待別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熊耳塔開空寂寂。惟留隻履冐輕埃 示眾。茱萸鮮嫰菊花香。暢殺陶家沉醉郎。我輩泛觴雖絕分。東籬閒玩正無妨。大眾。閒玩即不無。且道。眼在什麼處。知有的眉毛分。八字未諳者。紅黃裏亂走。阿呵呵。今日元來九月九。喝一喝。

  廣信龜峰瑞相子瓊禪師

  僧問。如何是博山境。師曰。澗流淥水。路出松門。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身橫宇宙。眼葢乾坤。曰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剎竿頭指天。 問青春已過。夏景暄繁。時節因緣。請師為說。師曰。臘月二十五。未是拜年時。曰學人未曉。乞師再指。師曰。石人身上不生毛。

  雙峰回禪師法嗣

  閬州光國文贊禪師

  僧問。不二之法。請師速道。師曰。領。曰恁麼則人人有分也。師曰。了曰。錦屏天下少。光國世間稀。師曰。退。

  兖州金鄉靈山彥文禪師

  上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缺齒胡僧笑不言。曰學人不會。師曰。隻履返西天。問如何是佛。師曰。問得最親。乃曰。山何青。水何綠。風吹南嶺雲。露滴東籬菊。更添松竹歲寒心。盡是無絃琴上曲。碧眼胡僧拍不足。拍不足一二三四五六咦。拍一拍。下座。

  定慧信禪師法嗣

  蘇州穹窿智圓禪師

  上堂。福臻不說禪。無事日高眠。有問祖師意。連擉兩三拳。大眾。且道為甚麼如此。不合惱亂山僧睡。

  雲峰悅禪師法嗣

  桂州壽寧齊曉禪師

  上堂。觸目不會道。猶較些子。運足焉知路。錯下名言。諸仁者。山僧今日將錯就錯。汝等諸人。見有眼。聞有耳。嗅有鼻。味有舌。因甚麼却不會。良久曰。武帝求仙不得仙。王喬端坐却昇。天咄 僧問。大眾雲臻。合談何事。師曰。波斯入閙市。曰恁麼則草偃風行去也。師曰。萬里望鄉關。

  廬州澄慧咸詡禪師

  僧問。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去此二途。請師提掇。師曰。總不恁麼。曰一言啟口別是家門。師曰。賴遇拄杖不在手。乃曰。如來秘旨。豈涉辭鋒。祖師心印。寧容穿鑿。若也向上舉揚。直得海水逆流。須彌倒卓。向下商確。何妨枯木生花。寒灰發燄。雖然。在衲僧門下。白雲萬里。且道。衲僧有甚麼長處。良久曰。更有一般堪羨處。長連牀上帶刀眠。

  淨因臻禪師法嗣

  福州長慶惠暹文慧禪師

  僧問。離上生之寶剎。登延聖之道場。如何是不動尊。師曰。孤舟載明月。曰忽遇艣棹俱停。又作麼生。師曰。漁人偏愛宿蘆花 問長期進道。西天以蠟人為驗。未審。此間以何為驗。師曰。鐵彈子。曰意旨如何。師曰。大底大。小底小。

  福州棲勝繼超禪師

  上堂。拈拄杖良久曰。三世諸佛。盡在這裏[跳-兆+孛]跳。大眾還會麼。過去諸佛說了。未來諸佛未說。現在諸佛今說。敢問諸人。作麼生是說底事。卓一下曰。蘇嚧蘇嚧。

  南陽香嚴慧照洞敷禪師

  福州范氏子。氣韻清敏。依東京景德明出家。遍參江淮叢席。末後見淨因。一言頓契。如以學問該博。名動京師。被旨出住香嚴。十載返故里。住龜山壽山神光三剎 上堂。西乾四七。道絕語言。東土二三。法無文字。惟傳一印。直指人心。心了則天地全該。印定則絲毫不漏。塵塵絕待。法法融虗。方乃契聖根源。始曰入佛知見。如斯薦得。落二落三。本色衲僧。如何話會。還道得麼。良久曰。個中消息若為傳。鳳闕龍樓峭倚天。要會覺城東際事。寥寥千古尚依然 上堂。僧問。遠辭香嚴。近入龜山。如何是不動尊。師曰。千手大悲提不起。曰如何是動中尊。師曰。玉殿會游歷。金門屢往還。問如何是龜山境。師曰。千峰來有路。八極淨無塵。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有時開眼有時合。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曰。山寒骨露。水淺見沙。乃曰。竊經窮論。正如入海筭沙。覓法覓心。大似捫空求響。釋尊出世。為一大事因緣。諸佛傳衣。亦乃廣開方便發揮教外正法。指示涅槃妙心。作筏渡人。應病與藥。其實說無所說。傳無所傳。縱饒一棒一條痕。一摑一手血。未免拖泥帶水。豈能點瓦成金。大眾。今日只如為國開堂。還有奇特事也無。良久曰。疊疊青山與流水。舊時顏色舊時聲 示眾。春無三日晴。風雨時時作。巖下見蟠桃。自開還自落。翻憶靈雲得處真。迄今底事何蕭索。非蕭索。春山春水四寥廓。鷓鴣啼處百花香。好薦聲前第一著。

  興化嶽禪師法嗣

  興化紹清禪師

  薦母上堂。祖師門下。佛法不存。善法堂前。仁義休說。然雖如是。事無一向。竊聞。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欲報深恩。昊天罔極。髮膚身體。弗敢毀傷。此魯仲尼之孝也輪轉三界中。恩愛不能捨。棄恩入無為。真實報恩者。故我大覺世尊。雪山苦行。摩竭成道。往忉利天。為母說法。此釋迦之孝也。得大解脫。運大神通。手擎金錫。掌拓龍盂。詣地獄門。卓然尋省。見其慈母。悲泣無量。此目連之孝也。作麼生是興化之孝。良久曰。興化今日。不上天堂。不入地獄。於善法堂中。燈王座上。為母說法。以報劬勞。且道。我母即今在甚麼處。乃曰。我母生前足善緣。無勞問佛定生天。人間上壽古今少。九十春秋減一年。下座。敢煩大眾燒一炷香。以助山僧報孝。既是山僧之母。為甚麼却煩諸人燒香。不見道。東家人死。西家人助哀。以手搥胸曰。蒼天蒼天。

  長沙智度山定林景芳禪師

  僧問。七十二峰即不問。如何是法輪境。師曰。岣嶁峰尖神禹碑。曰還許學人識也無。師曰。石青字赤形模奇曰今日得遇去也。師曰。吏部當時尚莫窺。曰端的在甚麼處。師曰。何得汝不狐疑。

  開封襄城首山處珪禪師

  僧問如何是首山境。師曰。白雲片片時來往。汝水潺潺流向東。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寒山逢拾得。拍手笑呵呵。曰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虗空藏鳥跡。風過樹頭鳴。曰莫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曹溪水急。

  玉泉芳禪師法嗣

  臨江軍慧力善周禪師

  上堂。遼天鶻萬重雲。祇一突是甚麼。咄 師於宋哲宗元祐丙寅十二月望日。沐浴淨髮。說偈曰。山僧住端筠。未甞形言句。七十三年來。七十三年去。言畢而逝。五日後。鬚髮再生。

  福州聖泉紹燈禪師

  本郡古田陳氏子。生時異香滿室。紫帽覆首。七歲觀諸經論。如宿習。十歲辭親出家。禮潭州開福璡為師。得度受具。後造玉泉。泉一見。鍼芥相投。嗣還里。深自韜晦。郡守丁公。延住陀嶺塔院。忽一日索浴更衣。鳴鼓陞座眾集。乃說偈曰。吾年五十三。去住本無貪。臨行事若何。不用口喃喃。儼然示寂。瞑目兩宵。偶聞鐘聲忽復醒。四大輕安。後身常出舍利。元豐中。本郡大旱。太守請令祈雨。次日甘澤大霈 遷住聖泉。上堂。僧問。如何是聖泉境。師曰。目前無異草。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往來無罣礙。曰人境已蒙師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師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乃曰。般若門中。縱說百千妙義。不增一毫。直饒結舌亡唇。豈減少分。若論元中又元。終非妙門。鳥道魚蹤。早傷途轍去也。葢為出此入彼去者。不至其方來者不到其所。舉一明三。莫窮幽趣。更不續[梟-木+儿]截鶴。[(雪-雨)/粉/大]嶽盈壑。霄壤相望。去道轉遠。正當與麼時。衲僧門下。作麼生商量。良久曰。昨夜三更月到窗。

  韶州南華重辯禪師

  上堂。僧問。祖意西來即不問。最初一句請師宣。師曰。龍銜黑寶離滄海。鶴側霜翎下玉堦。曰一輪明月照。四海盡分明。師曰。夜半折開無縫塔。天明智積抱頭回。乃曰。會麼。五大未明。二儀無跡。威音王覷不見。大悲手摸無踪。是神通妙用。是法爾如然。於斯明得。便乃高步毗盧頂上。坐斷報化佛頭。於斯未明。祇知事逐眼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

  德安延福智興禪師

  西川人。造玉泉。發明心地。初住漸源。次遷黃梅龍華。晚住延福。師語不譚元。行不修潔。身不稟儀。眾不喜見。逝後靈異不測。緇素追仰。塑像事之。尤能報應如響。

  道吾真禪師法嗣

  燕山等覺祖印智燈禪師

  金華人。嗣道吾。始立之年。遂開法弘道。從者如雲。說法三十載。晚退老燕山等覺。有語錄二卷。鄒正言。曾序之曰。頃余在中陶。甞與李濤師淵。論天下之名僧。師淵曰。吾所見。有祖印。真有道者也。望其容貌。如秋際木。聽其解說。如夜半潮。云云語。惜燈錄不載。僅存正言序數行。亦可想見其人耳。

  菩提用禪師法嗣

  杭州臨安淨土善思禪師

  上堂。咄咄咄。臨濟德山盡該抹。棒頭薦得不作家。喝下承當未奇絕。山僧宗旨不恁麼。覿面相呈辨賢哲。聲前一句早遲疑。語後持來欠時節。勸禪人休饒舌。神龍尚自不知源。豈說盲龜敵跛鼈。喝一喝。

  天童遂禪師法嗣

  福州大中立志禪師

  上堂。僧問。遠趨丈室。仰慕宗風。學人上來。請師一接。師曰。高挂鉢囊。曰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盲人摸象。曰莫壓良為賤好。師曰。短販樵人徒誇書劒。問馬祖陞堂。百丈捲席。未審意旨如何。師曰。官馬相踏。曰學人今日小出大遇。師曰。拄杖未曾拈著。乃曰。虎嘯烏山畔。眾獸潛藏。雲生螺渚間。群峰失色。大阿寶劒。耀日爭輝。樵父搬柴。醫王辨價。還有不顧賓主者麼。出來道看。良久曰。水凍魚難躍。天寒艸發遲。以拄杖打香臺一下 上堂。法不見法。法不行法。法不知法。大眾。這個是香爐子。如何是不見不行不知的法。百億恒沙世界諸佛。盡在香爐上。放光動地。說法度人。諸人還見麼。直饒見得。也涉踟蹰。喝一喝 師於宋哲宗紹聖甲戌三月十一日集眾。沐浴淨髮。說偈曰。麒麟掣斷黃金鎖。玉兔衝開白玉關。好是無雲中夜後。一輪明月照鍾山。偈畢。趺坐而逝。茶毗獲舍利。塔于本山。

  福州乾元了覺圓禪師

  上堂。直饒阿那律天眼。未解諦觀。便是千手大悲。焉能提掇。眾中莫有不甘者麼。出來掀倒禪牀。喝散大眾。然雖如是。未是作家。且於第二門中。與衲僧出氣。僧問。少林九年垂一語。直至如今賺師舉。欲得不賺。請師別道。師曰唵。曰摩噠哩伽摩達哩智。又作麼生。師曰。放你三十棒。問未離兜率降王宮。未審是什麼人。師曰。牛頭出。馬頭回。曰未審是法身報身。師曰。牽犁拽杷。乃曰。還相委悉麼。山僧今日指鹿為馬。唱九作十。瞞諸人去也。摩竭正令。水泄不通。少室真規。風吹不入。聖凡情盡。體露真常。迥絕見知。輝騰今古。良由情存聖量。墮在見知。所以聽不出聲。見不超色。若能迴光返照。有何佛道可成。有何眾生可度。向火燄裏藏身。東湧西沒南湧北沒。於微塵上走馬。坐大道場。雖然。切忌認驢鞍橋。作阿爺下領。

  衡州南嶽萬壽應城禪師

  初參天童。童問。上人何來。師曰毗陵。童曰。我聞毗陵出好艸蟲扇子。帶得來否。師作一圓相曰。大善知識。要者個作麼。童曰。祇這個此間亦要得。師於言下大悟。後住應天萬壽 示眾。山花狼籍孤負空生。山艸離披。拈提室利。驚得嶽神稽首。土地和南。陝府鐵牛無放處。嘉州石像露全身。如斯說話。錯會者多。敢問諸人。不涉春秋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不得春風花不開。花開又被風吹落。喝一喝。

  玉泉本禪師法嗣

  荊州護國齊月禪師

  上堂。僧問。壁立千仞。水泄不通。還許學人請益也無。師曰。汝問什麼。曰向上事。師曰。維那不在。曰莫怪觸忤和尚。師曰。正令已行。乃曰。窮外無方。究內非裏。應用萬般。無可比擬。分明向汝諸人道。佛性精魂總不是。

  福嚴宗禪師法嗣

  衡州花藥宗勝義然禪師

  僧問。臨濟血脉。請師直道。師曰。虗空裏揚眉。默地裏點頭。曰莫只者便是麼。師曰。是即是。作麼生會。僧却點首。師曰。者賊好喫棒。曰賊賊。便歸眾。師曰。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 示眾。心心心。青山綠水高且深。若人識得無他旨。相對事法總平沉。是你諸人總識得。為什麼七十二峰。儼然依舊。試說看。

  衡州南嶽承天智昱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髮長僧貌醜。曰意旨如何。師曰。腦門後合掌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石廩峰高。曰意旨如何。師曰。遊人罕到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紙帳繩牀。曰客來如何祇待。師曰。山中石耳 宋神宗元豐乙丑四月。沐浴淨髮。趺坐而逝。茶毗。齒舌眼睛不壞。

  太子廣禪師法嗣

  太原龍門山勝善清照禪師

  僧問。變凡作聖即不問。點鐵成金事若何。師曰。直下無私處。觸目盡光輝。曰恁麼則清光生掌上。喜氣發眉間也。師曰。既能知自理。何用苦忉忉 問天高地厚。萬物皆從。未審和尚從與不從。師曰。春來花爛熳。曰金鷄迴碧落。玉兔上長空。師曰。同道方知。曰學人今日承恩。師曰。且莫錯認。

  南嶽下十三世

  大溈喆禪師法嗣

  東凉智海普融道平禪師

  上堂。山僧不會佛法。為人總沒來由。或時半開半合。或時全放全收。還如萬人叢裏冷地掉個石頭。忽然打著一個。方知觸處周流 上堂。趙州有四門。門門通大道。玉泉有四路。路路透長安。門門通大道。畢竟誰親到。路路透長安。分明進步看。拍膝一下曰。歲晚未歸客。西風門外寒 上堂。舉盤山示眾曰。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如石含玉。不知玉之無瑕。古人恁麼說話。大似抱贓呌屈。智海門下。人人慷慨。生擒虎兕。活捉獰龍。眼裏著得須彌山。耳裏著得大海水。遂拈拄杖曰。不是向人誇伎倆。丈夫標致合如斯。卓拄杖。下座。

  洪州泐潭景祥禪師

  建昌南城傅氏子。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十個指頭八個了 問我手何似佛手。師曰。金鍮難辯。曰我脚何似驢脚。師曰。黃龍路險。曰人人有個生緣。如何是和尚生緣。師曰。把定要津。不通凡聖 中秋上堂。靈山話。曹溪指。放過初生斫額底。未問龍眠老古錐。昨夜三更轉向西。正當恁麼時。有人問。如何是月。向明暗未分處。道得一句。便與古人。共出一隻手。如或未然。寶峰不免依模畫樣。應個時節。乃打一圓相曰。清光萬古復千古。豈止人間一夜看 問僧。達磨西歸。手擕隻履。當時何不兩隻都將去。曰此土也要留個消息。師曰。一隻脚在西天。一隻脚在東土。著甚來由。僧無語 問僧。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如何是塵中現底身。僧指香爐曰。這個是香爐。師曰。帶累三世諸佛。生陷地獄。僧罔措。師便打 師不安次。有僧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師曰。土地前燒二陌紙著 師常叉手夜坐。如對大賓。初坐手與趺綴。至五鼓必齊膺。因號祥叉手。

  和州光孝慧蘭禪師

  不知何許人。自號碧落道人。嘗以觸衣書七佛名。叢林稱為蘭布裩。有擬草庵歌。具載普燈。建炎末。金人犯淮。執師見營長。長曰。聞我名否。師曰。我所聞者。唯大宋天子之名。長恚。令左右以鎚擊之。鎚至輙斷壞。長驚異。延麾下敬事之。經旬。師索薪自焚。無敢供者。親拾薪成龕。怡然端坐。烟焰一起。流光四騰。眾跪伏。灼膚者多。火絕。得五色舍利。并其骨而北歸。所執僧尼。悉得自便。和人至今詠之。

  潭州東明智海仁仙禪師

  吉安泰和萬氏子。幼事靜工。無適俗韻。出家為金公弟子。受具遊方。依東林玉磵最久。晚抵仰山。陸沉眾中。佛印獨異之。師方銳志於學書翰墨。印呵曰。子本學道。為了生死。反從事語言筆墨。於道何益。師於是棄去。依大溈者十年。真如門墻壁立。師獨受印可。及真如赴詔住上都相國。師乃首眾。衡陽花藥。分座說法。開法城東之東明。俄遷湘西嶽麓。無何。麓厄於火。道俗驚嗟。師縛屋而居十年間。成梵釋龍天宮矣。開堂日 僧問。世尊出世。梵王前引。帝釋後隨。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師曰。任是百千諸佛。一時趕向水牯欄裏。曰有何祥瑞。師曰。山僧不曾眼花 問進前三步時如何。師曰。撞頭磕額。曰退後三步時如何。師曰。墮坑落壍。曰不進不退時如何。師曰。立地死漢 師於宋徽宗宣和己亥七月九日。以平生道具付侍者。使集眾估唱。黎明漱盥罷。坐丈室敘出世本末。囑以行道。說偈為別。有善暹。請少留。師約退右脇而逝。壽六十二。臘四十二。塔于西崦舜塘之陰。

  泗州普照曉欽明悟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東邊更近東。曰溈山的子。智海親孫也。師曰。却笑傍人把釣竿 上堂。引手撮空。展轉莫及。翻身擲影。徒自勞形。當面拈來。却成蹉過。畢竟如何。拍禪牀曰。洎合錯商量。

  廬山東林自遵正覺禪師

  上堂。十五日已前。放過一著。十五日已後。未可商量。正當十五日。試道一句看。良久曰。山色翠穠春雨歇。栢庭香擁木蘭開。

  潭州福嚴真禪師

  上堂。福嚴山上雲。舒卷任朝昏。忽爾平地。客來難討門。

  潭州東明遷禪師

  久侍真如。晚居溈山。真如菴忠道者。高其風每叩之。一日閱首楞嚴次。忠問。如我按指。海印發光。佛意如何。師曰。釋迦老子。好與二十棒。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用按指作麼。曰汝暫舉心。塵勞先起。又作麼生。師曰。亦是海印發光。

  雪竇雅禪師法嗣

  衢州光孝普印慈覺禪師

  泉州許氏子。室中嘗問僧。父母未生已前。在甚麼處行履。僧擬對。即打出。或曰。達磨在你脚下。僧擬看。亦打出。或曰道道。僧擬開口。復打出。

  慶善震禪師法嗣

  杭州慶善院普能禪師

  上堂。事不獲已。與諸人葛藤。一切眾生。祇為心塵未脫。情量不除。見色聞聲。隨波逐浪。流轉三界。汩沒四生。致使正見不明。觸途成滯。若也是非齊泯。善惡都忘。坐斷報化佛頭。截却聖凡途路。到者裏。方有少許相應。直饒如是。衲僧分上。未為奇特。何故如此。纔有是非。紛然失心 上堂。拈拄杖曰。未入山僧手中。萬法宛然。既入山僧手中。復有何事。良久曰。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卓拄杖一下。

  淨土思禪師法嗣

  杭州靈鳳山萬壽法詮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抱樁打拍浮。曰如何是法。師曰。黃泥彈子。曰如何是僧。師曰。剃除鬚髮。曰三寶外。還別有為人處也無。師舉起一指。僧曰不會。師曰。指在唯觀月。風來不動幡 上堂。德山棒。臨濟喝。盡是無風波帀帀。燈籠[跳-兆+孛]跳過青天。露柱魂驚頭腦裂。雖然如是。大似食鹽加得渴。喝一喝。

  杭州慶善守隆禪師

  開堂日。僧問。知師久蘊囊中寶。今日當筵略借看。師曰。多少分明。曰師子吼時全露現。文殊仗劒又如何。師曰。驚殺老僧 問千佛出世。各有奇祥。和尚今日以何為驗。師曰。木人把板雲中拍。曰意旨如何。師曰。石女拈笙水底吹 上堂。花簇簇。錦簇簇。鹽醬年來事事足。留得南泉打破鍋。分付沙彌煑晨粥。晨粥一任諸人喫。洗鉢盂一句。作麼生會。良久曰。多少人疑著。

  護國月禪師法嗣

  江陵府護國慧本禪師

  僧問。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未審。是甚麼物。師曰。一鋌墨。曰恁麼則耀古照今去也。師曰。作麼生是耀古照今底。僧便喝。師便打 上堂。好個時節。誰肯承當。苟或無人。不如惜取。良久曰。彈雀夜明珠。

  南嶽下十四世

  智海平禪師法嗣

  東京淨因蹣菴繼成禪師

  袁之宜春劉氏子。上堂。拈拄杖曰。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看看。富樓那。穿過釋迦老子鼻孔。釋迦老子。鑽破虗空肚皮。且道。山河大地。在甚麼處。擲下拄杖。召大眾曰。虗空翻筋斗。向新羅國裏去也。是你諸人。切忌認葉止啼。刻舟尋劒 上堂。茫茫盡是覓佛漢。舉世難尋閑道人。棒喝交馳成藥忌。了亡藥忌未天真 上堂。崑崙奴。著鐵袴。打一棒。行一步。爭似火中釣鼈。日裏藏冰。陰影門翻魍魎。虗空縛殺麻繩 上堂。狹路相逢且莫疑。電光石光已遲遲。若教直下三心徹。祇在如今一餉時。到這裏。直使問來答去。火迸星飛。互換主賓。照用得失。波翻嶽立。玉轉珠回。衲僧面前。了無交涉。豈不見。拈花鷲嶺。獨許飲光。問疾毗耶。誰當金粟。那知微笑已成途轍。縱使默然。未免風波。要須格外相逢始解。就中頴契還會麼。一曲寥寥動今古。洛陽三十六峰西 上堂。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劫悟。大眾。枯桑知天風。是顧不顧。海水知天寒。是思不思。且喚甚麼。作悟底道理。兔角杖頭挑法界。龜毛拂子舞三臺 上堂。鼻裏音聲耳裏香。眼中鹹淡舌元黃。意能覺觸身分別。冰室如春九夏涼。如斯見得。方知男子身中入定時。女子身中從定出。葵花觀日轉。犀紋玩月生。香楓化老人。螟[虫*靈]成蜾[虫*(嬴-口+(罩-卓))]。若也不知。苦哉佛陀耶。許你具隻眼 上堂。一念心清淨。佛居魔王殿。一念惡心生。魔王居佛殿。天衣懷曰。但恁麼信去。喚作脚踏實地而行。終無別法。亦無別道理。老僧恁麼舉了。祇恐你諸人。見兔放鷹。刻舟求劒。何故。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上堂。舉汾陽拈拄杖示眾曰。三世諸佛在這裏。為汝諸人無孔竅。遂走向山僧拄杖裏去。強生節目。師曰。汾陽與麼示徒。大似擔雪填井。傍若無人。山僧今日為汝諸人出氣。拈起拄杖曰。三世諸佛。不敢強生節目。却從山僧拄杖裏走出。向諸人道。我不敢輕於汝等。汝等皆當作佛。說是語已翻筋斗。向拘夕羅城裏去也。擲下拄杖曰。若到諸方。分明舉似 師同圓悟法真慈受。并十大法師禪講千僧。赴太尉陳良弼府中齋。時徽宗皇帝。私幸觀之。太師魯國公。亦與焉。有善華嚴者。稱賢首宗之義虎。對眾問諸禪曰。吾佛設教。自小乘至于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真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為佛。常聞禪宗一喝。能轉凡成聖。則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若能入吾宗五教。是為正說。若不能入。是為邪說。諸禪視師。師曰。如法師所問。不足三大禪師之酧。淨因小長老。可以使法師無惑也。師召善。善應諾。師曰。法師所謂愚法小乘教者。乃有義也。大乘始教者。乃空義也。大乘終教者。乃不有不空義也。大乘頓教者。乃即有即空義也。一乘圓教者。乃不有而有。不空而空義也。如我一喝。非唯能入五教。至於工巧技藝諸子百家。悉皆能入。師震聲喝一喝。問善曰。聞麼。曰聞。師曰。汝既聞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須臾又問善曰。聞麼。曰不聞。師曰。汝既不聞適來一喝。是無。能入始教。遂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聲銷。汝復道無。道無則元初實有。道有則而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教。我有一喝之時。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一喝之時。無非是無。因有故無。即有即無。能入頓教。須知。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忘。道有之時。纖塵不立。道無之時。橫徧虗空。即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故能入圓教。善乃起再拜。師復謂曰。非唯一喝為然。乃至一語一默。一動一靜。從古至今。十方虗空。萬象森羅。六趣四生。三世諸佛。一切聖賢。八萬四千法門。百千三昧。無量妙善。契理契機。與天地萬物一體。謂之法身。三界唯心。萬法唯識。四時八節。陰陽一致。謂之法性。是故華嚴經云。法性徧在一切處。有相無相。一聲一色。全在一塵。中含四義。事理無邊。周徧無餘。參而不雜。混而不一。於此一喝中。皆悉具足。猶是建化門庭。隨機方便。謂之小歇場。未至寶所。殊不知。我祖師門下。以心傳心。以法印法。不立文字。見性成佛。有千聖不傳底向上一路在。善又問曰。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汝且向下會取。善曰。如何是寶所。師曰。非汝境界。善曰。望禪師慈悲。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善膠口而退。聞者。靡不歎仰。皇帝顧謂近臣曰。禪宗元妙深極如此。淨因才辯。亦罕有也。近臣奏曰。此宗師之緒餘也。

  南嶽法輪彥孜禪師

  處之龍泉陳氏子。上堂。若是諦當漢。通身無隔礙。舉措絕毫釐。把手出紅塵。撥開向上竅。當頭劄定。不犯鋒稜。轉握將來。應用恰好。絲毫不漏。函葢相應。任是諸佛諸祖覰著。寒毛卓豎。會麼。喫茶去 僧問。如何是不涉煙波底句。師曰。皎皎寒松月。飄飄谷口風。曰萬差俱掃蕩。一句截流機。師曰點。僧曰到。師曰。借人面具舞三臺 問如何是佛。師曰。白額大虫。曰祇如洞山道麻三斤。又作麼生。師曰。毒虵鑽露柱。曰學人不曉。師曰。踏著始驚人。

  衡州開福崇哲禪師

  邵州劉氏子。上堂。妙體堂堂觸處彰。快須回首便承當。今朝對眾全分付。莫道儂家有覆藏。擲拂子。召侍者曰。因甚打下老僧拂子。問一水吞空遠。三峰峭壁危。掜臺重拂拭。共喜主人歸。未審到家如何施設。師曰。空手捻雙拳。曰意旨如何。師曰。突出難辯 上堂。山僧有三印。更無增減剩。覿面便相呈。能轉凡成聖。諸人還知麼。若也未知。不免重重註破。一印印空。日月星辰列下風。一印印泥。頭頭物物顯真機。一印印水。捩轉魚龍頭作尾。三印分明體一同。看來非赤又非紅。互換高低如不薦。青山依舊白雲中。

  泐潭祥禪師法嗣

  台州鴻福德昇禪師

  衡陽人。上堂。諸人恁麼上來。墮在見聞覺知。恁麼下去。落在動靜施為。若也不去不來。正是鬼窟活計。如何道得出身底句。若也道得。則分付拄杖子。若道不得。依而行之。卓拄杖。下座。

  建寧府萬壽慧素禪師

  上堂。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個還壞也無。大隨曰壞。修山主曰不壞。未審孰是孰非。師曰。一壞一不壞。笑殺觀自在。師子驀齩人。狂狗盡逐塊復曰會麼。曰不會。師曰。漆桶不快。便下座 一日有僧來作禮。師問。甚處來。曰和尚合知某來處。師曰。湖南擔屎漢。江西刈禾客。曰和尚真人天眼目。某在大溈充園頭。東林作藏主。師打三棒喝出 師。於宋高宗紹興癸酉六月朔。沐浴趺坐。書偈曰。昨夜風雷忽爾。露柱生出兩指。天明笑倒燈籠。拄杖依前扶起。拂子[跳-兆+孛]跳過流沙。奪轉胡僧一隻履。於是儼然而逝。

  明州香山道淵禪師

  本郡人。上堂。酒市魚行。頭頭寶所。鵶鳴鵲噪。一一妙音。卓拄杖曰。且道。這個是何佛事。狼籍不少 上堂。香山有個話頭。彌滿四大神洲。若以佛法批判。還如認馬作牛。諸人既不作佛法批判。畢竟是甚麼道理。擊拂曰。無鑐鏁子。不厭動搖。半夜枕頭。要須摸著。

  建寧府開善木菴道瓊首座

  信之上饒人。叢林以耆德尊之。泐潭亦謂其飽參。分座日。嘗舉隻履西歸語。謂眾曰。坐脫立亡倒化即不無。要且未有逝而復出遺履者。為復後代兒孫不及祖師。為復祖師剩有這一著子。乃大笑曰。老野狐 紹興庚申冬。信守以超化。革律為禪。迎為第一祖。師語專使曰。吾初無意人間。欲為山于正。為宗派耳。然恐多不能往受請。已取所藏。泐潭繪像。與木菴二字。仍書偈。囑清泉亨老。寄得法弟子慧山曰。口觜不中祥老子。愛向叢林鼓是非。分付雪峰山首座。為吾痛罵莫饒伊。顧專使曰。為我傳語侍郎。行計迫甚。不及修答。聲絕而化。

  南昌寶峯景淳知藏

  梅州人。於化度寺得度。往依泐潭。入室次。潭問。陝府鐵牛重多少。師叉手近前曰。且道重多少潭曰。尾在黃河北。頭枕黃河南。善財無鼻孔。依舊向南參。師擬議潭便打。忽頓徹。巾侍有年。竟隱居林壑。甞作山居詩曰。怕寒懶剃髼鬆髮。愛暖頻添榾柮柴。破衲伽黎撩亂搭。詳能勞力強安排。潭見論之曰。此詩不減灌溪。恐世以伎取子。而道不信於人也。晚居潭州嶽麓。偶一失跌。平生所學俱忘。而法道亦不甚振。悠悠以終老。卒中潭言。

  信州懷玉用宣首座

  四明彭氏子。幼為僧。徑趨叢席。侍泐潭於黃檗。一日自臨川持鉢歸。值潭晚參。有曰。一葉飄空便見秋。法身須透鬧啾啾。師聞領旨。潭為證據。後依大慧。慧亦謂其類己。以是名卿鉅公。列剎迎禮不就。嘗有頌大愚答佛話曰。鋸解秤鎚出老杜。詩紅稻啄□□□□□□□□□□□。

  光孝印禪師法嗣

  明州蘆山無相法真禪師

  江南李主之裔。上堂。欲明向上事。須具頂門眼。若具頂門眼。始契出家心。既契出家心。常具頂門眼。要會頂門眼麼。四京人著衣喫飯。兩浙人飽暖自如。通玄峯頂香風清。花發蟠桃三四株。

  南嶽下十五世

  淨因成禪師法嗣

  台州瑞巖如勝佛燈禪師

  上堂。人人領略釋迦。個個平欺達磨。及乎問著宗綱。束手盡曰放過。放過即不無。祇如女子出定。趙州洗鉢盂。又作麼生話會。鶴有九臯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

  廬州無為軍冶父實際道川禪師

  崑山狄氏子。初為縣之弓級。聞東齋謙首座為道俗演法。往從之。習坐不倦。一日因不職遭笞。忽於杖下大悟。遂辭職依謙。謙為改名道川。且曰。汝舊呼狄三。今名道川。川即三耳。汝能豎起脊梁。了辦個事。其道如川之增。若放倒。則依舊狄三也。師銘於心。建炎初。圓頂游方。至天封蹣菴。與語鋒投。菴稱善。歸憩東齋。道俗愈敬。有以金剛般若經請問者。師為頌之。今盛行於世。隆興改元。殿撰鄭公喬年。漕淮西。適冶父虗席。迎開法 上堂。羣陰剝盡一陽生。草木園林盡發萌。唯有衲僧無底鉢。依前盛飯又盛羹 上堂。舉雪峰一日登座。拈拄杖。東覰曰。東邊底。又西覰曰。西邊底。諸人還知麼。擲下拄杖曰。向這裏會取。師曰。東邊覰了復西觀。拄杖重重話歲寒。帶雨一枝花落盡。不煩公子倚闌干。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五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六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曹洞宗

  青原下四世

  雲巖晟禪師法嗣

  瑞州洞山良价悟本禪師

  會稽俞氏子。幼歲從師。念般若心經。至無眼耳鼻舌身意處。忽以手捫面。問師曰。某甲有眼耳鼻舌等。何故經言無。其師駭然異之。曰。吾非汝師。即指往禮默禪師披剃。年二十一。詣嵩山具戒。遊方。首謁南泉。值馬祖諱辰修齋。泉問眾曰。來日設馬祖齋。未審馬祖還來否。眾皆無對。師出對曰。待有伴即來。泉曰。此子雖後生。甚堪雕琢。師曰。和尚莫壓良為賤 次參溈山。問曰。頃聞南陽忠國師有無情說法話。某甲未究其微。溈曰。闍黎莫記得麼。師曰記得。溈曰。汝試舉一徧看。師遂舉。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國師曰。墻壁瓦礫是。僧曰。墻壁瓦礫。豈不是無情。國師曰是。僧曰。還解說法否。國師曰。常說熾然。說無間歇。僧曰。某甲為甚麼不聞。國師曰。汝自不聞。不可妨他聞者也。僧曰。未審甚麼人得聞。國師曰。諸聖得聞。僧曰。和尚還聞否。國師曰。我不聞。僧曰。和尚既不聞。爭知無情解說法。國師曰。賴我不聞。我若聞。即齊於諸聖。汝即不聞我說法也。僧曰。恁麼則眾生無分去也。國師曰。我為眾生說。不為諸聖說。僧曰。眾生聞後如何。國師曰。即非眾生。僧曰。無情說法。據何典教。國師曰。灼然言不該典。非君子之所談。汝豈不見。華嚴經云。剎說。眾生說。三世一切說。師舉了。溈曰。我這裏亦有。祇是罕遇其人。師曰。某甲未明。乞師指示。溈豎起拂子曰。會麼。師曰不會。請和尚說。溈曰。父母所生口。終不為子說。師曰。還有與師同時慕道者否。溈曰。此去澧陵攸縣。石室相連。有雲巖道人。若能撥草瞻風。必為子之所重。師曰。未審此人如何。溈曰。他曾問老僧。學人欲奉師去時如何。老僧對他道。直須絕滲漏始得。他道。還得不違師旨也無。老僧道。第一不得道老僧在這裏。師遂辭溈山。徑造雲巖。舉前因緣了。便問。無情說法。甚麼人得聞。巖曰。無情得聞。師曰。和尚聞否。巖曰。我若聞。汝即不聞吾說法也。師曰。某甲為甚麼不聞。巖豎起拂子曰。還聞麼。師曰不問。巖曰。我說法。汝尚不聞。豈況無情說法乎。師曰。無情說法。該何典教。巖曰。豈不見。彌陀經云。水鳥樹林悉皆念佛念法。師於此有省。乃述偈曰。也大奇。也大奇。無情說法不思議。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時方得知。師問雲巖。某甲有餘習未盡。巖曰。汝曾作甚麼來。師曰。聖諦亦不為。巖曰。還歡喜也未。師曰。歡喜則不無。如糞掃堆頭拾得一顆明珠 師辭雲巖。巖曰。甚麼處去。師曰。雖離和尚。未卜所止。巖曰。莫湖南去。師曰無。巖曰。莫歸鄉去。師曰無。巖曰。早晚却回。師曰。待和尚有住處即來。巖曰。自此一別。難得相見。師曰。難得不相見。臨行又問曰。百年後。忽有人問。還邈得師真否。如何祇對。巖良久曰。祇這是。師沈吟。巖曰。价闍黎。承當箇事。大須審細。師猶涉疑。後因過水睹影。大悟前旨。有偈曰。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踈。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應須恁麼會。方得契如如 因供養雲巖真次。僧問。先師道祇這是。莫便是否。師曰是。曰意旨如何。師曰。當時幾錯會先師意。曰未審先師還知有也無。師曰。若不知有。爭解恁麼道。若知有。爭肯恁麼道(長慶曰。既知有。為甚麼恁麼道。又曰。養子方知父慈) 師在泐潭。見初首座。有語曰。也大奇也大奇。佛界道界不思議。師遂問曰。佛界道界即不問。祇如說佛界道界底。是甚麼人。初良久無對。師曰。何不速道。初曰。爭即不得。師曰。道也未曾道。說甚麼爭即不得。初無對。師曰。佛之與道。俱是名言。何不引教。初曰。教道甚麼。師曰。得意忘言。初曰。猶將教意向心頭作病在。師曰。說佛界道界底病大小。初又無對。次日忽遷化。時稱師。為問殺首座 師自唐宣宗大中末。於新豐山。接誘學徒。厥後盛化豫章高安。之洞山。權開五位。善接三根。大闡一音。廣弘萬品。橫抽寶劒。剪諸見之稠林。妙叶弘通。截萬端之穿鑿。又得曹山深明的旨。妙唱嘉猷。道合君臣。偏正回互。由是洞上元風。播於天下。故諸方宗匠。咸共推尊之。曰曹洞宗 師曰雲巖諱日營齋。僧問。和尚於雲巖處。得何指示。師曰。雖在彼中。不蒙指示。曰既不蒙指示。又用設齋作甚麼。師曰。爭敢違背他。曰和尚初見南泉。為甚麼。却與雲巖設齋。師曰。我不重先師道德佛法。祇重他不為我說破。曰和尚為先師設齋。還肯先師也無。師曰。半肯半不肯。曰為甚麼不全肯。師曰。若全肯。即孤負先師 問欲見和尚本來師。如何得見。師曰。年牙相似。即無阻矣。僧擬進語。師曰。不躡前蹤。別請一問。僧無對 (雲居代曰。恁麼則不見和尚本來師也。僧問長慶。如何是年牙相似者。慶云。古人恁麼道。闍黎又向這裏。覓箇甚麼) 問寒暑到來。如何回避。師曰。何不向無寒暑處去。曰如何是無寒暑處。師曰。寒時寒殺闍黎。熱時熱殺闍黎 上堂。還有不報四恩三有者麼。眾無對。又曰。若不體此意。何超始終之患。直須心心不觸物。步步無處所。常無間斷。始得相應。直須努力。莫閒過日 問僧。甚處來。曰遊山來。師曰。還到頂麼。曰到。師曰。頂上有人麼。曰無人。師曰。恁麼則不到頂也。曰若不到頂。爭知無人。師曰。何不且住。曰某甲不辭住。西天有人不肯。師曰。我從來疑著這漢 師與泰首座。冬節喫果子次。乃問。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似漆。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且道。過在甚麼處。泰曰。過在動用中。(同安顯別曰。不知)師喚侍者。掇退果桌 問雪峰。從甚處來。曰天台來。師曰。見智者否。曰義存喫鐵棒有分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大似駭雞犀 問蛇吞蝦蟇。救則是。不救則是。師曰。救則雙目不睹。不救則形影不彰 有僧不安。要見師。師遂往。僧曰。和尚何不救取人家男女。師曰。你是甚麼人家男女。曰某甲是大闡提人家男女。師良久。僧曰。四山相逼時如何。師曰。老僧日前。也向人家屋簷下過來。曰回互不回互。師曰。不回互。曰教某甲向甚處去。師曰。粟畬裏去。僧噓一聲曰。珍重。便坐脫。師以拄杖敲頭三下曰。汝祇解與麼去。不解與麼來 因夜參不點燈。有僧出問話。退後。師令侍者點燈。乃召適來問話僧出來。其僧近前。師曰。將取三兩粉來。與這箇上座。其僧拂袖而退。自此省發。遂罄捨衣資設齋。得三年後辭師。師曰善為。時雪峰侍立。問曰。祇如這僧辭去。幾時卻來。師曰。他祇知一去。不解再來。其僧歸堂。就衣鉢下坐化。峰上報師。師曰。雖然如此。猶較老僧三生在 問僧。甚處來。曰三祖塔頭來。師曰。既從祖師處來。又要見老僧作甚麼。曰祖師即別。學人與和尚不別。師曰。老僧欲見闍黎本來師。還得否。曰亦須待和尚自出頭來始得。師曰。老僧適來。暫時不在 官人問。有人修行否。師曰。待公作男子即修行 僧問。相逢不拈出。舉意便知有時如何。師乃合掌頂戴 問僧。作甚麼來。曰孝順和尚來。師曰。世間甚麼物最孝順。僧無對 上堂。有一人。在千人萬人中。不背一人。不向一人。你道此人具何面目。雲居出曰。某甲參堂去 師有時曰。體得佛向上事。方有些子語話分。僧問。如何是語話。師曰。語話時闍黎不聞。曰和尚還聞否。師曰。不語話時即聞 問如何是正問正答。師曰。不從口裏道。曰若有人問。師還答否。師曰。也未曾問 問如何是從門入者非寶。師曰。便好休 問和尚出世幾人肯。師曰。並無一人肯。曰為甚麼並無一人肯。師曰。為他箇箇氣宇如王 師問講維摩經。僧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喚作甚麼語。曰讚法身語。師曰。喚作法身。早是讚也 問時時勤拂拭。為甚麼不得他衣鉢。未審甚麼人合得。師曰。不入門者。曰祇如不入門者。還得也無。師曰。雖然如此。不得不與他却。又曰。直道本來無一物。猶未合得他衣鉢。汝道。甚麼人合得。這裏合下得一轉語。且道。下得甚麼語。時有一僧。下九十六轉語。並不契。末後一轉。始愜師意。師曰。闍黎何不早恁麼道。別有一僧密聽。祇不聞末後一轉。遂請益其僧。僧不肯說。如是三年相從。終不為舉。一日因疾。其僧曰。某三年請舉前話。不蒙慈悲。善取不得。惡取去。遂持刀白曰。若不為某舉。即殺上座去也。其僧悚然曰。闍黎且待。我為你舉。乃曰。直饒將來。亦無處著。其僧禮謝 有庵主不安。凡見僧便曰。相救相救。多下語不契。師乃去訪之。主亦曰相救。師曰。甚麼相救。主曰。莫是藥山之孫。雲巖嫡子麼。師曰不敢。主合掌曰。大家相送。便遷化 僧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師曰。火後一莖茆 問師尋常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是鳥道。師曰。不逢一人。曰如何行。師曰。直須足下無私去。曰祇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師曰。闍黎因甚顛倒。曰甚麼處是學人顛倒。師曰。若不顛倒。因甚麼却認奴作郎。曰如何是本來面目。師曰。不行鳥道。師謂眾曰。知有佛向上人。方有語話分。僧問。如何是佛向上人。師曰。非佛(保福別曰。佛非。法眼別曰。方便呼為佛) 師與密師伯過水。乃問。過水事作麼生。伯曰。不濕脚。師曰。老老大大。作這箇語話。伯曰。你又作麼生。師曰。脚不濕 問僧。甚處去來。曰製鞋來。師曰。自解依他。曰依他。師曰。他還指教汝也無。曰允即不違 僧問茱萸。如何是沙門行。萸曰。行則不無。有覺即乖。別有僧舉似師。師曰。他何不道。未審是甚麼行。僧遂進此語。萸曰。佛行佛行。僧回舉似師。師曰。幽州猶似可。最苦是新羅(東禪齊拈曰。此語還有疑訛也無。若有。且道甚麼處不得。若無。他又道最苦是新羅。還點檢得出麼。他道行則不無。有覺即乖。却令再問。是甚麼行。又道佛行那僧是會了問。不會了問。請斷看) 僧却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頭長三尺。頸長二寸。師令侍者。持此語問三聖然和尚。聖於侍者手上。掐一掐。侍者回舉似師。師肯之。

  師見幽上座來。遽起向禪床後立。幽曰。和尚為甚麼回避學人。師曰。將謂闍黎不見老僧 問如何是玄中又玄。師曰。如死人舌 師洗鉢次。見兩鳥爭蝦蟇。有僧便問。這箇因甚麼到恁麼地。師曰。祇為闍黎 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禾莖粟[乾-乞+余] 問三身之中。阿那身不墮眾數。師曰。吾常於此切(僧問曹山。先師道。吾常於此切。意作麼生。山曰。要頭便斫去。又問雪峯。峯以拄杖劈口打曰。我亦曾到洞山來) 會下有老宿。去雲巖回。師問。汝去雲巖作甚麼。宿曰不會。師代曰。堆堆地 師行脚時。會一官人曰。三祖信心銘。弟子擬註。師曰。纔有是非。紛然失心。作麼生註 師看稻次。見朗上座牽牛。師曰。這箇牛須好看。恐傷人苗稼。朗曰。若見好牛。應不傷人苗稼 問如何是青山白雲父。師曰。不森森者是。曰如何是白雲青山兒。師曰。不辯東西者是。曰如何是白雲終日倚。師曰。去離不得。曰如何是青山總不知。師曰。不顧視者是 問清河彼岸。是甚麼草。師曰。是不萌之草 師作五位正偏頌曰。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莫怪相逢不相識。隱隱猶懷舊日嫌。偏中正。失曉老婆逢古鏡。分明覿面別無真。休更迷頭猶認影。正中來。無中有路隔塵埃。但能不觸當今諱。也勝前朝斷舌才。兼中至。兩刃交鋒不須避。好手猶如火裏蓮。宛然自有沖天志。兼中到。不落有無誰敢和。人人盡欲出常流。折合還歸炭裏坐 上堂。向時作麼生。奉時作麼生。功時作麼生。共功時作麼生。功功時作麼生。僧問。如何是向。師曰。喫飯時作麼生。曰如何是奉。師曰。背時作麼生。曰如何是功。師曰。放下钁頭時作麼生。曰如何是共功。師曰。不得色。曰如何是功功。師曰。不共。乃示頌曰。聖主由來法帝堯。御人以禮曲龍腰。有時閙市頭邊過。到處文明賀聖朝。淨洗濃粧為阿誰。子規聲裏勸人歸。百花落盡啼無盡。更向亂峰深處啼。枯木花開劫外春。倒騎玉象趂麒麟。而今高隱千峰外。月皎風清好日辰。眾生諸佛不相侵。山自高兮水自深。萬別千差明底事。鷓鴣啼處百花新。頭角纔生已不堪。擬心求佛好羞慚。迢迢空劫無人識。肯向南詢五十三 師因曹山辭。遂囑曰。吾在雲巖先師處。親印寶鏡三昧事窮的要。今付於汝。詞曰。如是之法。佛祖密付。汝今得之。宜善保護。銀盌盛雪。明月藏鷺。類之弗齊。混則知處。意不在言。來機亦赴。動成窠臼。差落顧佇。背觸俱非。如大火聚。但形文彩。即屬染汙。夜半正明。天曉不露。為物作則。用拔諸苦。雖非有為。不是無語。如臨寶鏡。形影相覩。汝不是渠。渠正是汝。如世嬰兒。五相完具。不去不來。不起不住。婆婆和和。有句無句。終不得物。語未正故。重離六爻。偏正回互。疊而為三。變盡成五。如荎草味。如金剛杵。正中妙挾。敲唱雙舉。通宗通塗。挾帶挾路。錯然則吉。不可犯忤。天真而妙。不屬迷悟。因緣時節。寂然昭著。細入無間。大絕方所。毫忽之差。不應律呂。今有頓漸。緣立宗趣。宗趣分矣。即是規矩。宗通趣極。真常流注。外寂中搖。係駒伏鼠。先聖悲之。為法檀度。隨其顛倒。以緇為素。顛倒想滅。肯心自許。要合古輙。請觀前古。佛道垂成。十劫觀樹。如虎之缺。如馬之馵。以有下劣。寶几珍御。以有驚異。貍奴白牯。羿以巧力。射中百步。箭鋒相直。巧力何預。木人方歌。石女起舞。非情識到。寧容思慮。臣奉於君。子順於父。不順非孝。不奉非輔。潛行密用。如愚若魯。但能相續。名主中主 師又曰。末法時代。人多乾慧。若要辯驗真偽。有三種滲漏。一曰見滲漏。機不離位。墮在毒海。二曰情滲漏。滯在向背。見處偏枯。三曰語滲漏。究妙失宗。機昧終始。濁智流轉。於此三種。子宜知之 綱要偈三首。一敲唱俱行偈曰。金針雙鎖備。叶路隱全該。寶印當風妙。重重錦縫開。二金鎖元路偈曰。交互明中暗。功齊轉覺難。力窮忘進退。金鎖網鞔鞔。三不墮凡聖偈曰。事理俱不涉。回照絕幽微。背風無巧拙。電火爍難追 上堂。道無心合人。人無心合道。欲識箇中意。一老一不老(後僧問曹山。如何是一老。山曰。不扶持。曰如何是一不老。山曰枯木。僧又舉似逍遙忠。忠曰。三從六義) 問僧。世間何物最苦。曰地獄最苦。師曰。不然。在此衣線下。不明大事。是名最苦 師與密師伯行次。指路傍院曰。裏面有人。說心說性。伯曰是誰。師曰。被師伯一問。直得去死十分。伯曰。說心說性底誰。師曰。死中得活 問僧。名甚麼。曰某甲。師曰。阿那箇是闍黎主人公。曰見祇對次。師曰。苦哉苦哉。今時人例皆如此。祇認得驢前馬後底。將為自己。佛法平沈此之是也。賓中主尚未分。如何辯得主中主。僧便問。如何是主中主。師曰。闍黎自道取。曰某甲道得。即是賓中主。(雲居代曰。某甲道得。不是賓中主)如何是主中主。師曰。恁麼道即易。相續也大難。遂示頌曰。嗟見今時學道流。千千萬萬認門頭。恰似入京朝聖主。祇到潼關便即休 師不安。令沙彌傳語雲居。乃囑曰。他或問和尚安樂否。但道。雲巖路相次絕也。汝下此語須遠立。恐他打汝。沙彌領旨去傳語。聲未絕。早被雲居打一棒。沙彌無語(同安顯代曰。恁麼則雲巖一枝不墜也。雲居錫曰。上座且道。雲巖路絕不絕。崇壽稠曰。古人打此一棒。意作麼生) 師將圓寂。謂眾曰。吾有閒名在世。誰人為吾除得。眾皆無對。時沙彌出曰。請和尚法號。師曰。吾閒名已謝。(石霜曰。無人得他肯。雲居曰。若有閒名。非吾先師。曹山曰。從古至今。無人辯得。疎山曰。龍有出水之機。無人辯得) 問。和尚違和。還有不病者也無。師曰有。曰不病者。還看和尚否。師曰。老僧看他有分。曰未審和尚如何看他。師曰。老僧看時。不見有病。師乃問僧。離此殼漏子。向甚麼處與吾相見。僧無對。師示頌曰。學者恒沙無一悟。過在尋他舌頭路。欲得忘形泯蹤跡。努力殷勤空裏步。乃命剃髮。澡身披衣。聲鐘辭眾。儼然坐化。時大眾號慟。移晷不止。師忽開目。謂眾曰。出家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惜死。哀悲何益。復令三事辦愚癡齋。眾猶慕戀不已。延七日食具方備。師亦隨眾齋畢。乃曰。僧家無事。大率臨行之際。勿須喧動。遂歸丈室。端坐長往。當唐懿宗咸通己丑三月八日。壽六十三。臘四十二。諡悟本禪師。塔曰慧覺。

  青原下五世

  洞山价禪師法嗣

  撫州曹山元證本寂禪師

  泉州莆田黃氏子。少業儒。年十九。往福州靈石出家。二十五登戒。尋謁洞山。山問。闍黎名甚麼。師曰本寂。山曰。那箇聻。師曰。不名本寂。山深器之。自此入室。盤桓數載。乃辭去。山遂密授洞山宗旨。復問曰。子向甚麼處去。師曰。不變異處去。山曰。不變異處。豈有去耶。師曰。去亦不變異。遂往曹溪。禮祖塔。回吉水。眾嚮師名。乃請開法宜黃荷玉山。師志慕六祖。遂改名曹山。由是法席大興。學者雲萃。洞山之宗。至師為盛 師因僧問五位君臣旨訣。師曰。正位即空界。本來無物。偏位即色界。有萬象形。正中偏者。背理就事。偏中正者。舍事入理。兼帶者。冥應眾緣。不墮諸有。非染非淨。非正非偏。故曰虗元大道。無著真宗。從上先德。推此一位最妙最元。當詳審辯明。君為正位。臣為偏位。臣向君。是偏中正。君視臣。是正中偏。君臣道合。是兼帶語。僧問。如何是君。師曰。妙德尊寰宇。高明朗太虗。曰如何是臣。師曰。靈機弘聖道。真智利羣生。曰如何是臣向君。師曰。不墮諸異趣。凝情望聖容。曰如何是君視臣。師曰。妙容雖不動。光燭本無偏。曰如何是君臣道合。師曰。混然無內外。和融上下平。師又曰。以君臣偏正言者。不欲犯中故。臣稱君不敢斥言。是也。此吾法宗要。乃作偈曰。學者先須識自宗。莫將真際雜頑空。妙用體盡知傷觸。力在逢緣不借中。出語直教燒不著。潛行須與古人同。無身有事超岐路。無事無身落始終 復作五相。[○@(?/─)]偈曰。白衣須拜相。此事不為奇。積代簪纓者。休言落魄時。[○@(─/?)]偈曰。子時當正位。明正在君臣。未離兜率界。烏雞雪上行。[[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色。師曰。若辨色即昏也 師聞鐘聲。乃曰。阿[口*耶]阿[口*耶]。僧問。和尚作甚麼。師曰。打著我心。僧無對 問維那。甚處來。曰牽醋槽去來。師曰。或到險處。又作麼生牽。那無對 問金峰志曰。作甚麼來。曰葢屋來。師曰。了也未。曰這邊則了。師曰。那邊事作麼生。曰候下工日白和尚。師曰。如是如是 師一日入僧堂向火。有僧曰。今日好寒。師曰。須知有不寒者。曰誰是不寒者。師筴火示之。僧曰。莫道無人好。師拋下火。僧曰。某甲到這裏却不會。師曰。日照寒潭明更明 問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麼人。師曰。汝道。洪州城裏。如許多人。甚麼處去 問眉與目還相識也無。師曰。不相識。曰為甚麼不相識。師曰。為同在一處。曰恁麼則不分去也。師曰。眉且不是目。曰如何是目。師曰。端的去。曰如何是眉。師曰。曹山却疑。曰和尚為甚麼却疑。師曰。若不疑。即端的去也 問如何是無刃劒。師曰。非淬鍊所成。曰用者如何。師曰。逢者皆喪。曰不逢者如何。師曰。亦須頭落。曰逢者皆喪則固是。不逢者為甚麼頭落。師曰。不見道能盡一切。曰盡後如何。師曰。方知有此劒 問於相何真。師曰。即相即真。曰當何顯示。師豎起拂子 問幻本何真。師曰。幻本元真。(法眼別曰。幻本不真)曰當幻何顯。師曰。即幻即顯。(法眼別曰。幻即無當)曰恁麼則始終不離於幻也。師曰。覓幻相不可得 問即心即佛即不問。如何是非心非佛。師曰。兔角不用無。牛角不用有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恰遇曹山暫出。曰如何是常不在底人。師曰。難得 問清稅孤貧。乞師賑濟。師召稅闍黎。稅應諾。師曰。清原白家酒。三盞喫了。猶道未沾唇(玄覺曰。甚麼處是與他酒喫) 問擬豈不是類。師曰。直是不擬亦是類。曰如何是異。師曰。莫不識痛痒好 鏡清問。清虗之理。畢竟無身時如何。師曰。理即如此。事作麼生。曰。如理如事。師曰。謾曹山一人即得。爭奈諸聖眼何。曰若無諸聖眼。爭鑑得箇不恁麼。師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 雲門問。不改易底人來。師還接否。師曰。曹山無恁麼閒工夫 問人人盡有弟子在塵中。師還有否。師曰。過手來。其僧過手。師點曰。一二三四五六足 問魯祖面壁。用表何事。師以手掩耳 問承古有言。未有一人倒地。不因地而起。如何是倒。師曰。肯即是。曰如何是起。師曰起也 問子歸就父。為甚麼父全不顧。師曰。理合如是。曰父子之恩何在。師曰。始成父子之恩。曰如何是父子之恩。師曰。刀斧斫不開 問靈衣不挂時如何。師曰。曹山孝滿。曰孝滿後如何。師曰。曹山好顛酒 問教中道。大海不宿死屍。如何是大海。師曰。包含萬有者。曰既是包含萬有。為甚麼不宿死屍。師曰。絕氣息者不著。曰既是包含萬有。為甚麼絕氣息者不著。師曰。萬有非其功。絕氣息者有其德。曰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道有道無即得。爭奈龍王按劒何 問具何知解善能問難。師曰。不呈句。曰問難箇甚麼。師曰。刀斧斫不入。曰恁麼問難。還有不肯者麼。師曰有。曰是誰。師曰曹山 問世間甚麼物最貴師曰。死猫兒頭最貴。曰為甚麼死猫兒頭最貴。師曰。無人著價 問無言如何顯。師曰。莫向這裏顯。曰甚麼處顯。師曰。昨夜床頭。失却三文錢 問日未出時如何。師曰。曹山也曾恁麼來。曰出後如何。師曰。猶較曹山半月程 問僧。作甚麼。曰掃地。師曰。佛前掃。佛後掃。曰前後一時掃。師曰。與曹山過靸鞋來 僧問。抱璞投師。請師雕琢。師曰。不雕琢。曰為甚麼不雕琢。師曰。須知曹山好手 問如何是曹山眷屬。師曰。白髮連頭戴。頂上一枝花 問古德道。盡大地唯有此人。未審是甚麼人。師曰。不可有第二月也。曰如何是第二月。師曰。也要老兄定當。曰作麼生是第一月。師曰險 師問德上座。菩薩在定。聞香象渡河。出甚麼經。曰出涅槃經。師曰。定前聞。定後聞。曰和尚流也。師曰。道也太煞道。祇道得一半。曰和尚如何。師曰。灘下接取 問學人十二時中。如何保任。師曰。如經蠱毒之鄉。水也不得沾著一滴 問如何是法身主。師曰。謂秦無人。曰這箇莫便是否。師曰斬 問親何道伴即得常聞於未聞。師曰。同共一被蓋。曰此猶是和尚得聞。如何是常聞於未聞。師曰。不同於木石。曰何者在先。何者在後。師曰。不見道。常聞於未聞 問一牛飲水。五馬不嘶時如何。師曰。曹山解忌口 問常在生死海中沈沒者。是甚麼人。師曰。第二月。曰還求出也無。師曰。也求出。祇是無路。曰未審甚麼人接得伊。師曰。擔銕枷者 問雪覆千山。為甚麼孤峰不白。師曰。須知有異中異。曰如何是異中異。師曰。不墮諸山色 紙衣道者來參。師問。莫是紙衣道者否。者曰不敢。師曰。如何是紙衣下事。者曰。一裘纔挂體。萬法悉皆如。師曰。如何是紙衣下用。者近前應諾。便立脫。師曰汝祇解恁麼去。何不解恁麼來。者忽開眼問曰。一靈真性。不假胞胎時如何。師曰。未是妙。者曰。如何是妙。師曰。不借借。者珍重便化。師示頌曰。覺性圓明無相身。莫將知見妄踈覺。念異便於玄體昧。心差不與道為鄰。情分萬法沈前境。識鑒多端喪本真。如是句中全曉會。了然無事昔時人 問強上座曰。佛真法身。猶若虗空。應物現形。如水中月。作麼生說箇應底道理。曰如驢覷井。師曰。道則太煞道。祇道得八成。曰和尚又如何。師曰。如井覷驢 僧舉。藥山問僧年多少。曰七十二。山曰是七十二那。曰是。山便打。此意如何。師曰。前箭猶似可。後箭射人深。曰如何免得此棒。師曰。王勅既行。諸候避道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填溝塞壑 雲門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喫常住苗稼者是。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你還畜得麼。曰畜得。師曰。你作麼生畜。曰著衣喫飯。有甚麼難。師曰。何不道披毛戴角。門便禮拜 陸亘大夫問南泉。姓甚麼。泉曰姓王。曰王還有眷屬也無。泉曰。四臣不昧。曰王居何位。泉曰。王殿苔生。後僧舉問師。玉殿苔生意旨如何。師曰。不居正位。曰八方來朝時如何。師曰。他不受禮。曰何用來朝。師曰。違則斬。曰違是臣分上。未審君意如何。師曰。樞密不得旨。曰恁麼則爕理之功。全歸臣相也。師曰。你還知君意麼。曰外方不敢論量。師曰。如是如是 問纔有是非。紛然失心時如何。師曰斬 僧問香嚴。如何是道。嚴曰。枯木裏龍吟。曰如何是道中人。嚴曰。髑髏裏眼睛。僧不領。乃問石霜。如何是枯木裏龍吟。霜曰。猶帶喜在。曰如何是髑髏裏眼睛。霜曰。猶帶識在。又不領。乃問師。如何是枯木裏龍吟。師曰。血脈不斷。曰如何是髑髏裏眼睛。師曰。乾不盡。曰未審還有得聞者麼。師曰。盡大地未有一人不聞。曰未審枯木裏龍吟。是何章句。師曰。不知是何章句。聞者皆喪。遂示偈曰。枯木龍吟真見道。髑髏無識眼初明。喜識盡時消息盡。當人那辨濁中清 問朗月當空時如何。師曰。猶是堦下漢。曰請師接上堦。師曰。月落後來相見 師尋常應機。曾無軌轍。於唐昭宗天復辛酉夏夜。問知事曰。今日是幾何日月。曰六月十五。師曰。曹山平生行脚到處。祇管九十日為一夏。明日辰時行脚去。及時焚香。宴坐而化。閱世六十二。臘三十七。葬全身於山之西阿。諡元證禪師。塔曰福圓。

  南康雲居道膺禪師

  幽州玉田王氏子。童丱出家於范陽延壽寺。二十五成大僧。其師令習聲聞篇聚。非其好。棄之遊方。至翠微問道。會有僧自豫章來。盛稱洞山法席。師遂造焉。山問。甚處來。師曰。翠微來。山曰。翠微有何言句示徒。師曰。翠微供養羅漢。某甲問。供養羅漢。羅漢還來否。微曰。你每日噇箇甚麼。山曰。實有此語否。師曰有。山曰。不虗參見作家來。山問。汝名甚麼。師曰道膺。山曰。向上更道。師曰。向上即不名道膺。山曰。與老僧祗對道吾底語一般 師問。如何是祖師意。山曰。闍黎他後有把茅蓋頭。忽有人問。如何祗對。師曰。道膺罪過 山謂師曰。吾聞思大和尚生餧國作王。是否。師曰。若是思大。佛亦不作。山然之 山問師。甚處去來。師曰。蹋山來。山曰。那箇山堪住。師曰。那箇山不堪住。山曰。恁麼則國內總被闍黎占却。師曰不然。山曰。恁麼則子得箇入路。師曰無路。山曰。若無路。爭得與老僧相見。師曰。若有路。即與和尚隔山(山。或作生)去也。山乃曰。此子已後千人萬人把不住去在 師隨洞山渡水次。山問。水深多少。師曰不濕。山曰麤人。師曰。請師道。山曰不乾 師舉南泉問僧。講甚麼經。曰彌勒下生經。泉曰。彌勒幾時下生。曰見在天宮。當來下生。泉曰。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師問洞山。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誰與安名。山被問。直得禪床震動。乃曰。膺闍黎。吾在雲巖。曾問老人。直得火爐震動。今日被子一問。直得通身汗流 師後結庵於三峰。經旬不赴堂。山問。子近日何不赴齋。師曰。每日自有天神送食。山曰。我將謂汝是箇人。猶作這箇見解在。汝晚間來。師晚至。山召膺庵主。師應諾。山曰。不思善不思惡。是甚麼。師回庵。寂然宴坐。天神自此竟尋不見。如是三日乃絕 山問師。作甚麼。師曰合醬。山曰。用多少鹽。師曰旋入。山曰。作何滋味。師曰得 山問。大闡提人。作五逆罪。孝養何在。師曰。始成孝養。自爾洞山許為室中領袖。初止三峰。其化未廣。後開法雲居。四眾臻萃。上堂。舉先師道。地獄未是苦。向此衣線下不明大事。却是最苦。師曰。汝等既在這箇行流。十分去九。不較多也。更著些子精彩便是。上座不屈平生行脚。不孤負叢林。古人道。欲得保任此事。須向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方有些子氣息。汝若大事未辦。且須履踐玄途 上堂。得者不輕微。明者不賤用。識者不咨嗟。解者無厭惡。從天降下則貧窮。從地湧出則富貴。門裏出身易。身裏出門難。動則埋身千丈。不動則當處生苗。一言逈脫獨拔當時。言語不要多。多則無用處。僧問。如何是從天降下則貧窮。師曰。不貴得。曰如何是從地湧出則富貴。師曰。無中忽有 劉禹端公問。雨從何來。師曰。從端公問處來。公歎喜讚歎。師却問公。問從何來。公無語(有老宿代曰。適來道甚麼。歸宗柔別曰。謝和尚再三) 問如何是沙門所重。師曰。心識不到處 問佛與祖還有階級否。師曰。俱在階級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古路不逢人 問如何是一法。師曰。如何是萬法。曰未審如何領會。師曰。一法是你本心。萬法是你本性。且道。心與性是一是二。僧禮拜。師示頌曰。一法諸法宗。萬法一法通。唯心與唯性。不說異兼同 問如何是口訣。師曰。近前來。僧近前。師擲拂子曰。會麼。曰不會。師曰。趂雀兒也不會 問有人衣錦繡入來。見和尚後。為甚寸絲不挂。師曰。直得琉璃殿上行。撲倒也須粉碎 問。馬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識。未審和尚出多少人。師展手示之 問如何是向上人行履處。師曰。天下太平 問遊子歸家時如何。師曰。且喜歸來。曰將何奉獻。師曰。朝打三千。暮打八百 問如何是諸佛師。師喝曰。這田庫兒。僧禮拜。師曰。你作麼生會。僧喝曰。這老和尚。師曰。元來不會。僧作舞出去。師曰。沿臺盤乞兒 師曾令侍者。送袴與一住庵道者。道者曰。自有孃生袴。竟不受。師再令侍者問。孃未生時。著箇甚麼。道者無語。後遷化有舍利。持似於師。師曰。直饒得八斛四斗。不如當時下得一轉語好 師在洞山作務。悞剗殺蚯蚓。山曰。這箇聻。師曰。他不死。山曰。二祖往鄴都。又作麼生。師不對。後有僧問。和尚在洞山。剗殺蚯蚓因緣。和尚豈不是無語。師曰。當時有語。祇是無人證明 問山河大地從何而有。師曰。從忘想有。曰與某甲想出一鋌金得麼。師便休去。僧不肯 師問雪峰。門外雪消也未。曰一片也無。消箇甚麼。師曰消也 問一時包裹時如何。師曰。施風千匝 上堂。如人將三貫錢。買箇獵狗。祇解尋得有蹤跡底。忽遇羚羊挂角。莫道蹤跡。氣息也無。僧問。羚羊挂角時如何。師曰。六六三十六。曰挂角後如何。師曰。六六三十六。僧禮拜。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不見道無蹤跡。其僧舉似趙州。州曰。雲居師兄猶在。僧便問。羚羊挂角時如何。州曰。九九八十一。曰挂角後如何。州曰。九九八十一。曰得恁麼難會。州曰。有甚麼難會。曰請和尚指示。州曰。新羅新羅。又問長慶。羚羊挂角時如何。慶曰。草裏漢。曰挂後如何。慶曰。亂呌喚。曰畢竟如何。慶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 問學人擬欲歸鄉時如何。師曰。祇這是新羅僧 問佛陀波利見文殊。為甚却回去。師曰。祇為不將來。所以却回去 問如何是佛。師曰。讚歎不及。曰莫祇這便是否。師曰。不勞讚歎 問教中道。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此意如何。師曰。動則應墮惡道。靜則為人輕賤(崇壽稠別曰。心外有法。應墮惡道。守住自己。為人輕賤) 問香積飯。甚麼人得喫。師曰。須知得喫底人。入口也須抉出 有僧。在房內念經。師隔窗問。闍黎念者。是甚麼經。僧曰。維摩經。師曰。不問維摩經。念者是甚麼經。其僧從此得入 上堂。孤迥迥。峭巍巍。僧出問曰。某甲不會。師曰。面前案山子也不會 新羅僧問。是甚麼得恁麼難道。師曰。有甚麼難道。曰便請和尚道。師曰。新羅新羅 問明眼人。為甚麼黑如漆。師曰。何怪 荊南節度使成汭。入山設供。問曰。世尊有密語。迦葉不覆藏。如何是世尊密語。師召尚書。書應諾。師曰會麼。書曰不會。師曰。汝若不會。世尊有密語。汝若會。迦葉不覆藏 問纔生為甚麼不知有。師曰。不同生。曰未生時如何。師曰。不曾滅。曰未生時。在甚麼處。師曰。有處不收。曰甚麼人不受滅。師曰是滅不得者 上堂。僧家發言吐氣。須有來由。莫將等閒。這裏是甚麼所在。爭受容易。凡問箇事。也須識些子好惡。若不識尊卑良賤。不知觸犯。信口亂道。也無利益。傍家行脚。到處覓相似語。所以尋常向兄弟道。莫怪不相似。恐同學太多去。第一莫將來。將來不相似。言語也須看前頭。八十老人入場屋。不是小兒嬉。不是因循事。一言參差。即千里萬里。難為取攝。蓋為學處不著力。敲骨打髓。須有來由言語。如鉗如夾。如鉤如鎖。須教相續不斷始得。頭頭上具。物物上明。豈不是得妙底事一種學。大須子細研窮。直須諦當的的無差。到這裏有甚麼蹎跣處。有甚麼擬議處。向去底人。常須慘悚戢翼始得。若是知有底人。自解護惜。終不取次。十度發言。九度休去。為甚麼如此。恐怕無利益。體得底人。心如臘月扇子。直得口邊醭出。不是強為。任運如此。欲得恁麼事。須是恁麼人。既是恁麼人。不愁恁麼事。恁麼事即難得 上堂。汝等諸人。直饒學得佛邊事。早是錯用心。不見古人講得天花落石點頭。亦不干自己事。自餘是甚麼閒。擬將有限身心。向無限中用。如將方木逗圓孔。多少誵訛。若無恁麼事。饒你攢花簇錦。亦無用處。未離情識在。一切事須向這裏及盡。若有一毫去不盡。即被塵累。豈況更多。差之毫釐。過犯山嶽。不見古人道。學處不玄。盡是流俗。閨閣中物捨不得。俱為滲漏。直須向這裏及取及去及來。併盡一切事。始得無過。如人頭頭上了。物物上通。祇喚作了事人。終不喚作尊貴。將知尊貴一路自別。不見道。從門入者非寶。棒上不成龍。知麼 師住持三十年。道徧天下。眾至千五百人。為南昌鍾王尊之。願為世世師。唐昭宗天復辛酉秋。示微疾。十二月二十八日。為大眾開最後方便。敘出世始末之意。眾皆愴然。越明年。正月三日。問侍者曰。今日是幾。曰初三。師曰。三十年後。但道祇這是。乃告寂。敕諡弘覺禪師。塔曰圓寂。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六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七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曹洞宗

  青原下五世

  洞山价禪師法嗣

  撫州疎山匡仁禪師

  吉州新淦人。投本州元證出家。一日告其師。往東都聽習。未經歲月。忽曰。尋行數墨。語不如默。捨己求人。假不如真。遂造洞山。值山早參。出問。未有之言。請師示誨。山曰。不諾無人肯。師曰。還可功也無。山曰。你即今還功得麼。師曰。功不得。即無諱處 山他日上堂曰。欲知此事。直須如枯木生花。方與他合。師問。一切處不乖時如何。山曰。闍黎。此是功勳邊事。幸有無功之功。子何不問。師曰。無功之功。豈不是那邊人。山曰。大有人。笑子恁麼問。師曰。恁麼則迢然去也。山曰。迢然。非迢然。非不迢然。師曰。如何是迢然。山曰。喚作那邊人即不得。師曰。如何是非迢然。山曰。無辨處 山問師。空劫無人家。是甚麼人住處。師曰不識。山曰。人還有意旨也無。師曰。和尚何不問他。山曰。現問次。師曰。是何意旨。山不對 洎洞山順世。弟子禮終。乃到潭州大溈。值溈示眾曰。行脚高士。直須向聲色裏睡眠。聲色裏坐臥始得。師出問。如何是不落聲色句。溈豎起拂子。師曰。此是落聲色句。溈放下拂子。歸方丈。師不契。便辭香嚴。嚴曰。何不且住。師曰。某甲與和尚無緣。嚴曰。有何因緣試舉看。師遂舉前話。嚴曰。某甲有箇語。師曰。道甚麼。嚴曰。言發非聲。色前不物。師曰。元來此中有人。遂囑香嚴曰。向後有住處。某甲却來相見。乃去。溈問嚴曰。問聲色話底矮闍黎在麼。嚴曰。已去也。溈曰。曾舉向子麼。嚴曰。某甲亦曾對他來。溈曰。試舉看。嚴舉前語。溈曰。他道甚麼。嚴曰。深肯某甲。溈失笑曰。我將謂這矮子有長處。元來祇在這裏。此子向去。若有箇住處。近山無柴燒。近水無水喫 師聞福州大溈安和尚示眾曰。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師特入嶺到彼。值溈泥壁。便問。承聞和尚道。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是否。溈曰是。師曰。忽遇樹倒藤枯。句歸何處。溈放下泥盤。呵呵大笑。歸方丈。師曰。某甲三千里賣却布單。特為此事而來。和尚何得相弄。溈喚侍者。取二百錢與這上座去。遂囑曰。向後有獨眼龍。為子點破在。溈山次日上堂。師出問。法身之理。理絕元微。不奪是非之境。猶是法身邊事。如何是法身向上事。溈舉起拂子。師曰。此猶是法身邊事。溈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奪拂子。摺折擲向地上。便歸眾。溈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後聞[婺-矛+牙]州明招謙和尚出世。徑往禮拜。招問。甚處來。師曰。閩中來。招曰。曾到大溈否。師曰到。招曰。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招曰。溈山可謂頭正尾正。祇是不遇知音。師亦不省。復問。忽遇樹倒藤枯。句歸何處。招曰。却使溈山笑轉新。師於言下大悟。乃曰。溈山元來笑裏有刀。遙望禮拜悔過 招一日問。虎生七子。那箇無尾巴。師曰。第七箇無尾巴 香嚴出世。師不爽前約。遂往訪之。嚴上堂。僧問。不求諸聖。不事己靈時如何。嚴曰。萬機休罷。千聖不攜。師在眾。作嘔聲曰。是何言歟。嚴聞。便下座曰。適對此僧語。必有不是。致招師叔如是。未審過在甚麼處。師曰。萬機休罷。猶有物在。千聖不攜。亦從人得。如何無過。嚴曰。却請師叔道。師曰。若教某甲道。須還師資禮始得。嚴乃禮拜躡前問。師曰。何不道肯諾不得全。嚴曰。肯又肯箇甚麼。諾又諾於阿誰。師曰。肯即肯他千聖。諾即諾於己靈。嚴曰。師叔恁麼道。向去倒屙三十年在 師到夾山。山上堂。師問。承師有言。目前無法。意在目前。如何是非目前法。山曰。夜月流輝。澄潭無影。師作掀禪床勢。山曰。闍黎作麼生。師曰。目前無法。了不可得。山曰。大眾看取這一員戰將 師參巖頭。頭見來。乃低頭佯睡。師近前而立。頭不顧。師拍禪床一下。頭回首曰。作甚麼。師曰。和尚且瞌睡。拂袖便行。頭呵呵大笑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 回謁石霜。(機語。具石霜章)遂歸故里。出主藍田。信士張霸遷問。和尚有何言句。師示偈曰。吾有一寶琴。寄之在曠野。不是不解彈。未遇知音者 後遷疎山。上堂。病僧咸通年前。會得法身邊事。咸通年後。會得法身向上事。雲門出問。如何是法身邊事。師曰枯樁。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非枯樁。曰還許某甲說道理也無。師曰許。曰枯樁豈不是明法身邊事。師曰。是曰。非枯樁。豈不是明法身向上事。師曰是。曰祇如法身。還該一切也無。師曰。法身周徧。豈得不該。門指淨瓶曰。祇如淨瓶。還該法身麼。師曰。闍黎莫向淨瓶邊覓。門便禮拜 師問鏡清。肯諾不得全。子作麼生會。清曰。全歸肯諾。師曰。不得全。又作麼生。清曰。箇中無肯路。師曰。始愜病僧意 問僧。甚處來。曰雪峰來。師曰。我已前到時。事事不足。如今足也未。曰如今足也。師曰。粥足飯足。僧無對(雲門代曰。粥飯足足) 有僧。為師造壽塔畢白師。師曰。將多少錢與匠人。曰一切在和尚。師曰。為將三錢與匠人。為將兩錢與匠人。為將一錢與匠人。若道得。與吾親造塔來。僧無語。後僧舉似大嶺庵閒。閒曰。還有人道得麼。僧曰。未有人道得。閒曰。汝歸與疎山道。若將三錢與匠人。和尚此生決定不得塔。若將兩錢與匠人。和尚與匠人。共出一隻手。若將一錢與匠人。累他匠人。眉鬚墮落。僧回如教而說。師具威儀。望大嶺作禮。歎曰。將謂無人。大嶺有古佛。放光射到此。問雖然如是。也是臘月蓮花。大嶺後聞此語曰。我恁麼道。早是龜毛長三尺 問如何是諸佛師。師曰。何不問疎山老漢。僧無對 師常握木蛇。有僧問。手中是甚麼。師提起曰。曹家女。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尺五頭巾。曰如何是尺五頭巾。師曰。圓中取不得 因鼓山舉威音王佛師。師乃問。作麼生是威音王佛師。山曰。莫無慚愧好。師曰。闍黎恁麼道即得。若約病僧即不然。山曰。作麼生是威音王佛師。師曰。不坐無貴位 問靈機未運時如何。師曰。夜半放白牛 問如何是一句。師曰不道。曰為甚麼不道。師曰。少時輩 問久負不逢時如何。師曰。饒你雄信解拈鎗。比逐秦王較百步。曰正當恁麼時如何。師曰。將軍不上便橋。金牙徒勞拈筈 問如何是直指。師曰。珠中有水君不信。擬向天邊問太陽 冬至上堂。僧問。如何是冬來意。師曰。京師出大黃 問和尚百年後。向甚麼處去。師曰。背抵芒叢。四脚指天 師臨遷化有偈。示眾曰。我路碧空外。白雲無處閒。世有無根樹。黃葉風送還。偈終而逝。塔於本山。

  青林師虔禪師

  初參洞山。山問。近離甚處。師曰武陵。曰武陵法道。何似此間。師曰。胡地冬抽笋。山曰。別甑炊香飯。供養此人。師拂袖便出。山曰。此子向後走殺天下人在 師在洞山栽松次。有劉翁者求偈。師作偈曰。長長三尺餘。鬱鬱覆青草。不知何代人。得見此松老。劉得偈。呈洞山。山謂曰。此是第三代洞山主人 師辭洞山。山曰。子向甚麼處去。師曰。金輪不隱的。徧界絕紅塵。山曰。善自保任。師珍重而出。洞山門送。謂師曰。恁麼去一句。作麼生道。師曰。步步踏紅塵。通身無影像。山良久。師曰。老和尚。何不速道。山曰。子得恁麼性急。師曰。某甲罪過。便禮辭 師至山南府青銼山。住庵經十年。忽記洞山遺言。乃曰。當利羣蒙。豈拘小節耶。遂往隨州。眾請住青林。後遷洞山。凡有新到。先令般柴三轉。然後參堂。有一僧不肯。問師曰。三轉內即不問。三轉外如何。師曰。鐵輪天子寰中旨。僧無對。師便打趂出 問昔年病苦。又中毒藥。請師醫。師曰。金錍撥破腦。頂上灌醍醐。曰恁麼則謝師醫。師便打 上堂。祖師門下。鳥道元微。功窮皆轉。不究難明。汝等諸人。直須離心意識參。出凡聖路學。方可保任。若不如是。非吾子息 問久負不逢時如何。師曰。古皇尺一寸 問請師答話。師曰。修羅掌於日月 上堂。祖師宗旨。今日施行。法令已彰。復有何事。僧問。正法眼藏。祖祖相傳。未審和尚傳付何人。師曰。靈苗生有地。大悟不存師 問如何是道。師曰。回頭尋遠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擁雪首揚眉 問千差路別。如何頓曉。師曰。足下背驪珠。空怨長天月 問學人徑往時如何。師曰。死蛇當大路。勸子莫當頭。曰當頭者如何。師曰。喪子命根。曰不當頭者如何。師曰。亦無回避處。曰正當恁麼時如何。師曰。失卻也。曰向甚麼處去。師曰。草深無覓處。曰和尚也須隄防始得。師拊掌曰。一等是箇毒氣。

  高安白水本仁禪師

  因設先洞山忌齋。僧問。供養先師。先師還來也無。師曰。更下一分供養著 上堂。老僧尋常不欲向聲前色後。鼓弄人家男女。何故。且聲不是聲。色不是色。僧問。如何是聲不是聲。師曰。喚作色得麼。曰如何是色不是色。師曰。喚作聲得麼。僧作禮。師曰。且道。為汝說答汝話。若向這裏會得。有箇入處 上堂。眼裏著沙不得。耳裏著水不得。僧問。如何是眼裏著沙不得。師曰。應真無比。曰如何是耳裏著水不得。師曰。白淨無垢 問文殊與普賢。萬法悉同源。文殊普賢即不問。如何是同源底法。師曰。卻問取文殊普賢。曰如何是文殊普賢。師曰。一釣便上 師因鏡清參曰。時寒道者。清曰。不敢。師曰。還有臥單也無。曰設有。亦無展底工夫。師曰。直饒道者滴水冰生。亦不干他事。曰滴水冰生。事不相涉。師曰。是曰。此人意作麼生。師曰。此人不落意。曰不落意此人聻。師曰。高山頂上。無可與道者啗啄 長生然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還見庭前杉樧樹否。曰恁麼則和尚今日。因學人致得是非。師曰。多口座主。然去後師方知是雪峰禪客。乃曰。盜法之人。終不成器(然住後。眾緣不備。果符記因僧問。從上宗乘。如何舉唱。然曰。不可為闍黎一人。荒却長生山也。玄沙聞曰。然師兄。佛法即大行。受記之緣亦就) 問如何是不遷義。師曰。落花隨流水。明月上孤岑 師將順世。焚香白眾曰。香烟絕處。是吾涅槃時也。言訖。跏趺而坐。息隨烟滅。

  洛京白馬遁儒禪師

  僧問。如何是衲僧本分事。師曰。十道不通風。瘂子傳來信。曰傳甚麼信。師乃合掌頂戴 問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纔生不可得。不貴未生時。曰是箇甚麼不貴未生時。師曰。是汝阿爺 問三千里外嚮白馬。及乎到來。為甚麼不見。師曰。是汝不見。不干老僧事。曰請和尚指示。師曰。指即沒交涉。 問如何是學人本分事。師曰。昨夜三更月正午 問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曰。井底蝦蟇吞却月(僧問黃龍如何是井底蝦蟇吞却月。龍曰。不奈何。曰恁麼則吞却去也。龍曰一任吞曰。吞後如何。龍曰。好蝦蟇) 問如何是學人急切處。師曰。俊鳥猶嫌鈍。瞥然早已遲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點額猢猻探月波。

  潭州龍牙山居遁證空禪師

  建昌南城郭氏子。十四出家於吉州滿田。秉具嵩嶽。首參翠微。乃問。學人自到和尚法席。一箇餘月。不蒙一法示誨。意在於何。微曰。嫌甚麼。師又問洞山。山曰。爭怪得老僧(法眼別曰祖師來也。雲居齊曰。此三人尊宿。還有親疎也無。若有那箇親。若無親疎。眼在甚麼處) 師問翠微。如何是祖師意。微曰。與我將禪板來。師遂過禪板。微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又問臨濟。如何是祖師意。濟曰。與我將蒲團來。師乃過蒲團。濟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後有僧問。和尚行脚時。問二尊宿祖師意。未審二尊宿明也未。師曰。明即明也。要且無祖師意(東禪齊曰。眾中道。佛法即有。祗是佛祖師意。若恁麼會。有何交涉。別作麼生。會無祖師意底道理) 師復舉德山頭落底語。因自省過。遂止於洞山隨眾參請。一日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山曰。待洞水逆流。即向汝道。師始悟厥旨。服勤八稔。湖南馬氏。請住龍牙 上堂。夫參元人。須透過祖佛始得。新豐和尚道。祖佛言教。似生冤家。始有參學。分若透不得。即被祖佛謾去。僧問。祖佛還有謾人之心也無。師曰汝道。江湖還有礙人之心也無。乃曰。江湖雖無礙人之心。為時人過不得。江湖成礙人去。不得道江湖不礙人。祖佛雖無謾人之心。為時人透不得。祖佛成謾人去。不得道祖佛不謾人。若透得祖佛過。此人過却祖佛。若也如是始體得佛祖意。方與向上人同。如未透得。但學佛學祖。則萬劫無有出期。僧曰。如何得不被祖佛謾去。師曰。道者直須自悟去始得 問十二時中。如何著力。師曰。如無手人欲行拳始得 問終日區區。如何頓息。師曰。如孝子喪卻父母始得 (東禪齊曰。眾中道。如喪父母。向有閒暇。恁麼會。還息得人疑情麼。除此外。且作麼生會龍牙意) 示眾。問如何是道。師曰。無異人心是。乃曰。若人體得道無異人心。始是道人。若是言說則沒交涉。道者汝知行底道人否。十二時中。除卻著衣喫飯。無絲髮異於人心。無誑人心。此箇始是道人。若道我得我會。則沒交涉。大不容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待石烏龜解語。即向汝道。曰石烏龜語也。師曰。向汝道甚麼 問古人得箇甚麼便休去。師曰。如賊入空室 問無邊身菩薩。為甚麼不見如來項相。師曰。汝道如來還有頂相麼 問大庾嶺頭提不起時如何。師曰。六祖為甚麼將得去 問二鼠侵藤時如何。師曰。須有隱身處始得。曰如何是隱身處。師曰。還見儂家麼 問維摩掌擎世界。未審。維摩向甚麼處立。師曰。道者汝道維摩掌擎世界 問知有底人。為甚麼卻有生死。師曰。恰似道者未悟時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此一問最苦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祖師在後來 問如何是無事沙門。師曰。若是沙門。不得無事。曰為甚麼不得無事。師曰。覓一箇也難得 問蟾蜍無反照之功。玉兔無伴月之意時如何。師曰。堯舜之君。猶有化在 問如何得此身安去。師曰。不被別身謾始得(法眼別曰。誰惱亂汝) 報慈嶼讚師真曰。日出連山。月圓當戶。不是無身。不欲全露。師一日在帳中坐。僧問。不是無身。不欲全露。請師全露。師撥開帳子曰。還見麼。曰不見。師曰。不將眼來。(報慈嶼聞曰。龍牙祇道得一半。法眼別曰。飽叢林)師於後唐莊宗同光癸未九月十三夜。有大星隕於方丈前。詰旦端坐而逝。壽八十九。臘七十五。

  京兆華嚴寺休靜禪師

  在洛浦典維那時。一日白槌普請曰。上間般柴。下間鋤地。第一座問。聖僧作甚麼。師曰。當堂不正坐。不赴兩頭機 師參洞山。問學人無箇理路。未免情識運為。山曰。汝還見有理路也無。師曰。見無理路。山曰。甚處得情識來。師曰。學人實問。山曰。恁麼則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師曰。萬里無寸草處。還許某甲去也無。山曰。直須恁麼去 師般柴次。洞山把住曰。狹路相逢時如何。師曰。反側反側。山曰。汝記吾言。向南住有一千人。向北住止三百而已。初住福州東山之華嚴。眾滿一千。未幾。屬後唐莊宗。徵入輦下。大闡玄風。其徒果止三百 莊宗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探盡龍宮藏。眾義不能詮 問。大悟底人。為甚麼卻迷。師曰。破鏡不重照。落花難上枝 問大軍設天王齋求勝。賊軍亦設天王齋求勝。未審天王赴阿誰願。師曰。天垂雨露。不揀榮枯 莊宗。請入內齋。見大師大德總轉經。唯師與徒眾。默坐。帝問。師為甚麼不看經。師曰。道泰不傳天子令。時清休唱太平歌。帝曰。師一人即得。徒眾為甚麼也不看經。師曰。師子窟中無異獸。象王行處絕狐蹤。帝曰。大師大德。為甚麼總看經。師曰。水母元無眼。求食須賴鰕。帝曰。既是後生。為甚麼卻稱長老。師曰。三歲國家龍鳳子。百年殿下老朝臣 師後遊河朔。於平陽示滅。茶毗獲舍利。建四浮圖。一晉州。一房州。一終南山逍遙園。一華嚴寺。敕諡寶智禪師。無為之塔。

  瑞州九峰普滿禪師

  僧問。如何是不遷義。師曰。東生明月。西落金烏。曰非師不。委師。曰理當則行。僧禮拜。師便打。僧曰。仁義道中。禮拜何咎。師曰。來處不明。須行嚴令 問眼不到色塵時如何。師指香臺曰。面前是甚麼。曰請師子細。師曰。不妨遭人檢點 問人人盡道請益。未審師還拯濟也無。師曰。汝道巨嶽還乏寸土麼。曰四海參尋。當為何事。師曰。演若迷頭心自狂。曰還有不狂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狂者。師曰。突皢途中眼不開 問僧。近離甚處。曰閩中。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以拄杖趂下 問對鏡心不動時如何。師曰。汝無大人力。曰如何是大人力。師曰。對鏡心不動。曰適來為甚麼道無大人力。師曰。在舍祇言為客易。臨川方覺取魚難 問如何是道。師曰。見通車馬。曰如何是道中人。師便打。僧作禮。師便喝 問十二時中。如何合道。師曰。與心合道。曰畢竟如何。師曰。土上加泥。猶自可離波求水。實堪悲。 問如何是不壞身。師曰。正是曰學。人不會。請師直指。師曰。適來曲多少 問古人道。真因妄立。從妄顯真。是否。師曰。是曰。如何是真。師曰。不雜食。曰如何是妄。師曰。起倒攀緣。曰去此二途。如何合得圓常。師曰。不敬功德天。誰嫌黑暗女 問九峰一路。今古咸知。向上宗乘。請師提唱。師豎起拂子。僧曰。大眾側聆。願垂方便。師曰。清波不覩魚龍現迅浪風。高下底鉤。曰若不久參。那知今日。師曰。人生無定止。像沒鏡中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更問阿誰。曰恁麼則學人全體是也。師曰。須彌頂上戴須彌。

  益州北院通禪師

  初參夾山。問曰。目前無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豈不是和尚語。山曰。是。師乃掀倒禪床。义手而立。山起來打一拄杖。師便下去 次參洞山。山上堂曰。坐斷主人公。不落第二見。師出眾曰。須知有一人不合伴。山曰。猶是第二見。師便掀倒禪床。山曰。上座作麼生。師曰。待某甲舌頭爛。即向和尚道 後辭洞山。擬入嶺。山曰。善為飛猿嶺峻好看。師良久。山召通闍黎。師應諾。山曰。何不入嶺去。師因有省。更不入嶺 住後。上堂。諸上座。有甚麼事出來論量取。若上上根機。不假如斯。若是中下之流。直須剗削門頭戶底教。索索地莫教入泥水。第一速須省事。直須無心去學得。千般萬般。祇成知解。與衲僧門下。有甚麼交。涉僧。問直須無心學時如何。師曰。不管繫 問如何是佛。師曰。峭壁本無苔。灑墨圖斑駮 問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師曰。得者失。曰不得者如何。師曰。還我珠來。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無點汙 問轉不得時如何。師曰。功不到 問如何是大富貴底人。師曰。如輪王寶藏。曰如何是赤窮底人。師曰。如酒店腰帶 問水灑不著時如何。師曰。乾剝剝地 問一槌便成時如何。師曰。不是偶然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壁上畵枯松。遊蜂競采蘂。示滅。後敕諡證真禪師。

  洞山道全禪師

  問先洞山。如何是出離之要。山曰。闍黎。足下烟生。師當下契悟。更不他遊。雲居進語曰。終不敢孤負和尚足下烟生。山曰。步步元者。即是功到。暨洞山圓寂。眾請踵迹住持 僧問。佛入王宮。豈不是大聖再來。師曰。護明不下生。曰爭奈六年苦行何。師曰。幻人呈幻事。曰非幻者如何。師曰。王宮覓不得 問清淨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獄時如何。師曰。度盡無遺影。還他越涅槃 問極目千里。是甚麼風範。師曰。是闍黎風範。曰未審和尚風範如何。師曰。不布婆娑眼。

  京兆蜆子和尚

  不知何許人。事迹頗異。居無定所。自印心於洞山。混俗閩川。不畜道具。不循律儀。冬夏唯披一衲。逐日沿江岸。採掇鰕蜆。以充其腹。暮即宿東山白馬廟紙錢中。居民目為蜆子和尚 華嚴靜聞之。欲決真假。先潛入紙錢中。深夜師歸。嚴把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遽答曰。神前酒臺盤。嚴放手曰。不虗與我同根生 嚴後赴莊宗詔。入長安。師亦先至。每日歌唱自拍。或乃佯狂。泥雪去來。俱無蹤跡。厥後不知所終。

  台州幽棲道幽禪師

  鏡清問。如何是少父。師曰。無標的曰。無標的。以為少父耶。師曰。有甚麼過。曰祇如少父作麼生。師曰。道者是甚麼心行 問如何是佛。師曰。汝不信是眾生。曰學人大信。師曰。若作勝解。即受羣邪 問如何是道。師曰。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解驅雲裏信 師一日齋時入堂白槌曰。白大眾。眾舉頭。師曰。且喫飯 師將示滅。僧問。和尚百年後。向甚麼處去。師曰。迢然迢然。言訖坐亡。

  越州乾峰和尚

  上堂。法身有三種病。二種光。須是一一透得。始解歸家穩坐。須知更有向上一竅在。雲門出問。庵內人。為甚麼不知庵外事。師呵呵大笑。門曰。猶是學人疑處。師曰。子是甚麼心行。門曰。也要和尚相委。師曰。直須與麼始解穩坐。門應喏喏 上堂。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著落在第二。雲門出眾曰。昨日有人從天台來。却往徑山去。師曰。典座來日不得普請。便下座 問僧。甚處來。曰天台。師曰。見說石橋作兩段。是否。曰和尚甚處得這消息來。師曰。將謂華頂峰前客。元是平田莊裏人 問如何得出三界去。師曰。喚院主來。趂出這僧著 師問眾僧。輪回六趣。具甚麼眼。眾無對 問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談。師曰。老僧問聻。曰和尚問則且置。師曰。老僧問。尚不奈何說甚麼超佛越祖之談 問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未審。路頭在甚麼處。師以拄杖畫曰。在這裏(僧後請益雲門。門拈起扇子曰。扇子[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築著帝釋鼻孔。東海鯉魚。打一棒雨似盆傾會麼)。

  吉州禾山和尚

  僧問。學人欲伸一問。師還答否。師曰。禾山答汝了也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禾山大頂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滿目青山起白雲。曰或遇客來如何祇待。師曰。滿盤無味醍醐果 問無言童子居何國土。師曰。當軒木馬嘶風切。

  明州天童咸啟禪師

  問伏龍。甚處來。曰伏龍來。師曰。還伏得龍麼。曰不曾伏這畜生。師曰。且坐喫茶 簡大德問。學人卓卓上來。請師的的。師曰。我這裏一屙便了。有甚麼卓卓的的。曰和尚恁麼答話。更買草鞋行脚好。師曰。近前來。簡近前。師曰。祇如老僧恁麼答。過在甚麼處。簡無對。師便打 問如何是本來無物。師曰。石潤元含玉。鑛異自生金 問如何是真常流注。師曰。涓滴無移。

  潭州寶蓋山和尚

  僧問。一間無漏舍。合是何人居。師曰。無名不挂體。曰還有位也無。師曰。不處 問如何是寶蓋。師曰。不從人天得。曰如何是寶蓋中人。師曰。不與時人知。曰佛來時如何。師曰。覓他路不得 問世界壞時。此物何處去。師曰。千聖尋不得。曰時人如何歸向。師曰。直須似他去。曰還有的當也無。師曰。不立標則 問不居正位底人。如何行履。師曰。紅焰叢中駿馬嘶。

  澧州欽山文邃禪師

  福州人。少依杭州大慈中。受業時巖。頭雪峰在眾覩師吐論知是法器。相率遊方。二大士。各承德山印記。師雖屢激揚。而終然凝滯。一日問德山曰。天王也恁麼道。龍潭也恁麼道。未審和尚作麼生道。山曰。汝試舉天王龍潭道底看。師擬進語。山便打。師被打。歸延壽堂曰。是則是打我太煞。巖頭曰汝恁麼道。他後不得道見德山來 後於洞山。言下發解。乃為之嗣。年二十七。止於欽山。大眾前嘗舉參洞山時語。山問。甚麼處來。師曰。大慈來。曰還見大慈麼師曰。見曰。色前見。色後見。師曰。非色前後見。洞山默置。師乃曰。此吾離師太早。不盡師意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梁公曲尺。誌公剪刀 問一切諸佛。及諸佛法。皆從此經出。如何是此經。師曰。常轉。曰未審經中說甚麼。師曰。有疑請問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錦繡銀香囊。風吹滿路香。巖頭聞。令僧去曰。傳語十八子。好好事潘郎 有僧寫師真呈。師曰。還似我也無。僧無對。師自代曰。眾僧看取 德山侍者來參。纔禮拜。師把住曰。還甘欽山與麼也無。者曰。某甲。卻悔久住德山。今日無言可對。師乃放手曰。一任祇對。者撥開胸曰。且聽某通氣一上。師曰。德山門下。即得這裏一點用不著。者曰。久聞欽山不通人情。師曰。累他德山眼目。參堂去 師與巖頭雪峰坐次。洞山行茶來。師乃閉眼。洞曰。甚麼處去來。曰入定來。洞曰。定本無門。從何而入 師入浴院。見僧踏水輪。僧乃問訊。師曰。幸自轆轆地轉。何須恁麼。曰不恁麼又爭得。師曰。若不恁麼。欽山眼堪作甚麼。曰作麼生是師眼。師以手作撥眉勢。曰和尚又何得恁麼。師曰。是我恁麼。你便不恁麼。僧無對。師曰。索戰無功。一場氣悶。良久乃問曰。會麼。曰不會。師曰。欽山為汝擔取一半 師與巖頭雪峰過江西。到一茶店。喫茶次。師曰。不會轉身通氣者。不得茶喫。頭曰。若恁麼我定不得茶喫。峯曰。某甲亦然。師曰。這兩箇老漢。話頭也不識。頭曰。甚處去也。師曰。布袋。裏老鴉。雖活如死。頭退後曰。看看。師曰。奯公且置。存公作麼生。峰以手畫一圓相。師曰。不得不問。頭呵呵曰。太遠生。師曰。有口不得茶喫者多 巨良禪客參。禮拜了。便問。一鏃破三關時如何。師曰。放出關中主看。良曰。恁麼則知過必改。師曰。更待何時。良曰。好隻箭放不著所在。便出去。師曰。且來闍黎。良回首。師下禪床。擒住曰。一鏃破三關。即且置。試為欽山發箭看。良擬議師。打七棒曰。且聽箇亂統漢。疑三十年。有僧舉似同安察。安曰良公雖解發箭要。且未中的。僧便問。未審如何得中的去。安曰。關中主是甚麼人。僧回舉似師。師曰。良公若解恁麼。也免得欽山口。然雖如此。同安不是好心。亦須看過始得 僧參。師豎起拳曰。開即成掌。五指參差。如今為拳。必無高下。汝道。欽山還通商量也無。僧近前。卻豎起拳。師曰。你恁麼。祇是箇無開合漢。曰未審和尚如何接人。師曰。我若接人。共汝一般去也。曰特來參師也。須吐露箇消息。師曰。汝若特來。我須吐露。曰便請。師便打。僧無語。師曰。守株待兔。枉用心神 上堂。橫按拄杖。顧視大眾曰。有麼有麼。如無欽山唱菩薩蠻去也。囉囉哩哩。便下座 師與道士論義士。立義曰。麤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師曰。道士是佛家奴。士曰。太麤生。師曰。第一義何在。士無語。

  瑞州九峯通玄禪師

  郢州程氏子。初參德山。後於洞山。言下有省。住後。僧問。自心他心。得相見否。師曰。自己尚不見。他人何可觀 問罪福之性。如何了達。得無同異。師曰。絺綌不禦寒 問僧。近自何來。曰閩嶺。師曰。遠涉不易。曰不難。動步便到。師曰。有不動步者麼。曰有。師曰。爭得到此間。僧無對。師便打。師於唐昭宗乾寧丙辰二月十七日。晨興誡門人曰。無虗度光陰。無虗消信施。既已出家。唯道是履。名大丈夫。於是寂然在定。至三月二十日乃化。壽六十有三。坐四十有二夏。

  青原下六世

  曹山寂禪師法嗣

  瑞州洞山道延禪師

  因曹山垂語曰。有一人向萬丈崖頭。騰身直下。此是甚麼人。眾無對。師出曰。不存。山曰。不存箇甚麼。師曰。始得撲不碎。山深肯之 後有僧問。請和尚密付真心。師曰。欺這裏無人作麼。

  撫州金峰從志玄明禪師

  僧問。如何是金峰正主。師曰。此去鎮縣不遙。闍黎莫造次。曰何不道取。師曰。口如磉盤 問千峰萬峰。那箇是金峰。師乃斫額 問千山無雲萬里絕霞時如何。師曰。飛猿嶺。那邊何不吐却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壁邊有鼠耳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金峰門前。無五里牌 新到參。師曰。不用通時暄第一句道將來。曰孟春猶寒。伏惟和尚。師曰。猶有這箇在。曰不可要人點檢去也。師曰。誰。僧指自身。師曰。不妨遭人點檢 拈起枕子示僧曰。一切人喚作枕子。金峰道不是。僧曰。未審和尚喚作甚麼。師拈起枕子。僧曰。恁麼則依而行之。師曰。你喚作甚麼。僧曰。枕子師曰。落在金峰窠裏 僧掃地次。師問。作甚麼。僧豎超苕帚。師曰。猶有這箇在。曰和尚適來。見箇甚麼。師豎起拄杖 僧參。纔入方丈。師便打。僧曰。是是。師又打。僧曰。不是不是。師作禮拜勢。僧作拓勢。師曰。老僧眼暗。闍黎耳聾。曰將飯餧魚。還須克己。師曰。施食得長壽報。曰和尚年多少。師曰。不落數量。曰長壽者誰。師曰。金峰曰。果然眼昏。師曰。是是 問僧。甚處來。僧近前良久。師曰。闍黎參見甚麼人。曰參甚麼椀。師曰。金峰有過。曰是是。師良久 師問僧。甚處來。曰東國來。師曰。作麼生過得金峰關。曰公驗分明。師曰。試呈似金峰看。僧展兩手。師曰。金峰關。從來無人過得。曰和尚還過得麼。師曰。波斯喫胡椒 問僧。姓甚麼。曰姓何師。曰至今。不脫。俗曰因師致得。師曰。若恁麼過在金峰。曰不敢。師曰。灼然金峰有過 僧問訊次。師把住曰。輙不得向人道。我有一則因緣。舉似你。僧作聽勢。師與一掌。僧曰。為甚麼打某甲。師曰。我要這話行 看經次。駢道者來。師擎起經。作攬衣勢。以目視之。駢提起坐具。以目視師。師曰。一切人道你會禪。駢曰。和尚作麼生。師笑曰。草賊大敗 問是身無知。如土木瓦石。此意如何。師下禪床。扭僧耳朵。僧負痛作聲。師曰。今日始捉著箇無知漢。僧作禮。出去。師召闍黎。僧回首。師曰。若到堂中。不可舉著。曰何故。師曰。大有人。笑金峰老婆心 上堂。老僧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後。無老婆心。僧問。如何是二十年前有老婆心。師曰。問凡答凡。問聖答聖。曰。如何是二十年後無老婆心。師曰。問凡不答凡。問聖不答聖 師見僧來。乃舉手曰。此是大人分上事。你試通箇消息看。曰某甲不欲瞞和尚。師曰。知孝養人。也還稀有。曰莫是大人分上事麼。師曰。老僧瞞闍黎。曰到這裏不易辨白。師曰。灼然灼然。僧禮拜。師曰。發足何處。曰祇這裏。師曰。不唯自瞞。兼瞞老僧 上堂。我若舉來。又恐遭人唇吻。不舉又遭人笑怪。於其中間。如何即是。有僧纔出。師便歸方丈。至晚。別僧請益曰。和尚今日。為甚不答這僧話。師曰。大似失錢遭罪 問僧。你還知金峰一句子麼。曰知來久矣。師曰作麼生。僧便喝。師良久。僧曰。金峰一句。今日粉碎。師曰。老僧。大曾問人。唯有闍黎門風峭峻。曰不可。須要人點檢。師曰。真鍮不博金 問如何是非言之言。師曰。不加文彩 問四海晏清時如何。師曰。猶是堦下漢 上堂。事存函葢。合理應箭鋒拄。還有人道得麼。如有人道得。金峰分半院。與他住。時。有僧出作禮。師曰。相見易得好。共住難為人。便下座 僧辭。師問。何處去。曰不敢妄通消息。師曰。若到諸方。切忌道著金峰為人處。曰已領尊旨。師曰。忽有人問。你作麼生。僧提起袈裟角。師曰。捷弱於闍黎 後住金陵報國院示滅。敕諡廣圓禪師。塔曰歸寂。

  襄州鹿門山處真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有鹽無醋。曰忽遇客來如何祇待。師曰。柴門草戶。謝子遠來 問如何是道人。師曰。口似鼻孔 問祖祖相傳。傳甚麼物。師曰。金襴袈裟 問如何是函中般若。師曰。佛殿挾頭六百卷 問和尚百年後。向甚麼處去。師曰。山下李家使牛去。曰還許學人相隨也無。師曰。汝若相隨。莫同頭角。曰諾。師曰。合到甚麼處。曰佛眼辨不得。師曰。若不放過。亦是茫茫 問如何是鹿門高峻處。師曰。汝還曾上主山也無 問如何是禪。師曰。鸞鳳入雞籠。曰如何是道。師曰。藕絲牽大象。 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此箇還壞也無。師曰。臨崖看滸眼。特地一場愁 問如何是和尚轉身處。師曰。昨夜三更。失卻枕子 問一句下豁然時如何。師曰。汝是誰家子 上堂。一片凝然光燦爛。擬意追尋卒難見。瞥然撞著豁人情。大事分明總成辦。實快活無繫絆。萬兩黃金終不換。任他千聖出頭來。總是向渠影中現。

  撫州曹山慧霞了悟禪師

  僧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曹山不如。曰出世後如何。師曰。不如曹山 問四山相逼時如何。師曰。曹山在裏許。曰還求出也無。師曰。在裏許即求出 僧侍立。師曰。道者可煞熱。曰是。師曰。祇如熱向甚處回避。曰向鑊湯鑪炭裏回避。師曰。祇如鑊湯鑪炭。又作麼生回避。曰眾苦不能到。

  華州草庵法義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爛炒浮漚飽滿喫 問擬心即差。如何進道。師曰。有人常擬為甚麼不差。曰此猶是和尚分上事。師曰。紅焰蓮花朵朵開 問如何是和尚得力處。師曰。如盲似聾。曰不會。師曰。恰與老僧同參。

  撫州曹山光慧玄悟禪師

  上堂。良久曰。雪峰和尚。為人如金翅鳥。入海取龍相似。僧出問。未審和尚此間如何。師曰。甚處去來 問如何是西來的的意。師曰。不禮拜。更待何時 問如何是密傳底心。師良久。僧曰。恁麼則徒勞側耳也。師喚侍者。來燒香著 問古人云。如紅鑪上一點雪。意旨如何。師曰。惜取眉毛好 問如何指示。即得不昧去。師曰。不可雪上更加霜。曰。恁麼則全因和尚去也。師曰。因箇甚麼 問如何是妙明真性。師曰。款款莫磕損 上堂。良久。僧出曰。為眾竭力。禍出私門。未審放過不放過。師默然 問古人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意旨如何。師良久。僧禮拜。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也是厨寒甑足塵 上堂。舉拄杖曰。從上皆留此一路。方便接人。有僧出曰。和尚又是從頭起也。師曰。謝相委悉 問機關不轉。請師商量。師曰。瘂得我口麼 問路逢猛虎時如何。師曰。放憨作麼。

  撫州曹山羗慧智炬禪師

  初問先曹山曰。古人提持那邊人。學人如何體悉。山曰。退步就已。萬不失一。師於言下。頓忘玄解。乃辭去徧參 至三祖。因看經次僧問。禪僧心不挂元字脚。何得多學。師曰。文字性異。法法體空。迷則句句瘡疣。悟則文文般若。苟無取舍。何害圓伊 後離三祖。到瑞州。眾請住龍泉。僧問。如何是文殊。師曰。不可有第二月也。曰即今事如何。師曰。正是第二月 問如何是如來語。師曰。猛風可繩縛 問如何履踐。即得不昧宗風。師曰。須知龍泉好手。曰請和尚好手。師曰。卻憶鍾子期 問古人道。若記一句論劫。作野狐精。未審古人意旨如何。師曰。龍泉僧堂未曾鎖。曰和尚如何。師曰。風吹耳朵 問如何是一句。師曰。無聞 問如何是聲前一句。師曰。恰似不道 問如何是和尚為人一句。師曰。汝是九色鹿 問抱璞投師時如何。師曰。不是自家珍。曰如何是自家珍。師曰。不啄不成器。

  衡州育王山弘通禪師

  僧問。混沌未分時如何。師曰。混沌。曰分後如何。師曰。混沌 上堂。釋迦如來四十九年。說不到底句。今夜山僧不避羞恥。與諸尊者共譚。良久曰。莫道錯珍重 問學人有病請師醫。師曰。將病來與汝醫。曰便。請師。曰還老僧藥價錢來 問曹源一路即不問。衡陽江畔事如何。師曰。紅鑪焰上無根草。碧潭深處不逢魚 問心法雙亡時如何。師曰。三脚蝦蟇背大象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老僧毛豎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直待文殊過。即向你道。曰文殊過也。請和尚道。師便打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渾身不直五文錢。曰太貧寒生。師曰。古代如是。曰如何施設。師曰。隨家豐儉 問如何是急切處。師曰。鍼眼裏打筋斗 問如何是本來身。師曰。回光影裏見方親。

  衡州華光範禪師

  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指僧堂曰。此間僧堂無門戶 問僧。曾到紫陵麼。曰曾到。師曰。曾到鹿門麼。曰曾到。師曰。嗣紫陵即是。嗣鹿門即是。曰即今嗣和尚得麼。師曰。人情不打即不可。便打 問。非隱顯處是和尚。那箇是某甲。師曰。盡乾坤無一不是。曰此猶是和尚。那箇是某甲。師曰。木人石女笑分明。

  處州廣利容禪師

  初住貞溪。僧參。師舉拂子曰。貞溪老僧。還具眼麼。曰某甲不敢見和尚過。師曰。老僧死。在闍黎手裏也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謝闍黎道破 問西院拍手笑呵呵。意作麼生。師曰。捲上簾子著 問自己不明。如何明得。師曰。不明。曰為甚麼不明。師曰。不見道自己事 問魯祖面壁。意作麼生。師良久曰。還會麼。曰不會。師曰。魯祖面壁 因郡守受代歸。師出送接話次。守問。和尚遠出山門。將甚麼物來。師曰。無盡之寶呈獻。守無對。後有人進語曰。便請。師曰。太守尊嚴 上堂。問千途路絕。思語不通時如何。師曰。猶是堦下漢。曰如何是堦上漢。師曰。龍樓不舉手。乃曰。作麼生是尊貴底人。試道看。莫祇向長連床上。座地見他人不肯。忽被明眼人拶著。便向鐵圍山裏藏身。若到廣利門下。須道得第一句。即開一線道。與兄弟商量。時有僧出禮拜。師曰。將謂是異國舶主。元來是此土商人。

  泉州廬山小谿院行傳禪師

  青原周氏子。僧問。久嚮廬山石門為甚麼入不得。師曰。鈍漢。僧曰。忽遇猛利者。還許也無。師曰。喫茶去。

  益州布水巖和尚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一回思著一傷心 問寶劒未磨時如何。師曰。用不得。曰磨後如何。師曰。觸不得。

  蜀川西禪和尚

  僧問。佛是摩耶降生。未審。和尚是誰家子。師曰。水上卓紅旗 問三十六路。阿那 路最妙。師曰。不出第一手。曰忽遇出時如何。師曰。脊著地也不難。

  韶州華嚴和尚

  僧問。既是華嚴。還將得華來麼。師曰。孤峰頂上千枝秀。一句當機對聖明 僧錄問。法身無相不可言。宣皇帝詔。師將何接引。師曰。金鐘迥出雲中響。萬里歸朝賀聖君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驚天動地。曰還當也無。師曰。靈機永布千家月。祇這如今萬世傳。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七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八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曹宗洞

  青原下六世

  雲居膺禪師法嗣

  洪州鳳棲山同安丕禪師

  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吽吽。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今日大有人。從建昌來 問一見便休去時如何。師曰。是也。更來這裏作麼 問如何是點額魚。師曰。不透波瀾。曰慚恥時如何。師曰。終不仰面。曰恁麼則不變其身也。師曰。是也青雲事作麼生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金鷄抱子歸霄漢。玉兔懷胎入紫微。曰忽遇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金果朝來猿摘去。玉花晚後鳳銜歸 問無情還解說法也無。師曰。玉犬夜行。不知天曉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師曰。要踢要拳 問。纔有言詮盡落今時。不落言詮請師直說。師曰。木人解語非千古。石女拋梭豈亂絲 問依經解義。三世佛冤。離經一字。即同魔說。此理如何。師曰。孤峰逈秀。不挂煙蘿。片月行空。白雲自在 新到參。師問。甚處來。曰湖南。師曰。還知同安這裏。風雲體道。花檻璇璣麼。曰知師曰。非公境界。僧便喝。師曰。短販樵人。徒誇書劒。僧擬進語。師曰。劒甲未施。賊身已露 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藕絲繫大象。曰出世後如何。師曰。鐵鎖鎖石牛 問玉印開時。何人受信。師曰。不是恁麼人。曰親宮事如何。師曰。道甚麼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曰。闍黎在甚麼處出家 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曰。面前佛殿 問片玉無瑕。請師不觸。師曰。落汝後 問玉印開時。何人受信。師曰。不是小小 問迷頭認影如何止。師曰。告阿誰。曰如何即是。師曰。從人覓。即轉遠也。曰不從人覓時如何。師曰。頭在甚麼處 問如何是同安一隻箭。師曰。腦後看。曰腦後事如何。師曰。過也 問亡僧衣眾人唱。祖師衣甚麼人唱。師曰。打 問將來不相似。不將來時如何。師曰。甚麼處著 問未有這個時。作麼生行履。師曰。尋常又作麼生。曰恁麼則不改舊時人也。師曰。作何行履 問如何是異類中人。師曰。露地藏白牛。壺中明日月 師看經次。見僧來參。遂以衣袖葢却頭。僧近前。作弔慰勢。師放下衣袖。提起經曰。會麼。僧却以衣袖葢頭。師曰。蒼天蒼天。

  廬山歸宗寺懷惲禪師

  僧問。無佛無眾生時如何。師曰。甚麼人如此 問水清魚現時如何。師曰。把一個來。僧無對(同安代云。動即失) 問如何是五老峰。師曰。突兀地 問截水停輪時如何。師曰。磨不轉。曰如何是磨不轉。師曰。不停輪 問如何是塵中弟子。師曰。灰頭土面(同安代云。不拂拭) 問如何是世尊不說說。師曰。正恁麼。曰如何是迦葉不聞聞。師曰。不附物 問不佛不眾生時如何。師曰。是甚麼人如此 問學人不到處請師說。師曰。汝不到甚麼處來。

  池州嵆山章禪師

  在投子作柴頭。投子同喫茶次。謂師曰。森羅萬象。總在裏許。師潑却茶曰。森羅萬象。在甚麼處。子曰。可惜一椀茶。師後謁雪峰。峰問。莫是章柴頭麼。師乃作輪椎勢。峰肯之。

  南康軍雲居懷嶽禪師

  僧問。如何是一丸療萬病底藥。師曰。汝患甚麼 問如何是本來瑞草。師曰。好手拈不出。曰如何是無根樹。師曰。處處著不得。

  杭州佛日本空禪師

  初遊天台山。甞曰。如有人奪得我機者。即吾師矣。尋謁雲居作禮。問曰。二龍爭珠。誰是得者。居曰。卸却業身來。與子相見。師曰。業身已卸。居曰。珠在甚麼處。師無對。(同安代云。回頭即沒交涉)遂投誠入室。時始年十三。後四年。參夾山。纔入門見維那。那曰。此間不著後生。師曰。某甲不求挂搭。暫來禮謁和尚。維那白夾山。山許相見。師未陞堦。山便問。甚處來。師曰。雲居來。曰即今在甚麼處。師曰。在夾山頂[寧*頁]上。山曰。老僧行年在坎。五鬼臨身。師擬上堦。山曰。三道寶堦。從何而上。師曰。三道寶堦。曲為今時。向上一路。請師直指。山便揖。師乃上堦禮拜。山問。闍黎與甚麼人同行。師曰。木上座。山曰。何不來相看老僧。師曰。和尚看他有分。山曰。在甚處。師曰。在堂中。山便同師下到堂中。師遂取拄杖。擲在山面前。山曰。莫從天台得否。師曰。非五嶽之所生。山曰。莫從須彌得否。師曰。月宮亦不逢。山曰。恁麼則從人得也。師曰。自己尚是冤家。從人得堪作甚麼。山曰。冷灰裏有一粒豆爆。乃喚維那明窗下安排著。師曰。未審明窗還解語也無。山曰。待明窗解語。即向汝道 夾山來日上堂。問昨日新到。在甚麼處。師出應諾。山曰。子未到雲居已前。在甚麼處。師曰。天台國清。山曰。吾聞天台有潺潺之瀑。淥淥之波。謝子遠來。此意如何。師曰。久居巖谷。不挂松蘿。山曰。此猶是春意。秋意作麼生。師良久。山曰。看君祇是撑船漢。終歸不是弄潮人 來日普請。維那令師送茶。師曰。某甲為佛法來。不為送茶來。那曰。奉和尚處分。師曰。和尚尊命即得。乃將茶去作務處。搖茶甌作聲。山回顧。師曰。釅茶三五盌。意在钁頭邊。山曰。瓶有傾茶勢。籃中幾個甌。師曰。瓶有傾茶勢。籃中無一甌。便行茶。時眾皆舉目。師曰。大眾鶴望。請師一言。山曰。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師曰。手執夜明符。幾個知天皢。山曰。大眾有人也。歸去來。歸去來。遂住。普請歸院。眾皆仰嘆。師終于佛日。卵塔存焉。

  蘇州永光院真禪師

  上堂。言鋒若差。鄉關萬里。直須懸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蘇。欺君不得非常之旨。人焉廋哉 問道無橫徑。立者皆危。如何得不被橫徑所侵去。師以杖拄僧口。僧曰。此猶是橫徑。師曰。合取口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來往不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鐵山夜鎖千家月。金烏常照不當門。

  廬山歸宗澹權禪師

  僧問。金雞未鳴時如何。師曰。失却威音王。曰鳴後如何。師曰。三界平沉 問盡身供養時如何。師曰。將甚麼來。曰所有不惜。師曰。供養甚麼人。僧無語 問學人為佛法來。如何是佛法。師曰。正空閒。曰便請商量。師曰。周匝有餘 問大眾雲集。合譚何事。師曰。三三兩兩 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師曰。爭能肯得人。僧良久。師曰。會麼。曰不會。師曰長安路上廁坑子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三枷五棒 問通徹底人。如何語道。師曰。汝祇今作麼生。曰任性隨流。師曰。不隨流爭得息。

  蘄州廣濟禪師

  僧問。疋馬單槍時如何。師曰。頭落也 問如何是方外之譚。師曰。汝道甚麼 問如何是廣濟水。師曰。飲者絕饑渴。曰恁麼則學人不虗到也。師曰。情知你受人安排 問遠遠來投。乞師指示。師曰。有口祗解喫飯 問溫伯雪與仲尼相見時如何。師曰。此間無恁麼人 問不識不見。請師道出。師曰不昧。曰不昧時作麼生。師曰。汝喚作甚麼 問如何是奇特事。師曰。焰裏牡丹花 問如何是無心道人。師曰。丹霞放火燒。

  潭州水西南臺和尚

  僧問。如何是此間一滴水。師曰。入口即抉出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靴頭線綻 問。祖祖相傳。未審傳個甚麼。師曰。不因闍黎問。老僧亦不知。

  歙州朱谿謙禪師

  韶國師到參次。聞犬齩靈鼠聲。國師便問。是甚麼聲。師曰。犬齩靈鼠聲。國師曰。既是靈鼠。為甚麼却被犬齩。師曰。齩殺也。國師曰。好個犬。師便打。國師曰。莫打某甲話在。師休去 因造佛殿畢。一僧同看。師曰。此殿著得甚麼佛。曰著即不無。有人不肯。師曰。我不問那個人。曰恁麼則某甲亦未曾祇對和尚。

  揚州豐化和尚

  僧問。上無片瓦。下無卓錐時如何。師曰。莫飄露麼 問不具得失時如何。師曰。道甚麼。

  南康軍雲居道簡禪師

  范陽人。久入先雲居之室。密受真印。而分掌寺務。典司樵爨。以臘高。堂中為第一座。屬先雲居將順寂。主事請問。誰堪繼嗣居曰。堂中簡。主事雖承言。而意不在師。謂令揀擇可當說法者。僉曰。第二座可然。且備禮先請第一座。若謙讓。即堅請第二座師既密承授記略不辭免。即自持道具入方丈。攝眾演法。主事等不愜素志罔循規式。師察其情。乃潛棄去。其夜安樂樹神號泣詰旦。主事大眾。奔至麥莊悔過。哀請歸院。眾聞空中連聲唱曰。和尚來也。一眾欽服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隨處得自在 問維摩豈不是金粟如來。師曰是。曰為甚麼却在釋迦會下聽法。師曰。他不擔人我 問橫身葢覆時如何。師曰。還葢覆得麼 問蛇子為甚麼吞却蛇師。師曰。在裏不傷 問諸聖道不得處。和尚還道得麼。師曰。汝道。甚麼處諸聖道不得 問路逢猛虎時如何。師曰。千人萬人不逢。為甚麼闍黎偏逢 問孤峰獨宿時如何。師曰。閒却七間僧堂不宿。阿誰教汝孤峰獨宿 師壽八十餘。後無疾而寂。廬州帥張崇。建塔于本山。至今存焉。

  洪州大善慧海禪師

  僧問。不坐青山頂時如何。師曰。且道是甚麼人 問如何是解作客底人。師曰。不占上 問靈泉忽逢時如何。師曰。從甚麼處來 問如何道即不違於師。師曰。莫惜口。曰道後如何。師曰。道甚麼 問如何道得相親去。師曰快道。曰恁麼則不道也。師曰。用口作甚麼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三界平沉。

  鼎州德山和尚

  僧問。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麼對。師曰。祇恁麼。僧良久。師曰。汝更問。僧再問。師乃喝出。

  南嶽南臺和尚

  僧問。直上融峰時如何。師曰見麼。

  南康軍雲居昌禪師

  僧問。相逢不相識時如何。師曰。既相逢。為甚麼不相識 問紅爐猛焰時如何。師曰。裏頭是甚麼 問不受商量時如何。師曰。來作甚麼。曰來亦不商量。師曰。空來何益 問方丈前容身時如何。師曰。汝身大小。

  晉州大梵和尚

  僧問。如何是學人顧望處。師曰。井底架高樓。曰恁麼則超然去也。師曰。何不擺手。

  新羅國雲住和尚

  僧問。諸佛道不得。甚麼人道得。師曰。老僧道得。曰諸佛道不得。和尚作麼生道。師曰。諸佛是我弟子。曰請和尚道。師曰。不是對君王。好與二十棒 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夜半石牛吼。曰來後如何。師曰。特地使人愁 問既是普眼。為甚不見普賢。師曰。祇為貪程太速。

  阾珏和尚

  僧問。學人不負師機。還免披毛帶角也無。師曰。闍黎何得對面不相識。曰恁麼則吞盡百川水。方明一點心。師曰。雖脫毛衣。猶披鱗甲。曰好來和尚具大慈悲。師曰。盡力道。也出老僧格不得。

  疎山仁禪師法嗣

  隨州護國院守澄淨果禪師

  上堂。諸方老宿。盡在曲彔木牀上為人。及有人問著祖師西來意。未曾有一人當頭道著。時有僧問。請和尚當頭道。師曰。河北驢鳴。河南犬吠 問如何是佛。師咄曰。這驢漢 問盡大地。是一隻眼底人來時如何。師曰。堦下漢 問諸佛不到處。是甚麼人行履。師曰。聃耳鬅頭。曰何人通得彼中信。師曰。驢面獸腮 問隨緣認得時如何。師曰。錯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一人傳虗。萬人傳實 問不落干將手。如何是太阿。師曰。七星光彩耀。六國罷煙塵 問鶴立枯松時如何。師曰。地下底一場懡[怡-台+羅] 問會昌沙汰時。護法善神。向甚麼處去。師曰。三門前兩個 問滴水滴凍時如何。師曰。日出後一場懡[怡-台+羅]。

  洛京靈泉歸仁禪師

  初問疎山。枯木生花。始與他合。是這邊句。是那邊句。山曰。亦是這邊句。師曰。如何是那邊句。山曰。石牛吐出三春霧。靈雀不棲無影林。住後。僧問。如何是靈泉家風。師曰。十日作活九日病。曰此病如何。師曰。回避不得。曰還療得也無。師曰。耆婆稽首。醫王皺眉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牛馬同羣放。曰還分不分。師曰。夜半崑崙穿市過。午後烏雞帶雪飛 問急切相投時如何。師曰。見佛似冤家 問如何是靈泉竹。師曰。不從栽種得。曰還變動也無。師曰。三冬瑞雪應難改。九夏凝霜色轉鮮 問如何是靈泉心印。師曰。不傳不受。曰或遇交代時如何。師曰。淮南船子看洛陽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仰面獨揚眉。回頭自拍手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騎牛戴席帽。過水著靴衫 問如何是無問而自說。師曰。死人口裏活人舌。曰未審是何人領會。師曰。無角水牯牛 問如何是靈泉活計。師曰。東壁打倒西壁。曰憑個甚麼過朝夕。師曰。折腰鐺子無煙火。曰二時將何奉獻。師曰。野老共炊無米飯。溪邊大會不來人 問如何是靈泉境。師曰。枯樁花爛熳。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子規啼斷後。花落布堦前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恰似個屠兒。曰如何行履。師曰。破齋犯戒。曰究竟作麼生。師曰。因不收。果不入 士問。俗人還許會佛法否。師曰。那個臺無月。誰家樹不春。

  瑞州五峰遇禪師

  僧問。佛未出世時如何。師曰。一堆泥土 問如何是不撥不觸底人。師曰。閉目藏三寸。翻眉葢眼睛。

  撫州疎山證禪師

  初參先疎山。得旨後歷諸方。謁投子。子問。近離甚處。曰延平。子曰。還將得劒來麼。曰將得來。子曰。呈似老僧看。師乃指面前地。子便休。至晚。問侍者。新到在麼。者曰。當時去也。子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 住後。僧問如何是就事學。師曰。著衣喫飯。曰如何是就理學。師曰。騎牛去穢。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溥際不收 問如何是聲色混融句。師曰。不辨消不及。曰如何是聲色外別行底句。師曰。難逢不可得 問親切處。乞一言。師以拄杖敲之。僧曰。為甚麼不道。師曰。得恁麼不識好惡。

  洪州百丈明照安禪師

  新羅人。僧問。一藏圓光。如何是體。師曰。勞汝遠來。曰莫便是一藏圓光麼。師曰。更喫一椀茶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手巾寸半布 問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師曰。未有一個人不問 問如何是極則處。師曰。空王殿裏登九五。野老門前不立人 問隨緣認得時如何。師曰。未認得時作麼生 問如何是毗盧師。師曰。人天收不得。曰如何是一代時教。師曰。義例分明。

  瑞州黃檗山慧禪師

  洛陽人。少出家。業經論。因增受菩薩戒。而歎曰。大士攝律儀。與吾本受聲聞戒。俱止持作犯也。然於篇聚增減。支本通別。制意且殊。既微細難防。復於攝善中。未甞行於少分。況饒益有情乎。且世間泡幻身命。何可留戀哉。由是置講課。欲以身捐於水中。飼鱗甲之類。念已將行。偶二禪者。接之欵話。說南方頗多知識。何滯於一隅。師從此回志參尋。屬關津嚴緊。乃謂守吏曰。吾非玩山水。誓求祖道。他日必不忘恩也。吏者察其志。遂不苛留。且謂之曰。師既為法忘身。回時願無吝所聞。師欣謝。直造疎山。時仁坐法堂受參。師先顧視大眾。然後致問曰。剎那便去時如何。山曰。畐塞虗空。汝作麼生去。師曰。畐塞虗空。不如不去。山便休。師下堂。參第一座。座曰。適來祇對甚奇特。師曰。此乃率爾。敢望慈悲開示愚昧。座曰。一剎那間。還有擬議否。師於言下頓省。禮謝。住後。僧問黃檗一路荒來久。今日當陽事若何。師曰。虗空不假金鎚鍊。日月何曾待照人。師示滅塔于本山。肉身至今如生。

  延州伏龍山奉璘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橫身臥海。日裏挑燈 問如何是伏龍境。師曰。山峻水流急。三冬發異華 問和尚還愛財色也無。師曰愛。曰既是善知識。為甚麼却愛財色。師曰。知恩者少 師問火頭。培火了也未。曰低聲。師曰。甚麼處得這消息來。曰不假多言。師曰。省錢易飽。喫了還饑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長虀冷飯。曰太寂寞生。師曰。僧家合如是。

  安州大安山省禪師

  僧問。失路迷人。請師直指。師曰。三門前去 問舉步臨危。請師指月。師曰。不指月。曰為甚麼不指月。師曰。臨坑不推人 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和尚道。師曰。我王庫內。無如是刀 問重重關鎖。信息不通時如何。師曰。爭得到這裏。曰到後如何。師曰。彼中事作麼生 問如何是真中真。師曰。十字路頭泥佛子 問無為無事人。猶是金鎖難。金鎖牽不住。是甚麼人。師曰。向闍黎道即得。不可荒却大安山去也。

  洪州百丈超禪師

  海東人。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金雞玉兔。聽遶須彌 問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師曰。洞深雲出晚。澗曲水流遲 問某甲今日辭去。或有人問和尚說甚麼法。向他道甚麼。師曰。但道。大雄山頂上。虎生師子兒。

  洪州天王院和尚

  僧問。國內按劒者是誰。師曰。天王 問百骸俱潰散。一物鎮長靈時如何。師曰。不墮無壞爛 問如何是佛。師曰。錯 問如何是無相道場。師曰。門外列金剛。

  常州正勤院蘊禪師

  魏府韓氏子。幼而出家。老有童顏。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事若何。師曰。迥出簫韶外。六律豈能過。曰不過底事作麼生。師曰。聲前拍不散。句後覓無蹤 問如何是正勤一路。師曰。泥深三尺。曰如何到得。師曰。闍黎從甚麼處來 問如何是禪。師曰。石上蓮花火裏泉。曰如何是道。師曰。楞伽峰頂一莖草。曰禪道相去幾何。師曰。泥人落水木人撈 後晉天福中順寂。葬于院側。經二稔。門人發塔覩。全身儼然。髮爪俱長。乃闍維。收舍利真骨。重建塔焉。

  襄州洞山瑞禪師

  僧問。道有又無時如何。師曰。龍頭蛇尾。腰間一劒。問如何是無生曲。師曰。未問已前。

  京兆府三相和尚

  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覓縫不得。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對面不相見。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雪覆孤峰白。殘照露瑕痕。

  青林虔禪師法嗣

  襄州萬銅山廣德義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山前人不住。山後人更忙 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無力登山水。茅戶絕知音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始嗟黃葉落。又見柳條青 問盡大地是個死屍。向甚麼處葬。師曰。北邙山下。千丘萬丘 師不安。僧問。和尚患個甚麼。師曰。無思不墜的。曰恁麼則已知和尚病源也。師曰。你道老僧患甚麼。曰和尚忌口好。師便打 問如何是佛。師曰。畫戟門開見墜仙。僧後問悟空。畫戟門開見墜仙。意旨如何。空曰。直饒親見釋迦來。智者咸言不是佛。

  襄州石門獻蘊禪師

  京兆人。初問青林。如何用心。得齊於諸聖。林仰面良久曰。會麼。師曰不會。林曰。去無子用心處。師禮拜。乃契悟。更不他遊。遂作園頭。一日歸侍立次。林曰。子今日作甚麼來。師曰。種菜來。林曰。徧界是佛身。子向甚麼處種。師曰。金鉏不動土。靈苗在處生。林欣然。來日入園。喚蘊闍黎。師應諾。林曰。剩栽無影樹。留與後人看。師曰。若是無影樹。豈受栽耶。林曰。不受栽且止。你曾見他枝葉麼。師曰。不曾見。林曰。既不曾見。爭知不受栽。師曰。祇為不曾見。所以不受栽。林曰。如是如是。林將順寂。召師。師應諾。林曰。日轉西山後。不須取次安。師曰。雪滿金檀樹。靈枝萬古春。林曰。或有人問你金針線囊事。子道甚麼。師曰。若是毛羽相似者。某甲終不敢造次 初住南嶽蘭若。未幾遷夾山。道由潭州。時楚王馬氏。出城延接。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大道。師曰。好大哥。御駕六龍千古秀。玉街排仗出金門。王大喜。延入天冊府。供養數日。方至夾山 開堂。僧問。今日一會。何異靈山。師曰。天垂寶葢重重異。地湧金蓮葉葉新。曰未審將何法示人。師曰。無絃琴韻流沙界。清音普應大千機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一曲宮商纔品弄。辨寶還他碧眼胡。曰恁麼則清流分洞下。滿月照青林去也。師曰。多子塔前分的意。至今異世度洪音 問如何是夾山正主。師曰。好手須知欒布作。韓光虗妄立功勳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玉璽不離天子手。金箱豈許外人知 問不落機關。請師便道。師曰。湛月迅機無可比。君今曾問幾人來。曰即今問和尚。師曰。好大哥。雲綻不須藏九尾。恕君殘壽速歸丘 師因亂離夾山。至襄州創石門寺。再振元風。上堂。瑠璃殿上光輝。而日日無私。七寶山中晃耀。而頭頭有據。泥牛運步。木馬嘶聲。野老謳歌。樵人舞袖。太陽路上。古曲元音。林下相逢。更有何事 僧問。月生雲際時如何。師曰。三個孩兒抱華鼓。好大哥。莫來攔我毬門路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常騎駿馬驟高樓。鐵鞭指盡征人路 問如何是石門境。師曰。徧界黃金無異色。往來遊子罷追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無相不居凡聖位。經行鳥道沒蹤由 問猛虎當軒時如何。師曰。性命不存。曰恁麼則遭他毒手。師曰。一任齩嚼 問如何是淨土中人。師曰。披毛遊火聚。戴角混塵泥 問道界無窮際通身絕點痕時如何。師曰。渺渺白雲漫雪嶽。轉身玄路莫遲遲。曰未審轉身路在甚麼處。師曰。石人舉手分明記。萬年枯骨笑時看 問如如不動時如何。師曰。有甚麼了日。曰如何即是。師曰。石戶非關鎖 般若寺遭焚。有人問曰。既是般若。為甚麼被火燒。師曰。萬里一條鐵。師應機多曰好。時稱大哥和尚。

  韶州龍光諲禪師

  僧問。人王與法王相見時如何。師曰。越國君王曾按劒。龍光一句不曾虧 上堂。良久曰。不煩珍重。便下座。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拊掌顧視 問如何是龍光一句。師曰。不空罥索。曰學人不會。師曰唵 問如何是極則為人處。師曰。殷勤囑付後來人 問賓頭盧一身。為甚麼赴四天下供。師曰。千江同一月。萬戶盡逢春。遂有偈曰。龍光山頂寶月輪。照耀乾坤爍暗雲。尊者不移元一質。千家影現萬家春。

  郢州芭蕉和尚

  僧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師曰。攏總一木盆 問如何是道。師曰。或橫三。或豎五。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罷舉雲中信。半夜太陽輝。

  定州石藏慧炬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樹帶滄浪色。山橫一抹青 問如何是伽藍。師曰。祇這是。曰如何是伽藍中人。師曰。作麼作麼。曰忽遇客來。將何祇待。師曰。喫茶去。

  白水仁禪師法嗣

  京兆府重雲智暉禪師

  咸寧高氏子。總角時。好遊佛宇。誓志出家。父母不能止。禮圭峰溫剃度。後謁白水。獨領微言。潛通秘鍵。尋回洛。卜于中灘。創溫室院。常施水給藥為事。有比丘患白癩。眾惡之。唯師與之摩洗如常。俄有神光異香。既而訝之。遂失所在。遺瘡痂。馨香酷烈。遂聚而塑觀音像。以藏之。師後忽欲歸終南圭峰舊居。一日閑步巖岫間。如常寢處。倐覩摩衲數珠銅瓶棕笠。觸之即壞。謂侍者曰。此吾前身道具耳。就茲建寺。以酬宿因。當薙草間。有祥雲蔽日。屯于峰頂。久而不散。因目為重雲山。猛獸皆自引去。及塞龍潭。以通徑。龍亦他徙。後唐明宗。賜額曰長興。學侶臻萃 僧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曰。早是忘却。不憶塵生。曰如何是隨照失宗。師曰。家遭劫賊。曰不憶塵生。如何是進身一路。師曰。足下已生草。前程萬丈坑 問要路坦然。如何踐履。師曰。我若指汝。則東西南北去也 問如何是重雲秤。師曰。任將天下勘 問如何是截鐵之言。師曰。寧死不犯 問如何是迦葉親聞底事。師曰。重雲記不得 問如何是重雲境。師曰。四時花蔟蔟。三冬異草青 師闡法四十餘年。節度使王彥超。微時常從師遊。欲為沙門。師熟視曰。汝世緣深。當為我家垣墻。王公。後果鎮永興。申弟子禮。師將順世。先與王公言別。囑護法門。王公泣曰。師忍棄弟子乎。師笑曰。借千年亦一別耳。及歸書偈。示眾曰。我有一間舍。父母為修葢。住來八十年。近來覺損壞。早擬移別處。事涉有憎愛。待他摧毀時。彼此無妨礙。乃跏趺而逝。當後周世宗顯德丙辰七月廿四日也。壽八十四。臘六十四。塔于本山。

  杭州瑞龍院幼璋禪師

  唐相國夏侯孜之猶子也。大中初。伯父司空。出鎮廣陵。師方七歲。遊慧照寺。聞誦法華。志求出家。伯父初不允。因師絕飲食。不得已而許之。禮慧遠為師。後遊諸禪會。薯山白水。咸受心訣。咸通壬辰。至江陵。騰騰和尚囑之曰。汝往天台。尋靜而棲。遇安即止。已而又值憨憨和尚。撫而記曰。汝却後四十年。有巾子山下菩薩。王於江南。當此時。吾道昌矣。尋抵天台山。於靜安鄉。創福唐院。乃契騰騰之言。又住隱龍院。中和甲辰。浙東饑疫。師於溫台明三郡。收瘞遺骸。時謂悲增大士。雪峰甞往見之。遺椶櫚拂子而去。天祐丙寅。錢尚父。遣使童建。賷衣服香藥。入山致請。至府庭。署志德大師。館于功臣堂。日親問法。師請每年於天台山。建金光明道場。諸郡黑白大會。逾月而散。(光明大會。始於師也)將辭歸山。王加戀慕。於府城建瑞龍院。(文穆王。改為寶山院)延請開法。時禪門興盛斯。則憨憨懸記應矣 上堂。老僧頃年。遊歷江外嶺南荊湖。但有知識叢林。無不參問來。葢為今日與諸人聚會。各要知個去處。然諸方終無異說。祇教當人歇却狂心。休從他覓。但隨方任真。亦無真可任。隨時受用。亦無時可用。設垂慈苦口。且不可呼晝作夜。更饒善巧。終不能指東為西。脫或能爾。自是神通作怪。非干我事。若是學語之流。不自省己知非。直欲向空裏採花。波中取月。還著得心力麼。汝今各且退思。忽然肯去。始知瑞龍老漢。事不獲已。迂回太甚。還肯麼。時有僧問。如何是瑞龍境。師曰。道汝不見得麼。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後生可畏 問廓然無雲。如何是中秋月。師曰。最好是無雲。曰恁麼則一輪高挂。萬國同觀去也。師曰。揑目之子難與言 後唐明宗天成丁亥四月。乞塔基于尚父。父命陸仁璋。於西關選勝地。建塔創院。改天台隱龍為隱迹。塔畢。師入府庭。辭尚父。囑以護法。尅期順寂。尚父悲悼。遣僧正集在城宿德。迎引入塔。壽八十有七。臘七十。

  白馬儒禪師法嗣

  興元府青剉山如觀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無底籃子拾生菜 問如何是青剉境。師曰。三冬華木秀。九夏雪霜飛。

  龍牙遁禪師法嗣

  潭州報慈藏嶼匡化禪師

  僧問。心眼相見時如何。師曰。向汝道甚麼 問如何是實見處。師曰。絲毫不隔。曰恁麼則見也。師曰。南泉甚好去處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昨夜三更送過江 問臨機便用時如何。師曰。海東有果樹頭心 問如何是真如佛性。師曰。阿誰無 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郴連道永 問和尚年多少。師曰。秋來黃葉落。春到便開花 問僧。甚處來。曰臥龍來。師曰。在彼多少時。曰經冬過夏。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麼在彼許多時。曰師子窟中無異獸。師曰。汝試作師子吼看。曰某甲若作師子吼。即無和尚。師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 問如何是湖南境。師曰。艛船戰棹。曰還許學人遊玩也無。師曰。一任闍黎打僜 問和尚百年後。有人問。如何祇對。師曰。分明記取 問情生智隔。想變體殊。祇如情未生時如何。師曰隔。曰情未生時。隔個甚麼。師曰。這個梢郎子。未遇人在 問如何是龍牙山。師曰。益陽那邊。曰如何即是。師曰不擬。曰如何是不擬去。師曰。恁麼則不是 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良久。却召僧。僧應諾。師曰。你去別時來 上堂。一句徧大地。一句纔問便道。一句問亦不道。僧問。如何是徧大地句。師曰。無空闕。曰如何是纔問便道句。師曰。低聲低聲。曰如何是問亦不道句。師曰。便合知時。

  襄州含珠山審哲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深深處。師曰。寸釘纔入木。九牛拽不出 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門前神樹子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貧兒抱子渡。恩愛競隨流 問僧。有亦不是。無亦不是。不有不無亦不是。汝本來名個甚麼。曰學人已具名了。師曰。具名即不無。畢竟名個甚麼。曰祇這莫便是否。師曰。且喜沒交涉。曰如何即是。師曰。親切處更請一問。曰學人道不得。請和尚道。師曰。別日來。與汝道。曰即今為甚麼不道。師曰。覓個領話人不可得 問僧。張王李趙。不是汝本來姓。汝本來姓個甚麼。曰與和尚同姓。師曰。同姓即且從。汝本來姓個甚麼。曰待漢水逆流。却向和尚道。師曰。即今為甚麼不道。曰漢水逆流也未。師休去 問隨緣認得時如何。師曰。是甚麼 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別安排又爭得。曰不安排時如何。師曰。無位真人 問如何是真經。師曰。阿彌陀。

  西川存禪師

  僧問。學人解問誵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師曰。巢父不牽牛。許由不洗耳 問具足底人來。師還接否。師便打。

  華嚴靜禪師法嗣

  鳳翔府紫陵匡一定覺禪師

  初到蟠龍。見僧問。碧潭清似鏡。蟠龍何處安。龍曰。沈沙不見底。浮浪足巑岏。師不肯。龍請師道。師曰。金龍逈透青霄外。潭中豈滯玉輪機。龍肯之 住後。僧問。未作人身已前。作甚麼來。師曰。石牛步步火中行。返顧休銜日中草 問智識路絕。思議併忘時如何。師曰。停囚長智。養病喪軀。

  九峯滿禪師法嗣

  洪州同安院威禪師

  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路邊神樹子。見者盡擎拳。曰見後如何。師曰。室內無靈牀。渾家不著孝 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玉兔不曾知曉意。金烏爭肯夜頭明 問如何是同安一曲。師曰。靈琴不別人間韻。知音豈度百牙門。曰未審何人和得。師曰。木馬嘶時從彼聽。石人拊掌阿誰聞。曰或遇知音時如何。師曰。知音不度耳。達者豈同聞 師一日遊山。大眾隨後。師曰。堦前翠竹。砌下黃花。古人道真如般若。同安即不然。有僧曰。古人也好和尚。師曰。不貪香餌味。可謂碧潭龍。曰諸方眼目不怪淵明。師曰。闍黎。閉目中秋坐。却笑月無光。曰堦前翠竹。砌下黃花。又作麼生。師曰。安南未伏。塞北那降。僧禮拜。師曰。名稱普聞 師問僧。寅晡飲啄。無處藏身。你道有此道理麼。曰和尚作麼生。師打一拂子。僧曰。撲手征人。徒誇好手。師曰。握鞭側帽。豈是闍黎。曰今古之道。何處藏身。師曰。闍黎作麼生。僧珍重便出。師曰。未在。

  北院通禪師法嗣

  京兆府香城和尚

  初參北院。問曰。一似兩個時如何。院曰。一個賺汝。師乃有省 僧問。三光景色謝。照燭事如何。師曰。朝邑峰前卓五彩。曰不涉文彩事作麼生。師曰。如今特地過江來 問向上一路。請師舉唱。師曰。釣絲鉤不出 問牛頭還得四祖意否。師曰。沙書下點落千字。曰下點後如何。師曰。別將一撮表人天。曰恁麼則人人有也。師曰。汝又作麼生 問囊無繫蟻之絲。厨絕聚蠅之糝時如何。師曰。日捨不求思從妄得。

  青原下七世

  洞山延禪師法嗣

  瑞州上藍院慶禪師

  初遊方。問雪峰。如何是雪峰的的意。峰以杖子敲師頭。師應諾。峰大笑。師後承洞山印解。開法上藍 僧問。如何是上藍無刃劒。師曰無。曰為甚麼無。師曰。闍黎諸方自有。

  洪州同安慧敏禪師

  初參洞山。問諸聖以何為命。山曰。以不間斷。師曰。還有向上事也無。山曰有。師曰。如何是向上事。山曰。不從間斷。師於言下有省 住後。僧問。請師一句。師曰。好記取。

  金峰志禪師法嗣

  廬山天池智隆禪師

  在金峰。普請般柴次。峰問。般柴人過水否。師曰。有一人不過水。曰不過水還般柴否。師曰。雖不般柴。也不得動著他。

  鹿門真禪師法嗣

  襄州谷隱智靜悟空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轉身處。師曰。臥單子下 問如何是道。師曰。鳳林關。曰學人不會。師曰。直至荊南 問如何是指歸之路。師曰。莫用伊。曰還使學人到也無。師曰。甚麼處著得汝 問靈山一會。何異今時。師曰。不異如今。曰不異底事作麼生。師曰。如來密旨。迦葉不聞 問古澗寒泉。甚麼人得飲。師曰。絕饑渴者。曰絕饑渴者。如何得飲。師曰。東畎東流。西畎西流。

  益州崇真禪師

  僧問。如何是禪。師曰。澄潭釣玉兔。曰如何是道。師曰。拍手笑清風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泥揑三官土地堂。

  襄州鹿門志行譚禪師

  僧問。如何是實際理地。師曰。南贍部洲。北鬱單越。曰恁麼則事同一家也。師曰。隔須彌在 問遠遠投師。請師一接。師曰。從甚麼處來。曰江北來。師曰。南堂裏安下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戊亥年生。

  廬山佛手巖行因禪師

  鴈門人。首謁鹿門。師資契會。尋抵廬山之北。有巖如五指。下有石窟。可三丈餘。師宴處其中。因號佛手巖和尚。江南李主。三召不起。堅請就棲賢開堂。不逾月。潛歸巖室 僧問。如何是對現色身。師豎一指 後示微疾。謂侍僧曰。日午吾去矣。及期僧報日午也。師下牀行數步。屹然立化。李主。備香薪茶毗。塔于巖之陰。壽七十餘。

  曹山霞禪師法嗣

  嘉州東汀和尚

  僧問。如何是向去底人。師曰。石女紡麻縷。曰如何是却來底人。師曰。扇車關棙斷 問徧界是佛身。教某甲甚麼處立。師曰。孤峰頂上木人呌。紅焰輝中石馬嘶。

  草庵義禪師法嗣

  泉州龜洋慧忠禪師

  本州陳氏子。謁草庵。庵問。何方來。師曰。六眸峰。庵曰。還見六眸否。師曰。患非重瞳。庵然之。師尋回故山。屬唐武宗廢教。例民其衣。暨宣宗中興。師曰。古人有言。上昇道士不受籙。成佛沙彌不具戒。祇為白衣。過中不食。不宇而禪。迹不出山者三十年。述三偈以自見曰。雪後始知松栢橾。雲收方見濟河分。不因世王教還俗。那辨雞羣與鶴羣。多年塵事謾騰騰。雖著方袍未是僧。今日修行依善慧。滿頭留髮候然燈。形儀雖變道常存。混俗心源亦不昏。試讀善財巡禮偈。當時豈例作沙門 謂門弟子曰。眾生不能解脫者情累爾。悟道易。明道難。僧問。如何得明道去。師曰。但脫情見。其道自明矣。夫明之為言。信也。如禁蛇人。信其呪力藥力。以蛇綰弄揣懷袖中無難。未知呪藥等力者。怖駭棄去。但諦見自心。情見便破。今千疑萬慮。不得用者。未見自心者也。忽索香焚罷。安然而化。全身葬于無了禪師塔之東。後數年。塔忽坼裂。連階丈餘。主僧將發視之。是夜宴寂中。見無了曰。不必更發也。今為沈陳二真身。無了。姓沈。見馬祖。

  同安丕禪師法嗣

  洪州同安志禪師

  先同安將示寂。上堂曰。多子塔前宗子秀。五老峰前事若何。如是三舉。未有對者。末後師出曰。夜明簾外排班立。萬里歌謠道太平。丕曰。須是這驢漢始得 住後。僧問。二機不到處。如何舉唱。師曰。徧處不逢。玄中不失 問凡有言句。盡落今時。學人上來。請師直指。師曰。目前不現。句後不迷。曰向上事如何。師曰。迥然不換。標的即乖。

  袁州仰山和尚

  僧問。如何是仰山境。師曰。白雪峰下猿啼早。碧嶂巖前虎起遲。僧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寒來火畔坐。熱向澗邊行。

  歸宗惲禪師法嗣

  廬山歸宗弘章禪師

  僧問。學人有疑時如何。師曰。疑來多少時也 問小船渡大海時如何。師曰。較些子。曰如何得渡。師曰。不過來 問枯木生華時如何。師曰。把一朵來 問混然覓不得時如何。師曰。是甚麼。

  嵆山章禪師法嗣

  隨州雙泉山道虔禪師

  僧問。洪鐘未擊時如何。師曰。絕音響。曰擊後如何。師曰。絕音響 問如何是在道底人。師曰。無異念 問如何是希有底事。師曰。白蓮華向半天開。

  雲居嶽禪師法嗣

  揚州豐化院令崇禪師

  舒州人也。僧問。如何是敵國一著碁。師曰。下將來 問一棒打破虗空時如何。師曰。把將一片來看。

  澧州藥山忠彥禪師

  僧問。教中道。諸佛放光明。助發實相義。光明即不問。如何是實相義。師曰會麼。曰莫便是否。師曰。是甚麼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雲嶺龍昌月。神風洞上泉。

  梓州龍泉和尚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不在闍黎分上 問學人欲跳萬丈洪崖時如何。師曰。撲殺。

  護國澄禪師法嗣

  隨州護國知遠演化禪師

  僧問。舉子入門時如何。師曰。情體物事作麼生 問乾坤休駐意。宇宙不留心時如何。師曰。總是戰爭收拾得。却因歌舞破除休。

  隨州智門寺守欽圓照禪師

  僧問。兩境相照。為甚麼中間無像。師曰。自己亦須隱。曰鏡破臺亡時如何。師豎起拳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額上不貼牓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把火燒天徒自疲。

  安州大安山崇教能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打動南山鼓。唱起北山歌 問如何是三冬境。師曰。千山添翠色。萬樹鎖銀華。

  頴州薦福院思禪師

  僧問。古殿無佛時如何。師曰。梵音何來。曰不假修證。如何得成。師曰。修證即不成。

  隨州護國志朗圓明禪師

  僧問。如何是萬法之源。師曰。空中收不得。護國豈能該。

  潭州延壽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煬帝以汴水為榮。老僧以書湖作伴。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八

  五燈全書卷第二十九

    京都聖感禪寺住持(臣)僧 (超永) 編輯

    京都古華嚴寺住持(臣)僧 (超揆) 較閱 進呈

  曹洞宗

  青原下七世

  靈泉仁禪師法嗣

  郢州大陽慧堅禪師

  初在靈泉。入室次。泉問。甚麼處來。師曰。僧堂裏來。泉曰。為甚麼不築著露柱。師於言下有省 住後。僧問。如何是元旨。師曰。壁上挂錢財。 問如何是法王劒。師曰。腦後看 問如何是無相道場。師曰。佛殿裏懸幡 問不借時機用。如何話祖宗。師曰。老鼠齩腰帶 僧請益法身。師示偈曰。扶桑出日頭。黃河輥底流。六六三十六。陝府灌鐵牛。

  五峰遇禪師法嗣

  瑞州五峰紹禪師

  僧問。如何是第一義。師拍禪牀曰。若不是仙陀。千里萬里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迢迢十萬餘。

  廣德義禪師法嗣

  襄州廣德延禪師

  謁先廣德作禮。問曰。如何是和尚密密處。義曰。隱身不必須巖谷。闤闠堆堆覩者稀。師曰。恁麼則酌水獻華去也。義曰。忽然雲霧靄。闍黎作麼生。師曰。採汲不虗施。義忻然曰。大眾。看取第二代住持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披蓑倒騎牛。草深不露角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魚躍無源水。鸚啼枯木花 問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臘月死蛇當大路。觸著傷人不奈何 問如何是學人相契處。師曰。方木逗圓孔 問如何是大寂滅海。師曰。閙市走馬。不觸一人。曰如何是大通智勝佛。師曰。孤輪罷照妙峰頂。汝報巴猿莫斷腸 問如何是作無間業底人。師曰。猛火然鐺慣煑佛 師因事示偈曰。纔到洪山便跺根。四方八面不言論。他家自有眼雲志。蘆管橫吹宇宙喧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多年曆日雖無用。犯著應須總滅門。曰或遇新曆日。又作麼生。師曰。運動修營無滯礙。何勞入市問孫臏 問時人有病醫王醫。醫王有病甚人醫。師展手曰。與我診候看。曰不會。師曰。須彌徒作藥。四海謾為湯 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和尚還傳也無。師曰。鐵丸驀口塞。難得解吞人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雪寒向火。日暖隈陽 問如何是不落堦級底人。師曰。胎中童子眉如雪 問如何是不睡底眼。師曰。昨夜三更壁不開 問諦信底人。信個甚麼。師曰。莫道冰無火。斯須紅焰生 問如何是密室。師曰。茅茨當大道。歷劫沒人敲 問如何是異日已前人。師曰。萬年枯木鳥銜來 問懸崖峭峻。還具得失也無。師曰。忻逢良便好與一推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鮓甕乍開蠅[口*(一/巾)][口*(一/巾)]。曰見後如何。師曰。底穿蕩盡冷湫湫。

  襄州廣德周禪師

  僧問。魚向深潭難避網龍居淺水却難尋時如何。師曰。徧體崐崙黑。通身一點霜 問貧子歸家時如何。師曰。入門不見面。處處故園春 問命盡祿絕時如何。師曰死。曰此人落歸何道。師曰。薰薰彌宇宙。爛壞莫能拈 問聞話不覺時如何。師曰。徧界沒聾人。誰是知音者。曰如何是知音者。師曰。斷絃續不得。歷劫響泠泠 問教中道。阿逸多不斷煩惱。不修禪定。佛記此人成佛無疑。此理如何。師曰。鹽又盡。炭又無。曰鹽盡炭無時如何。師曰。愁人莫向愁人說。說向愁人愁殺人 問如何得念念相應去。師曰。驚水魚龍散。曰念念相應後如何。師曰。海北天南各自行。不勞魚鴈通消息。

  石門蘊禪師法嗣

  襄州石門慧徹禪師

  僧問。從上諸聖。向甚麼處去也。師曰。露柱挂燈籠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解接無根樹。能挑海底燈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少林澄九鼎。浪動百花新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三門外松樹子。見生見長 問三身中。那身是正。師曰。報化路頭橫鳥道。石人眼裏不栽花 問雲光作牛。意旨如何。師曰。陋巷不騎金色馬。回途却著破襴衫 問年窮歲盡時如何。師曰。東村王老夜燒錢 問一毫未發時如何。師曰。后羿不調弓。箭透三江口 問如何是佛。師曰。樵子度荒郊。騎牛草不露。曰如何是騎牛草不露。師曰。遮掩不得 問如何是靈利底物。師曰。古墓毒蛇頭戴角。又有如前問。師曰。維摩不離方丈室。文殊未到却先知。復有如前問。師曰。垢膩汗衫皂角洗 因令初領眾來參。師問。萬仞峰頭石牛吼。穿雲渡水意如何。初無對。師曰。山僧住持事大。參堂去。師後令僧下語。或曰。久嚮和尚。或曰訪道尋師明的旨。覺了根源顯異機。師曰。當時初上座。若下得這語。不將他作參學人 上堂。一切眾生。本源佛性。譬如朗月當空。祇為浮雲翳障。不得顯現。為明為照。為道為路。為舟為楫。為依為止。一切眾生本源佛性。亦復如是。時汾陽昭在眾。出問。朗月海雲遮不得。舒光直透水晶宮時如何。師曰。石壁山河非障礙。閻浮界外任昇騰。昭曰。恁麼則千聖共傳無底鉢。時人皆唱太平歌。師曰。太平曲子如何唱。昭曰。不墮五音。非關六律。師曰。道有人和得麼。昭曰。請和尚不悋慈悲。師曰。仁者善自保任。

  含珠哲禪師法嗣

  洋州龍穴山和尚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騎虎唱巴歌 問既是善知識。為甚麼却與土地燒錢。師曰。彼上人者。難為酬對。

  唐州大乘山和尚

  僧問。枯樹逢春時如何。師曰。世間希有 問如何是四方八面事。師曰。升子裏[跳-兆+孛]跳。斗子內轉身。

  襄州延慶院歸曉慧廣禪師

  僧問。言語道斷時如何。師曰。兩重公案。曰如何領會。師曰。分明舉似 問如何是鳳山境。師曰。好生看取。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識麼。

  襄州含珠山真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含珠密意。同道者知。曰恁麼則不假羽翼。便登霄漢去也。師曰。鈍 問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昧不得。曰磨後如何。師曰。黑如漆。

  紫陵一禪師法嗣

  并州廣福道隱禪師

  僧問。如何是指南一路。師曰。妙引靈機事。澄波顯異輪 問三家同到請。未審赴誰家。師曰。月印千江水。門門盡有僧。

  鳳翔紫陵微禪師

  初到夾山。山問。近離甚處。師曰。向北。山曰。是何宗徒。師曰。昔日老胡師子吼。頂門一裂至如今 住後。僧問。如何是紫陵境。師曰。寂照燈光夜已深。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猿啼虎嘯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磐陀石上栽松栢 問如何是大猛烈底人。師曰。石牛步步火中行。返顧休銜日中草。曰如何是五逆底人。師曰。放火夜燒無相宅。天明戴帽入長安。曰如何是孝順底人。師曰。步步手提無米飯。斂手堂前不舉頭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紅爐焰上碧波流。

  興元府大浪和尚

  僧問。既是喝河神。為甚麼被水推却。師曰。隨流始得妙。住岸却成迷。

  洪州東禪和尚

  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江求深七尺。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此去江南三十步 問如何是新吳劒。師作拔劒勢。

  同安威禪師法嗣

  陳州石鏡和尚

  僧問。石鏡未磨。還鑒照否。師曰。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青原下八世

  谷隱靜禪師法嗣

  襄州谷隱知儼宗教禪師

  登州人。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白雲南。傘葢北 問如何是迦葉親聞底事。師曰。速須吐却 問如何是諸佛照不著處。師曰。問這山鬼窟作麼。曰照著後如何。師曰。咄精怪 問千山萬水如何登涉。師曰。舉步便千里萬里。曰不舉步時如何。師曰。亦千里萬里。

  襄州普寧院法顯禪師

  僧問。曩劫共住。為甚麼不識親疎。師曰誰。曰更待某甲道。師曰。將謂不領話 問千山萬水如何登陟。師曰。青霄無間路。到者不迷機。

  同安志禪師法嗣

  鼎州梁山緣觀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益陽水急魚行澀。白鹿松高鳥泊難 問家賊難防時如何。師曰。識得不為冤。曰識得後如何。師曰。貶向無生國裏。曰莫是他安身立命處也無。師曰。死水不藏龍。曰如何是活水龍。師曰。興波不作浪。曰忽然傾湫倒嶽時如何。師下座把住曰。莫教濕却老僧袈裟角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龍生龍子。鳳生鳳兒 問如何是從上傳來底事。師曰。渡水西僧無膝袴。背駝梵夾不持經 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南華裏。曰為甚在南華裏。師曰。為汝問正法眼 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寰中天子。塞外將軍。曰便恁麼去時如何。師曰。朗月懸空。室中暗坐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密 師與瑞長老坐次。僧問。二尊不竝化。為甚兩人居方丈。師曰。一亦非 有偈曰。梁山一曲歌。挌外人難和。十載訪知音。未甞逢一個 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師曰。亡僧幾時遷化。曰爭奈相送何。師曰。紅爐燄上絛絲縷。靉靆雲中不點頭 上堂。垂鈎四海。祇鈎獰龍。挌外玄機。為尋知己 上堂。垂絲千尺。意在深潭。一句橫空。白雲自異。孤舟獨棹。不犯清波。海上橫行。罕逢明鑒 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眾聖莫顯 師臨寂。示偈曰。紅燄藏吾身。何須塔用新。有人相肯重。灰裏邈全真。

  歸宗章禪師法嗣

  東京普淨院常覺禪師

  陳留李氏子。幼業儒。無干祿意。志樂山水。初訪歸宗。聞法省悟。遂求出家。未幾。歸宗將順寂。召師。撫之曰。汝於法有緣。他後濟眾人。莫測其量也。仍以披剃事。囑諸門人。師至後梁乾化壬申落髮。明年。納戒於東林寺甘露壇。尋遊五臺山。還都。於麗景門外。獨居二載間。有北鄰信士張生者。請師供養。張素探元理。因叩師垂誨。師乃隨宜開誘。張生於言下悟入。設榻留宿。至深夜。與妻竊窺之。見師體徧一榻。頭足俱出。及令婢僕視之。即如常。倍加欽慕。曰弟子夫婦垂老。今願割宅之前堂。以裨丈室。師欣然受之。至後唐天成戊子。遂成大院。賜額曰普淨。師以時機淺昧。難任極旨。苟啟之非器。令彼招謗讟之咎。我寧不務開法。每月三八施浴。僧道萬計 師嘗謂諸徒曰。但得慧門無壅。則福何滯哉 一日給事中陶穀。入院致禮而問。經云。離一切相。則名諸佛。今目前諸相紛然。如何離得。師曰。給事見個甚麼。陶欣然仰重。自是王公大人。屢薦章服師號。皆却而不受 宋太祖開寶辛未十二月二日示疾。十一日告眾。囑付訖。右脇而化。壽七十六。臘五十六。

  護國遠禪師法嗣

  懷安軍雲頂德敷禪師

  初參護國。問曰。直截根源佛所印。摘葉導枝我不能時如何。國曰。罷攀雲樹三秋果。休弄碧潭孤月輪。師乃頓釋所疑 成都帥。請就衙陞座。有樂營將。出禮拜。起回顧下馬臺曰。一口吸盡西江水即不問。請師吞却堦前下馬臺。師展兩手唱曰。細抹將來。營將猛省。

  大陽堅禪師法嗣

  襄州石門聰禪師

  僧問。大陽遷化。向甚麼處去。師曰。騎牛不戴帽。正坐不偏行。

  潭州北禪契念禪師

  僧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曰。眾流混不得。曰獨脫事如何。師曰。穿雲透石 問如何是不墜古今句。師曰。十五十六。日月相逐。

  石門徹禪師法嗣

  襄州石門紹遠禪師

  初在石門作田頭。門問。如何是田頭水牯牛。師曰。角轉轟天地。朝陽處處春。他日門又問。水牯牛安樂否。師曰。水草不曾虧。曰田中事作麼生。師曰。深耕淺種。曰如法著。師曰。某甲不曾取次 住後。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十方無異路。揭覺鳳林前 問先師已歸鴈塔去。當陽一句請師宣。師曰。修羅掌內擎日月。夜义足下蹋泥龍 問金龍不吐凡間霧。請師舉唱鳳凰機。師曰。白眉不展手。長安路坦平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布袋盛烏龜 問如何是石門境。師曰。孤峰對鳳嶺。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巖中殘雪。處處分輝 問如何是和尚密作用。師曰。滴瀝非旨趣。千山不露身 問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師曰。赤脚波斯鼻嗅天 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師曰。灰飛煙滅。白骨連天 師與病僧灸次。僧問。正當與麼時如何。師曰。通元一脉。大似流星 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白牛露地臥青溪 問生死之河。如何過得。師曰。風吹荷葉浮萍草 問如何是教外別傳一句。師曰。羊頭車子入長安 問生死浪前如何話道。師曰。手袋橫身絕青啄。清溪常臥太陽春 問如何是道。師曰。山深水冷。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金槌擊金鼓 問天陰日不出。光輝何處去。師曰。鐵蛇橫大路。通身黑似煙 問如何是宗乘中一句。師曰。石火夜燒山。大地齊合掌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石牛攔古路。木馬驟高樓。

  潭州北禪懷感禪師

  僧問。如何是諸聖為人底句。師曰。紅輪當萬戶。光燭本無心 問師唱誰家曲。師曰。石戶不留心。洞元通妙的 問如何是佛。師曰。尺短寸長。

  鄂州靈竹守珍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錫帶連天雪。瓶添大地泉 問。迷悟不入諸境時如何。師曰。境從何來。曰恁麼則無諸境去也。師曰。龍頭蛇尾漢。

  舒州四面山津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王字不著點。曰學人不會。師曰。點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山寒水冷 師有拄杖頌曰。四面一條杖。當機驗龍象。頭角稍低昂。電光臨背上。

  嘉州承天義懃禪師

  僧問。如何是承天境。師曰。兩江夾却青盲漢。一帶山藏赤脚蠻 問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措大巾子黑。

  鳳翔府青峰義誠禪師

  僧問。三際不生。是何人境界。師曰。白雲連雪嶽。明月混魚鉤。曰未審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靈光爍破瑠璃色。大地明來絕點痕 問如何是青峰家風。師曰。向火喫甜瓜。

  襄州廣德山智端禪師

  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著衣喫飯。曰見後如何。師曰。著衣喫飯 問如何是廣德山。師曰。當陽花易發。背陰雪難消。曰如何是山中人。師曰。朝霞不出門。暮霞行千里。

  襄陽石門筠首座

  太原人。自至石門。逾三十年。叢林慕之。有僧請喫茶次。問如何是首座為人一著子。師曰。適來猶記得。曰即今又如何。師曰。好生點茶來 一日荷鉏入園。僧問。三身中。那一身去作務。師拄鉏而立。僧曰。莫便當也無。師擕鉏便行。

  青原下九世

  谷隱儼禪師法嗣

  襄州谷隱契崇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北人皮裘南人著。曰學人不會。此理如何。師曰。聾人側耳瘂人歌。

  梁山觀禪師法嗣

  郢州大陽山警玄禪師

  江夏張氏子。依智通出家。十九為大僧。聽圓覺了義。講席無能及者。遂遊方。初到梁山。問如何是無相道場。山指觀音曰。這個是吳處士畫。師擬進語。山急索曰。這個是有相底。那個是無相底。師遂有省。便禮拜。山曰。何不道取一句。師曰。道即不辭。恐上紙筆。山笑曰。此語上碑去在。師獻偈曰。我昔初機學道迷。萬水千山覓見知。明今辨古終難會。直說無心轉更疑。蒙師點出秦時鏡。照見父母未生時。如今覺了何所得。夜放烏雞帶雪飛。山謂。洞上之宗可倚。一時聲價籍籍。山歿辭塔。謁大陽堅。堅讓席使主之 僧問。如何是大陽境。師曰。羸鶴老猿啼谷韻。瘦松寒竹鎖青煙。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作麼作麼。曰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滿瓶傾不出。大地沒機人 上堂。嵯峨萬仞。鳥道難通。劒刃輕冰。誰當履踐。宗乘妙句。語路難陳。不二法門。淨名杜口。所以達磨西來。九年面壁。始遇知音。大陽今日。也大無端。珍重 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曰。大洋海底紅塵起。須彌頂上水橫流 師問僧。甚處來。曰洪山。師曰。先師在麼。曰在。師曰。在即不無。請渠出來。我要相見。僧曰聻。師曰。這個猶是侍者。僧無對。師曰。喫茶去 上堂。諸禪德。須明平常無生句。妙玄無私句。體明無盡句。第一句通一路。第二句無賓主。第三句兼帶去。一句道得。師子嚬呻。二句道得。師子返擲。三句道得。師子踞地。縱也周徧十方。擒也一時坐斷。正當恁麼時。作麼生通得個消息。若不通得個消息。來朝更獻楚王看。問如何是平常無生句。師曰。白雲覆青山。青山頂不露。曰如何是妙元無私句。師曰。寶殿無人不侍立。不種梧桐免鳳來。曰如何是體明無盡句。師曰。手指空時天地轉。回途石馬出紗籠。曰如何是師子嚬呻。師曰。終無回顧意。爭肯落平常。曰如何是師子返擲。師曰。周旋往返全歸父。繁興大用體無虧。曰如何是師子踞地。師曰。迥絕去來機。古今無變異 問如何是大達底人。師曰。虗空類不得。曰如何是清淨法身。師曰。白牛吐雪彩。黑馬上烏雞 上堂。撒手那邊千聖外。祖堂少室長根芽。鷺倚雪巢猶自可。更看白馬入蘆花 上堂。夜半烏雞抱鵠卵。天明起來生老鸛。鶴毛鷹觜鷺鷥身。却共烏鵶為侶伴。高入煙霄。低飛柳岸。向晚歸來子細看。依俙恰似雲中鴈 師嘗釋曹山三種墮曰。此三語須明得轉位始得。一作水牯牛是類墮。師曰。是沙門轉身語。是異類中事。若不曉此意。即有所滯。直是要伊一念無私。即有出身之路。二不受食是尊貴墮。師曰。須知那邊了却來。這邊行履。若不虗此位。即坐在尊貴。三不斷聲色是隨墮。師曰。以不明聲色故。隨處墮。須向聲色裏。有出身之路。作麼生是聲色外一句。乃曰。聲不自聲。色不自色。故云。不斷指掌。當指何掌也 五位頌曰。正中偏。一輪皎潔正當天。宛轉虗元事不彰。明暗祇在影中圓。偏中正。休觀朗月秦時鏡。隱隱猶如日下燈。明暗混融誰辨影。正中來。脉路元元絕迂迴。靜照無私隨處現。如行鳥道入廛開。兼中至。法法無依即智智。橫身物外兩不傷。妙用元元善周備。兼中到。叶路當風無中道。莫守寒巖異草青。坐却白雲宗不妙 師神觀奇偉。有威重。從兒稚中。日祇一食。自以先德付授之重。足不越限。脇不至席。年八十。嘆無可以繼者。遂作偈。并皮履布直裰。寄浮山遠。使代為求法器。偈曰。楊廣山頭草。憑君待價焞。異苗翻茂處。深密固靈根。偈尾曰。得法者潛眾十年。方可闡揚。遠拜而受之。遂贊師像曰。黑狗爛銀蹄。白象崑崙騎。於斯二無礙。木馬火中嘶 師于宋仁宗天聖丁卯七月十九。陞座辭眾。又以偈寄侍郎王睹。其略曰。吾年八十五。修因至於北。問我歸何處。頂相終難覩。停筆而化。壽八十五。臘六十六。塔本山。

  鼎州梁山巖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新羅附子。蜀地當歸。

  澧州藥山利昱禪師

  上堂。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與諸上座同生。三世諸佛。與諸上座同參。三藏聖教。與諸上座同時。還信得及麼。若也信得及。陝府鐵牛。吞却乾呻。雖然如是。被法身礙却。轉身不得。須知有出身之路。作麼生是諸上座出身之路。道道。良久曰。若道不得。永沉苦海。珍重 僧問。挌外之談。乞師垂示。師曰。要道也不難。曰恁麼則萬仞碧潭。許垂一線也。師曰。大眾笑你。

  鼎州羅紋得珍山主

  僧問。親切處。乞師指示。師曰。老僧元是廣南人。

  石門遠禪師法嗣

  潭州道吾契詮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鳳嶺無私曲。如今天下傳。曰如何是道吾境。師曰。溪花含玉露。庭果落金臺。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擁爐被古衲。曝日枕山根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玉上青繩。曰見後如何。師曰。紅爐焰裏冰。

  懷安軍雲預山鑒禪師

  僧問。雪點紅爐。請師驗的。師曰。玉婆煑[飢-几+追]。曰爭奈即今何。師曰。猶嫌少在。

  鄧州廣濟方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騎牛趂春草。背却少年爺 問寶劒未磨時如何。師曰。烏龜啗黑豆。曰磨後如何。師曰。庭拄挂燈籠。曰如何是修行。師曰。庭柱傷寒。

  果州青居浩昇禪師

  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金雞啼石戶。得意逐波清。曰未審是誰之子。師曰。謝汝就門罵詈。

  北禪感禪師法嗣

  濠州南禪聰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冬月深林雨。三春平地風 問如何是大道根源。師曰。雲興當午夜。石虎呌連霄。

  青原下十世

  太陽玄禪師法嗣

  郢州興陽清剖禪師

上一章回目录下一章